第六十四章 我會改的嘛

  春曉出去了，吳婆才斂了神色，正色道：「昨天的事兒，我聽說了。」

  薑還是老的辣，她總能猜到你要做什麼，細細想來，竟是還有些可怕。

  「蘇姨娘找我了。」

  吳婆點頭：「正常，她想拉一個墊背的，昨天給你說情，沒準兒也是基於王爺的出現，這丫頭也是傻，圍著王爺身邊的人打轉，還不如直接去找王爺，旁敲側擊的，反而讓人煩。」

  對於蘇紅燕，吳婆看起來沒任何好感。

  「可我只是一個丫鬟，給蘇姨娘墊背，只怕身子太薄，壓根兒保不了她。」莫小麼說的也夠委婉的。

  吳婆一眼望過來，像是一把劍，直直的望進她的心裡。

  「可是你有王爺啊。」同樣的話，和春桃說的一模一樣。

  「吳婆，您這話我可擔不起啊，我就丫鬟一個，哪兒那麼大的本事攀上王爺……」

  

  吳婆反而一臉悠哉相：「有沒有，你說了不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單是王爺三房兩次的放過你，在他人眼裡，便已經成了攀附的事實。蘇姨娘也不例外，不然也不會找上你，她自己沒本事，依託於你來，藉由來和王爺產生關聯。」

  還要這一層利益關係啊，莫小麼倒是忽視了，只以為人家拿自己當擋箭牌，對付郡主呢。

  見莫小麼一臉懵，吳婆嘆氣搖頭：「你呀，聰明勁兒也不少，怎麼關鍵時候總想不到點兒上，吃虧吃的還不夠？」

  莫小麼也心知蠢了，被利用了，好在一切才剛剛開始。

  「嘿嘿，有您這個高人指點，我怎麼還誤入迷途，吳婆，謝了，改天做了好吃的，一定送來。」

  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春曉新做的糕點。

  回來途中，莫小麼才意識到，昨天宴會上，郡主竟是獨獨沒有請吳婆！

  難怪她總覺得缺點兒什麼，缺一個人。

  奇怪，郡主既然是要討好王爺，明知道吳婆對王爺重要，為何不請她？

  而今日所見吳婆，同往日無差，並未因為郡主的不邀請，而有絲毫氣憤，反而還為莫小麼分析利弊。

  一個女人，活到這個通透的份兒上，已經很了不起。

  揣著對吳婆的敬佩，返回玉坤閣，正好遇見從宮中回來的軒轅焱。

  兩人對視，莫小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進了主殿。

  換下官服，喝著茶，軒轅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查的怎麼樣了？」

  莫小麼反應過來是在問下毒兇手，無奈搖頭：「沒有絲毫頭緒。」就算有，也不能憑藉心中揣測斷定兇手。

  「哼！」軒轅焱一臉不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莫小麼一聽這話還就不服了。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人啊，這才一天不到，讓我上哪兒找兇手，治病還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何況查案，典型的坐著說話不腰疼。」

  軒轅焱斜睨她：「我說一句，你頂我十句，好啊，那你說說看，都查了什麼。」

  莫小麼語塞，四目相對，偏還不服輸。

  「什麼頭緒都沒有，怎麼查？」

  軒轅焱冷笑：「好歹說了句實話，承認自己沒能力，本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好在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你查。」

  這話很是刺激人啊，莫小麼還就不信邪了。

  「激我是不是，好，那我就查給你看！不過，要是查出什麼來，查到誰的身上，到時候你可別心慈手軟。」

  「聽你的意思，已經有了嫌疑對象。」

  「這你不用管，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莫小麼轉身出了殿門，氣沖沖的。

  追風進來稟告：「王爺，追雲和追月回來這一路不太順暢，遼國此番興兵，將城鎮人群的來往管制的也更嚴格了些，兩人回來只怕要費一些時日。」

  這在軒轅焱的掌握中，倒也沒什麼驚訝，點頭囑咐：「派人去接應，謹防意外情況，一定要保證生命安全。」

  「是，屬下遵命。」追風踟躇著，目光掃了眼外面，「剛剛她……」

  「沒什麼，查案去了。」說完軒轅焱才意識到什麼，擰眉盯著追風，「追風，忘了訓誡了？不是職責範圍內的，少過問。」

  追風忙應答，離去。

  出門便看到莫小麼坐在台階上，也不顧地上涼，托著腮幫子發愁。

  「哎，哎，哎——」一聲比一聲長，一聲比一聲淒涼，小臉都皺成一個包子了。

  追風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我幫你？」

  「真的？」莫小麼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立即跳了起來，拉著追風的胳膊晃來晃去，「說話算話！」

  追風恨不得咬舌自盡，吃錯藥了說這話，前腳主子剛囑咐了，後腳便多嘴。

  「呃……前提是我要先忙完王爺交代的任務，所以，先不聊了，走了。」一溜煙兒的走了。

  莫小麼恨恨跺腳：「切，不幫拉倒，我還不信自己整不明白了。」

  於是，她去找了昨天宴會守著凝香苑門口的小廝，挨個詢問郡主下令之後的進出情況。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從一人口中得知，蘇姨娘的丫鬟春花，在郡主下令之後，進了凝香苑。

  「莫姑娘，春花是府上的人，不會是兇手吧。」這個小廝話也多，好奇心還重，問出口。

  莫小麼擺手：「你想像力真豐富，怎麼可能，我是奉王爺之命例行問一下，行了，沒別的事兒，忙你的去吧。」將人給打發了。

  在沒證據之前，不能輕易認定任何人，否則反而讓事情更糟。

  這麼說，春花是唯一一個宴會途中出去的人，自然嫌疑最大。

  莫小麼細細分析，春花的背後是蘇紅燕，蘇紅燕又在自己被抓的時候出來說情，打抱不平的樣子正好落入王爺的眼中，她還拉攏自己統一戰線，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既讓人捉摸不透，又讓莫小麼覺得曙光就在前方，只要扒開就能見到，可撓了半天你，死活扒不開。

  回到玉坤閣，還沒踏進殿門，便聽到裡面傳來郡主的聲音。

  「表哥，在皇上面前，我已經承認了過錯，你還要我怎麼樣？連那幾個大臣都原諒了我，為什麼你要揪著過錯不放？我說了我會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