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有感而發

  望著桌上送來的東西，莫小麼眉頭皺的越來越近，喃喃：「奇怪……」

  春桃為莫小麼高興：「有什麼奇怪的，蘇姨娘對你很好，昨天我就看出來了，誰都不為你說情，只有她。」

  「正是因為這樣才奇怪。」她將渣男的話，和現在情形聯繫，越發有些不解。

  春桃看著糕點，十分欣喜，拿起一塊剛要放在嘴裡，被莫小麼給制止：「別人給的東西，你還真放心吃啊。」

  

  春桃詫異：「這有什麼，總不可能有毒吧。」她本是玩笑，可看莫小麼神色越發嚴肅，驚的放下，「真有毒？」臉色瞬間變了。

  「有沒有毒不知道，可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蘇姨娘對我這麼好，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啊，她對下人好，在府上有先例嗎？我是第一個吧。」

  一連串的問題，解答了春桃的疑惑。

  「你懷疑她別有用心。」好在還算聰明，不然莫小麼還真擔心她以後在府上的處境，尤其是和自己關係越發密切之後。

  「這可說不準，所以那糕點還是不要動的好。」莫小麼嘴上這樣說著，不多時還是去了趟玉香苑。

  話說蘇紅燕如此「客氣」，不就是想要讓莫小麼來見她嗎？還將「召見」搞的那麼委婉。

  見到莫小麼，蘇紅燕一臉喜色：「我不是都囑咐春花，讓她告訴你不要特意跑來一趟嗎？這怎麼還是來了。」

  回頭便對春花瞪眼，「你呀，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

  春花則是笑道：「姨娘不是一直都擔心莫姑娘，這會兒她來了，你不高興？」

  也是個聰明丫頭啊，既回應了蘇紅燕，也向莫小麼表達了主子對她的關切，說白了，無非還是彰顯主子的心善，和對莫小麼的關心。

  可對莫小麼來講，她們越是如此，她心裡越是發毛。

  「昨天多謝蘇姨娘開口，不然奴婢現在都沒福氣站著和姨娘說話。」該有的謝意還是要有的，本身她也是來道謝的。

  「這就見外了吧，我救你是應該的，本是沒證據的事兒，郡主做得不對。倒是你，昨天的事情，沒嚇壞你吧？郡主有沒有再找你的麻煩？」

  莫小麼搖頭：「沒有。」就算有也不能跟她講。

  「那就好，郡主的性子你也接觸過了，能忍則忍吧，保命要緊。」這話從她嘴裡說處理，和昨天的據理力爭倒是判若兩人。

  「雖然我也看不慣她的做法，可能怎麼辦，她是王爺的表妹，堂堂的郡主，咱們這些沒靠山的人，只能少沾星。」

  話語中雖沒激烈的言辭咒罵，但莫小麼聽得出來，蘇紅燕對郡主很是怨憤。

  想想，也對，情敵嘛，總是分外眼紅。

  見莫小麼不說話，蘇紅燕自覺有些囉嗦，非要招呼她坐下：「和我客氣什麼，你是王爺的貼身侍女，自是最了解王爺的人，我還指望著能從你嘴裡知道一些王爺的事情呢。」

  這就是目的？承認的很直白啊，可莫小麼不安心，覺得不止於此。

  「您是主子，奴婢只是個下人，不敢與姨娘平起平坐。」

  蘇紅燕笑了，也不強求，托著下巴，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是憧憬而嚮往的問：「王爺平日裡都做些什麼？」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這讓莫小麼有些無所適從，她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更不想當傳話者。

  「王……爺他，看書，處理政務，去校場練武。」

  「沒了？」

  蘇紅燕專注的神色顯得有些失望，「那他為什麼不來看看我？」

  莫小麼可回答不了。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聽，蘇紅燕自顧自道：「想我嫁入府上也已經有一年的光景，可王爺除了新婚當日，日後再未踏入玉香苑，我一直都在期盼著，他的目光能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是等了這麼久，沒有半分回應，如今府上還多了一個郡主，我更無法入得他的眼裡。」

  就莫小麼所認知的蘇姨娘，可不是這樣一個自怨自艾的人，她最歡使不過了，這突然襲來的悲傷和傾訴，一時讓莫小麼不知如何應對，干杵在那兒有些尷尬。

  吸了吸鼻子，蘇紅燕快速整理了情緒：「讓你見笑了，我本不是這種喜歡發牢騷的人，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莫小麼應和著笑笑，依舊選擇沉默。

  禍從口出，奇怪的很，在渣男面前，她敢肆無忌憚，反而在這些妾室面前，她收斂了幾分，或許，渣男對她的忠告，雖不解，下意識還是留意了些。

  「日後有什麼難事，來找我就行，雖然不能保證給你解決掉，可至少比你沒有靠山要強。」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像極了影視劇中拉攏人的招牌台詞。

  蘇紅燕在拉攏她。

  從玉香苑出來，在長廊中，莫小麼一直在尋思，自己有什麼價值讓蘇紅燕拉攏，只是因為貼身侍女的身份？她一個堂堂的妾室，不比一個侍女要強？有什麼可拉攏的？

  不巧，碰上正往這邊走的趙玉靜。

  莫小麼忙行禮：「奴婢見過趙姨娘。」

  「兇手查出來了嗎？」趙玉靜上來就問兇手，夠直接，莫小麼反而喜歡這樣的，直接表明目的。

  「還沒。」

  趙玉靜嘆口氣，面色上淡淡的，既不像他人所講的那般親和，卻也沒有過度的疏離，只是那種淡淡的氣質，反而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日後還是少招惹郡主為妙，就算王爺能為你做主，你也不能時時刻刻都指望王爺，待王爺煩了，最後背負爛攤子的只能是你自己。」

  這……是警告？

  莫小雅對趙玉靜刮目相看，難怪之前一直都覺得彆扭，現在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人都道趙玉靜溫柔賢惠，莫小麼卻從她身上察覺到不同於他人的另一面，因為一直看不到這隱藏的一面，所以才覺得彆扭，現在對方沒隱藏，表露出她的伶俐和通透的一面，反而讓莫小麼心裡舒坦了。

  她更喜歡同坦然的人交談，對於隱藏真我的人，莫小麼沒來由的渾身難受，一如她在面對蘇紅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