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從查證

  嘴上罵著，到底還是乖乖坐在洗衣盆前，看著一盆髒水，又想如法炮製的用魔法。

  「都怪自己不爭氣，魔法學的模稜兩可，不然這點兒小事，何至於難得到我！」莫小麼也是氣自己。

  秋風凌冽，入夜更甚，莫小麼有心回去拿件披風，瞥眼看見旁邊髒衣服里有一件大紅色的披風，很是扎眼，看布料很珍貴，又厚實，不用白不用。

  莫小麼將那披風披在身上，頓時暖和了些，鼻子也通了，只是嗓子還有些刺痛，剛才只顧著著急，倒是沒發現，現在冷靜下來聽著四周呼嘯的秋風，嗓子直冒煙。

  感冒沒好利落便又遭了責罰，能不接著病才怪呢。

  莫小麼環視一周，她所處的位置正是穿堂風凜冽的地方，盆里的水還拔涼，起身找了個避風的地兒，先緩緩，能眯一覺就眯一覺，反正沒人看著，她橫豎也洗不完這些衣服，那麼較真幹嘛，有本事明天晚上冷麵男接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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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耗耐心，指不定誰忍不住呢。

  莫小麼心裡本就氣憤，覺得不公，身子再不舒服，遭罪的事兒能少則少。

  剛站在廊檐下，沒緩多一會兒，手才有了暖意，猝不及防的被人從身後給抱住了。

  「可想死我了，這麼長時間不見，我都要憋死了，快，讓我親兩口。」

  是個男人的聲音！莫小麼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這什麼情況，她做人清清白白，什麼時候和人有勾當了？

  這丫認錯人了吧。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那人看不清莫小麼，莫小麼也看不清他，對方將莫小麼的身子扳正，人就湊了過來。

  莫小麼感受到他粗重呼吸的臨近，身子一出溜，便溜到了一旁，摸著身後是牆，順著牆往一旁挪動，腳下踩到一塊硬東西，直接踢向了那男人的方向。

  男人還以為女人跟他欲情故縱，淫蕩的笑嘻嘻，兩手胡亂的在黑夜裡摸著，試圖重新將美人摟在懷裡：「還害羞了，你我之間，有什麼害羞的，快過來，讓我好好的親親。」

  莫小麼覺得一陣噁心，這府邸什麼風氣，丫鬟和家僕之間還有私情？

  又一想，不對，這樣的結合本也不是丟人的事兒，這般偷偷摸摸，絕對非自己猜測的那麼簡單。

  猜測歸猜測，眼下這被人步步緊逼，莫小麼心中怒火翻滾。

  「哎喲！」那人驚呼一聲，「嘭」的摔倒在地，疼的直叫喚，倒地的手卻是摸到了莫小麼的腳踝，他剛剛還呻吟的聲音轉為了調戲的嬉笑，莫小麼卻是一陣噁心，隨即將他一腳踢開，只聽得他「嗷」一嗓子，更是疼的鬼哭狼嚎。

  莫小麼那一腳可踢的實在，把對冷麵男的怨恨都發泄了過去，不疼才怪。

  這一嗓子，驚動了院子裡的人，莫小麼趁機便大喊：「刺客，府上有刺客，快來人啊。」

  有刺客還得了，府上的下人立即召集起來，來到浣洗苑，打頭的便是追風。

  追風一見又是莫小麼，眉頭微不可聞的皺起來，再看地上捂著胳膊疼的打滾的男人：「把他給帶過來！」

  有人將那男子給帶到追風面前，看清他的容貌，追風驚訝出聲：「廖先生，深更半夜的，你在這兒做什麼？」

  莫小麼聽這意思，追風和他相識，心中更是多了一份警覺，避免被栽贓，她急忙衝過來，率先開口：「我受罰在這兒洗衣服，風大在廊檐下躲避，這個人，」莫小麼一指廖先生，「他從背後抱住我，還想要親我！」

  廖先生看清莫小麼的臉，眼底閃現驚慌和失望，顯然，他要找的並非是莫小麼，而是另有他人。

  「你胡說，明明是我在散步，你對我又打又踢，侍衛，你看，我的胳膊都被她給踢青了。」他擼起袖子讓追風看，果見那胳膊內側，有一塊淤青，還有些紅腫，看樣子才受傷不久。

  「散步散到了浣洗苑？」追風反問，廖先生語塞。

  莫小麼心裡這個惱火啊，本就一肚子氣，還攤上這麼一檔子事，知道和追風和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直接要求見冷麵男。

  追風回絕的很是乾脆：「王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那我被調戲的事情怎麼算？是這個男人不老實，我是受害者！」莫小麼越發覺得追風可惡，和那個冷麵男同樣可惡。

  「你們兩個，都要收監，明日等王爺發落！」追風沒有給其中任何一人留有顏面，當即命人將兩人給送到了牢房。

  莫小麼那個氣啊，一路上將冷麵男和追風罵了個遍，自然也沒放過所謂的廖先生。

  碰巧兩人還關在相鄰的牢房，彼此看著都來氣。

  幸好莫小麼身上的披風還在，直接就地撲在草墊上，翻過一個角蓋在身上，閉眼不說話。

  「你是誰，身上那件披風哪兒來的？」

  等牢頭和小卒都走了，過了半晌，隔壁牢房的廖先生便問，還是質問的語氣。

  莫小麼不說話，面朝裡邊自顧自的睡。

  和他多說無益，橫豎他都不能做主裁斷，剛剛還那般污衊自己，這會兒搭話，顯然動機不純。

  主殿內，軒轅焱聽追風稟報，眉頭越皺越緊。

  府上人的來歷未必都乾淨，軒轅焱也從未派人好生摸底，此次出兇險之事，若非莫小麼，他還不知道這廖先生手腳不乾淨呢！

  「莫小麼的底細查清楚了嗎？」

  追風遲疑：「還沒……」

  軒轅焱摸著手指上的扳指，眸光凌厲，聲音里像是夾了冷刀子：「你頭一次做事讓我失望，為什麼？」

  追風實話實說：「莫小麼所說之地北齊不少，現如今也早已荒涼，更無縣衙之說，無從查證。」

  無從查證，卻是對莫小麼最好的懷疑和指控。

  越是背景乾淨的如白紙的人，越是可疑，在軒轅焱的眼裡，沒有人是真正清白和無根的。

  「派人繼續查，那個廖先生的底細也查的明明白白的，明早提審之前稟告。」他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