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就會死的秘密
2024-08-02 16:04:49
作者: 時音
包括無恨在內,都不知道,那個荷包,其實謝茵茵繡了兩個。
李捕頭把在案發現場,搜到的那隻荷包,遞給了蔡縣令,「大人,這兩日事故頻發,屬下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
這是李大慶對謝茵茵圖謀不軌的證據,這麼蹩腳的針線,和司修離身上一模一樣的荷包,已經斷定了是出自謝茵茵之手。
蔡縣令拿到那個荷包,捏了捏,看著上面蟲子爬一樣的丑繡,本想隨手擱下,卻一瞬間察覺什麼,猛地仔細又看了幾眼。
其實現在,李夫人慘死,李大慶也命不久矣,這幢案子無論怎麼判,都已經這樣了。
可蔡縣令死死盯著這荷包,臉色卻鐵青起來。
他臉色難看,問李捕頭:「你之前沒發現這荷包有問題?」
李捕頭被冷不丁問的愣了,荷包有問題?什麼問題?「怎、怎麼了大人?」
這荷包裡面是空的,李捕頭當然也檢查過,不管是布料,還是線,都是極普通的。
難道說,這荷包不是謝茵茵的?
李捕頭一下有點懵住:「之前屬下問過謝茵茵,她說是被李大慶那個……那個的時候,她掙扎反抗的時候,落在了李大慶的床上。」
這些都跟現場痕跡吻合,何況李大慶侮辱謝茵茵,是被他們當場撞破的。
蔡縣令把荷包啪扔在了桌上,他顯然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這荷包,這荷包是被臨時趕工繡出來的,這上面針腳都是新的、最多就是在這三五日內匆匆趕製!」
蔡縣令這話宛如千斤重錘,痛砸李捕頭的臉,「三、三五日?!」
李大慶被捕也就是三五日的時間,難不成、這荷包還是謝茵茵當天現繡出來的嗎?!
「大人……」李捕頭的神情變了。
李捕頭是個粗人,哪裡能看出針線的新舊,可蔡縣令來自京城,權門清貴,他一眼就看穿這荷包的古怪。
針線活不好,繡的丑,可以接受,可是這麼新的針腳,就有嚴重的問題了。
何況如果對應上案發時間,那就更解釋不清了。
蔡縣令和李捕頭的目光對視一眼,「如果這個荷包,真是謝茵茵匆忙繡的,你認為她是不是故意用來陷害李大慶?」
李捕頭面上發緊:「大人,謝茵茵到底還是小丫頭,這種事情……不會吧?」
這種心機是什麼樣人才有?
蔡縣令卻沒有李捕頭這種信任,他了解這個「小丫頭」,沒有什麼事她做不出來。
「你之前告訴過本縣,你們是在街上巡邏,碰到一個李家逃出來的丫鬟,告訴你謝茵茵有危險。而你們正好趕到,就看到謝茵茵被李大慶侮辱的一幕?」
這番話徐徐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巧。所謂當時沒有發現的問題,事後回味就都是破綻。
李捕頭臉發白,「大人是說這一切,都是謝茵茵計劃好的?」
蔡縣令道:「還有別的解釋嗎?」
李捕頭呆了很久,慢慢搖頭:「不,她一個姑娘家,就算是再想抓李大慶,無論如何不會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李捕頭還依然不願意相信。
謝茵茵這丫頭雖然有時候表現的刁鑽精明了一點,但在李捕頭的心中,仍是天真善良的形象。他實在相信不了謝茵茵會處心積慮計劃這所有一切、讓人震驚。
蔡縣令盯著他,緩緩問:「謝茵茵不是別的姑娘,你認為清白、名聲,閨譽這些東西,她看在眼裡嗎?」
不受拘束,不怕流言,正是謝茵茵的特點,是她的好處,也會變成她的致命之處。
盯著桌上那個荷包,這麼多「巧合」現在擺在眼前,若讓蔡縣令不懷疑謝茵茵,根本不可能。
李捕頭也回想起了抓捕那天晚上,是謝茵茵在他耳邊提醒了一句,李捕頭,你快去搜查李大慶的房間,那裡有他侮辱我的證據。
想到這,李捕頭覺得心肺都涼了。
「謝方樽作為兩廣之地第一狀師,雖然是惡狀,可足見其智毒謀深,腦子之聰明。謝茵茵是他女兒,能差到哪兒去?」
蔡縣令沉著臉。
而且,謝方樽是自己選擇走了邪路,謝茵茵雖選了正路,但不代表,她就沒有心機了。
「假如謝茵茵是故意的,為什麼她要選擇用這個荷包來陷害李大慶?」
看著桌上那荷包,蔡縣令和李捕頭同時意識到了什麼,只覺得毛骨一陣悚然。
李捕頭喃喃道:「謝茵茵如果要陷害李大慶,自然必須要留下一件、讓我們一搜就知道是她的東西,那這個荷包……」
還有比這個荷包,更讓他們印象深刻的嗎?
他們所有人都親眼所見,堂堂修王殿下,親自戴著這個醜醜的荷包,在縣衙出沒。
李捕頭說話舌頭都在散發著涼氣:「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她把荷包送給王爺的時候,難,難道就在、計劃了?」
一下子蔡縣令和李捕頭,都不敢說話了。
所以,謝茵茵先把荷包送給司修離,借著司修離這棵招風的大樹,讓小小荷包賺足了無數眼球。然後,再順理成章陷害李大慶,一箭雙鵰。這如果是個謀士的話,蔡縣令一定會為這計謀拍手稱讚。
可現在……
「王、王爺知道嗎……」李捕頭吸著涼氣,說話打結。
從李大慶屋裡搜到荷包的事情,當時李捕頭就心有忌諱,因此沒對外宣揚,唯一一個,就是當時和他一起在屋裡搜查的一個衙役?
司修離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了一個小姑娘的「棋子」。
在戰場上統帥三軍,運籌帷幄千里之外的「軍中智神」——修王殿下。
蔡縣令立即緊緊捏著荷包,關節顫抖,「這荷包,馬上拿去燒了,不能拿出這間屋子。」
桌上就是燭台,大白天裡,兩人迅速找到火摺子燃了火,就將那荷包直接湊了上去。
看著那布料燃盡,蔡縣令目光晦暗不明:「這輩子你我都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直到帶進棺材。
蔡縣令手指仍在輕顫,這件事讓司修離知道,不是謝茵茵一條命會死了,是他整個宛平縣都要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