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恨說要走
2024-08-02 15:54:51
作者: 時音
黑衣人回去了,在一牆之隔的另一間宅子裡,司修離並沒有睡,負手站在院中望著弦月。
黑衣人悄無聲息站在身後:「殿下,為保萬全,應該殺了那丫頭。」
凡是與此事有關的,都該趕盡殺絕,留下活口就是不應該。
司修離淡淡說道:「還是什麼都沒查到?」
如果查到了任何的把柄,就會直接動手,不會說什麼為保萬全應該殺了這種話了。
黑衣人陰柔的嗓音有點尖細:「如果殿下不方便動手,那丫頭的仇家有許多,隨便拿一個人,都可以成為殿下的刀。」
本書首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借刀殺人最是方便,何況謝茵茵就算死了也只會換來別人的幸災樂禍,謝惡棍的女兒死不足惜,就是報應。
還記得那次他們在巷中救了謝茵茵,那次若是不救,謝茵茵也就死了。
司修離終於轉過身,看到了黑衣人染著霜寒的一張臉,真的像是陰鬱的鬼魂,「我要是想讓她死,她早就死了,你是在質疑本王嗎,清灰?」
當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黑衣人身體抖了一下,清灰,比一捧灰還不值錢的就是他這條命。
「屬下不敢,請殿下饒恕屬下的僭越之罪。」黑衣人清灰跪在了地上。
司修離道:「起來吧,本王沒有怪你,只是在找到扁無殷之前,本王不想節外生枝。」
黑衣人立即叩首道:「是,屬下明白。」
但是是否真的明白就只有心裡清楚了,修王殿下從沒有對誰心軟過,更不可能會吝惜誰的一條命。如果修王真的不想對謝茵茵下手,就不會用那麼厲害的屍毒感染謝茵茵。
沒有什麼柔情,只有利用。
司修離面上帶著淡漠:「再造一具毒屍出來費時費力,而且井被燒,很可能計劃已經不通。」
黑衣人眼神陰翳:「神醫會否已經不在宛平縣?」
「不可能,」司修離唇畔有淡淡涼薄的笑,「本王知道神醫一個秘密,他哪也去不了。」
縣衙的後院,一個衙役趁著晚上無人的時候,悄悄來到了蔡縣令的書房,「大人。」
蔡縣令早就等候多時了,立刻揮手把下人都遣了下去。「說。」
「屬下聯絡了大人以前在朝中的親信,他暗中給大人傳來了密信,修王殿下此刻來宛平縣,並非如他所說只是為了懿德太妃的病體。」
蔡縣令的懷疑早就有了,此刻聽聞只覺得心裡更沉。
「懿德太妃確實病了,但並不像是修王殿下所描述的重病不治,朝中也已經有傳聞,說修王此次前來宛平縣,其實是奉了密旨。」
「其實不是修王殿下要找,而有可能是陛下的主意。」
蔡縣令吃驚很久才說道:「陛下找神醫幹什麼,難不成陛下也病了?」
這話可不敢亂說,衙役道:「陛下年輕強健,也從來沒有缺席過朝政,應當和病症無關。」
但是找神醫扁無殷除了治病之外,還能是什麼?
蔡縣令看著衙役心中轉念,「本官知道了,這次暗自調查的事,千萬別讓修王發現。」
這算是欺君大不敬的罪,不是他蔡學周一個人擔待的起的。
丫鬟早晨端了水來服侍謝茵茵,看見小姐就像一夜沒睡那樣沒精神,臉色還懨懨的。謝茵茵昨晚做夢,感覺有人在黑暗中盯著她,非常可怕,好在一睜眼,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什麼時辰了?」謝茵茵捧著水呆呆問。
丫鬟說道:「還早呢,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謝茵茵眼睛轉了一下:「我今天想吃隔壁街的湯包,能不能跟祖母說說去買來?」
這段時間她一點油腥都沒有吃,更別說湯包了。
丫鬟頓了頓:「小姐要實在想吃的話,奴婢去給小姐買吧。小姐自己……還是別去了。」
謝茵茵看著丫鬟,「無恨公子有沒有吩咐你們買過東西?」
丫鬟搖了搖頭。
謝茵茵想了想,放下毛巾:「我洗好了。」
說著她跑出屋子,丫鬟在後面道:「小姐不吃湯包了嗎?」
無恨一推開門,冷不丁就看到門口仰頭對他微笑的謝茵茵,謝茵茵說道:「我剛才在你門邊聽了好一會,都沒聽到你的呼吸聲。」
這院子很安靜,謝茵茵都能聽到自己有些不均勻的喘氣。
無恨盯著她:「你趴在這裡專門聽別人呼吸?」
什麼怪癖。
謝茵茵說道:「你需不需要買藥了?我今天去給你買。」
無恨眸內動了動,他就像知道了謝茵茵等在門口的理由:「現在起,不用再買藥了。」
無恨有些淡淡地說出來。
謝茵茵微微一怔地望著他:「你已經好了?」
無恨瞥了她一眼。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站在門口說話有些奇怪,無恨退開一步道:「進來吧。」
謝茵茵立刻就一腳踏進來。
無恨凝視了空空的院子片刻,才關上門。
謝茵茵不自覺地揉了揉衣角:「是不是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給你造成了麻煩。」
說是還人情,卻越欠越多,沒有比這更麻煩的事了。
無恨看著幾乎不會露出侷促這種小女子情緒的謝茵茵,因為謝茵茵從來沒有虧欠過別人,只有一個無恨。她是寧願用命去還清司修離救命之恩的人。卻對無恨發現沒有一個有效的方式去還清。
這是無法理清的說不明白的一種感情。
無恨看著她,該說的還是要說,就像不管怎麼樣都會到來的現實:「你剛才說的對,我確實已經傷愈了。」
只有無恨知道這句話有多少真假。
「所以我也該走了。」
謝茵茵還沉浸在兀自的情緒中,導致無恨的這幾個字有點延遲的進入她耳中,在傳入她大腦,然後她慢慢抬起眼眸,看著無恨那張不辨喜怒的臉,緩慢張了嘴:「你說什麼?」
謝茵茵站在無恨對面怔怔看著他,近在咫尺不用伸手的距離。
無恨喉間緩緩滑動:「你和你的家人,不也一直都希望我能快點痊癒嗎,既然傷好了,我自會遵守之前與你的諾言。」離開謝家。
謝茵茵整個人呆呆站在那裡,與她的諾言?
記得那天,男人冷著一張臉站在她的攤位前面,說,「帶我去你家,什麼時候養好了傷,什麼時候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