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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那是你的

2024-05-03 12:43:27 作者: 藍聆溪

  歐陽弈寒看到洛言先是錯愕了一下,緊接著對著洛言點了點頭。

  洛言手指緊了緊,他和歐陽弈寒是多年的好友,僅是一個眼神他就清楚的知道歐陽弈寒一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洛言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歐陽弈寒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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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錯身而過,全都低頭不去看對方,二人第一次沒有如以前一樣見了面就嘻嘻哈哈。

  洛言站在皇上寢宮外的花園裡,看著四周的紅牆高瓦,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他這麼多年早已熟悉的景物卻在這一刻陌生無比。

  他不由的想像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只是一場沒有什麼目的的惡作劇,這樣是不是他現在就不用這麼沉重了,也就再也不用這麼壓抑了。

  他明白,如今他的生活看似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悄悄的在變化,那些原本的安寧早已經到了盡頭,他接下來的生活如何全都取決於皇上的決定。

  許久,歐陽弈寒面色複雜的走了出來,在離洛言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洛言沒有躲閃的迎上了歐陽弈寒的眼睛:「今日咱們可以不用早朝了,有沒有時間,一起喝一杯。」

  「你都開口了,我還能說沒時間嗎?你說去哪裡?」歐陽弈寒面色平靜。

  洛言一挑眉:「騎馬去老地方,如何?」

  城外十里亭。

  「什麼都在變,這個地方始終沒有改變,還是當初的樣子。」歐陽弈寒看著眼前的亭子,牌匾都已經出現了歲月的斑駁,可是依然穩穩噹噹的掛在那裡。

  洛言的視線也落在了牌匾上,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天,他們幾個坐在這裡喝酒的時候歐陽弈風還說要換掉這個牌匾呢,然而終究沒有兌現,而當時坐在這裡的人也不復當初,就連餘下的他們也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

  在從前的位置坐下,歐陽弈寒一如既往的先開了手邊的酒罈,然後拋給了洛言,洛言也穩穩的接住,好像往常一樣,低頭聞了聞。

  「又是梨花釀,你什麼時候和蘇凜軒一樣了?竟然喜歡喝這麼文雅的酒,沒一點兒意思。」

  歐陽弈寒笑了一下:「什麼叫和蘇凜軒一樣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多沒意思,拿了他喜歡的酒不就等於不只是我們兩個了,也好過我們孤單不是,這裡還是上好的女兒紅,是大哥喜歡的,再說了,這梨花釀可是一點兒都不文雅,這酒只是品著香醇,後勁兒可是很大的。」

  洛言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抱起酒罈毫不文雅的喝了一口。

  梨花釀的清香鑽進了口鼻間,不知為什麼,洛言總覺得今天的梨花釀竟然有些酸澀。

  歐陽弈寒也沉默的大口灌著酒,不知道是不是想不起了什麼,眼角竟然泛起了淚光。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錯愕了一下,隨即笑開了,洛言又喝了一口酒:「還真是默契,你先說吧。」

  「你大我一個月,我該叫你皇兄或者二哥吧。」歐陽弈寒倒也沒有客氣開口說了話。

  洛言拿著酒罈的手緊了一下,接著揚起頭又灌下一大口酒:「弈寒,那是你的,我不會要。」

  歐陽弈寒一愣:「什麼?」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那是你的我就不會要,我只想當好永寧侯府的世子,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餘生安穩就好,別的我沒有想過。」

  洛言沒有停留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他什麼都不想改變,他只想維持從前安穩的沈綰兮,當一個閒散世子,陪著沈綰兮,陪著洛知憶長大。

  「你這麼想,未必父皇就這麼想,洛言,到了如今,我們都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歐陽弈寒的語氣有些自嘲。

  他難過不是因為這個皇位皇上想要傳給洛言,他難過的是皇上精心設計了這麼久,看著他們三個斗,死的死,關的關,肅清了所有的麻煩,原來是為了這麼一個原因,這對他們這幾個兒子來說,何其殘忍。

  「弈寒,你相信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也沒有改變不了的事情。」洛言的視線忽然飄到了遠處的湖邊,一群小孩在玩。

  那嘰嘰喳喳你追我趕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兒時的他們,似乎也是那個樣子的,沒有那麼多算計,沒有那麼多私心。

  歐陽弈寒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也將視線停在了那群孩子身上。

  「以前我相信,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也不知道該怎麼相信,洛言,你是看到的。」他轉過頭看向了洛言。

  「蘇凜軒,大哥,三弟,四弟,哪個不是在計算之中,無一倖免。」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然有些微微哽咽。

  他端起酒罈猛的灌下一大口酒,整個人嗆得不住咳嗽。

  洛言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下:「是啊,無一倖免,可是弈寒,我們跟他們不一樣,這件事情,我決定了就沒有人能改變,讓我陪你守著寧國可以,讓我幫你清除異己我也可以,但是,那是你的。」

  歐陽弈寒一直沒有轉過頭,視線依然看著外面,直到那群玩耍的孩子四散開來他才慢慢起身繞過桌子到了洛言身邊。

  站了一會兒他拍了拍洛言的肩膀:「兄弟,我跟你來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咱們兩個,不管是誰我都沒想爭過,我只想我們都能好好的,因為在我心裡,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你始終是我兄弟,所以,是你,是我,都好。」

  說完話他釀蹌著出了亭子翻身上馬,馬兒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奔而去,偌大的十里亭當下只剩了洛言一個人。

  他握著酒罈的手緊了又緊,許久緩緩的笑了一下:「你也一樣呢,都是兄弟,所以,是你,是我,都好。」

  他端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將酒灌進口中,由於力道過大壇中的酒多數撒了出來,落在他的衣襟上快速暈開,正午的陽光溫暖的投下,卻顯得洛言更為孤單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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