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還是跟他說了

  「嗯，而且那個人你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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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杏花。」

  阿杜一下就釋然了關於杏花的去世在他心中何嘗不是一個橫亘於心的耿耿於懷的，如果說都看到了杏花做了什麼不可原諒，或者說過於恐怖的事情，其實在於心裏面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他確實也沒有看到杏花的屍身什麼樣子，只聽說這個遭遇便覺得不會有什麼善罷甘休。

  「你都不知道她那個樣子太嚇人了，整個屍體應該是被糟蹋的一塌糊塗，或者說生前受了幾長時間的虐待和毒打，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不知道王村長他們父子兩個人會不會在夜半三更之時，對於自己做下的獸行，懺悔贖罪，可是杏花卻的確當時在那裡面對著小村莊進行了瘋狂的報復。」

  說起當天看到的一幕，豆蔻依然覺得渾身發涼，後背發毛實在是太可怕了，比起恐怖靈異的故事或者說那些人云亦云的靈異事件，發生點都要恐怖的多，她就那麼看著無能為力，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王杏花到底錯在了哪裡？

  「我現在不怕別的，我就怕真的會鬧鬼，如果真的那樣，可能會因為大家的冷漠導致他一下子發狂，這事兒我是不敢和別人說，跟別人說了，先不說會不會真的發生，我肯定第一個被拖去打死了，說我妖言惑眾。」

  二柱就笑，豆蔻有時候這腦筋想起事兒來，走的思路也和常人不同。

  「我的確要先說一下，咱們這邊其實縣誌裡面有記載，平時也有耳聞，街頭巷尾口口相傳的各種，這種事情也不少，可問題就是真要放到明面上來說，就是妖言惑眾，所以你這小嘴可要嚴實一點兒，不能因為你生過病，大家就會對你多寬容。」

  豆蔻一縮肩就知道會這樣，要不然怎麼嚇得誰也不敢說，她就怕平時也沒有往這方面涉及，萬一誰是對於這東西萬惡痛決的，自己一頭撞上去，還不是回事兒，就要被狠狠的收拾一頓。

  「那我和你說了你可要給我保密，畢竟這事兒咱倆知道就行了，如果真的以後有機會能為她做點什麼，我也不是不願意，可是眼前，我們現在真的是難以撼動，他的根基也幫不上杏花什麼忙，她現在死不瞑目，我們也無能為力，或許說起來我們都參與了這一場犯罪，沒有讓她得到應該有的那些待遇，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普通百姓也要為了自己的身家生計每日忙碌。」

  二柱面對著匆匆的青山，回望著腳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落，和那遠處潺潺流去的小河水，陷入了沉思。

  豆蔻悄悄的站在他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豆蔻自然知道這件事最後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和二柱說了，說過之後二柱一定會覺得心裡失落，畢竟他此生夙願現在達成，如果不能為民解憂，那他現在做的這一切其實又有什麼意義呢？

  良久過後，二柱有些自嘲的開口。

  「其實人這一輩子的夢想有很多，實現了之後，的確會覺得心愿達成萬世無窮，而有一些卻只是單純享受的那個過程真的達成之後，可能反而是失落，鬱郁不得志，或許有一些目標，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可遠觀不可近看，不適合，不應該不存在，本來這些詞就都帶著可隨時反駁的餘地，但發生的時候又會讓你覺得，又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說的好呀，每一個當皇帝的都會說想讓四海昇平，想讓天下太平相讓，所有的窮苦人都過上好日子，可實際上這些口號喊過以後他付諸行動了，得到一切之後，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日子還是那個日子也沒有見到誰過得更好一點，更何況你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實現了之後，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又去指望自己能實現什麼宏圖大願，最基本先把自家的溫飽解決掉了，把自己該擔負的責任擔負了不就可以了。」

  豆蔻看得很開，本身他也不指望二柱做個官做多大做多好，也沒有想過要靠這個發家致富，怎麼怎麼樣，反倒是覺得二柱這官做的越小越好，她就有事兒干，又不會覺得前半生奮發圖強，寒窗苦讀沒有用處，追別的早就不去奢求，兩世為人別的看不透，這點還看不透，平安是福，知足常樂。

  和她一比，二柱反倒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也不知怎的，他越來越在豆蔻面前覺得自己有些自卑，或許是心胸，或許是眼界，又或許是天生的。

  「現在啊，我倒真覺得娘子才是我路上的明燈，在我迷茫找不到出路的時候，總會給我一條明確的可以走下去的路。」

  豆蔻的話說得直，說得很一針見血，不過卻的確有用，現在她病過之後，仿佛有許多事情看得比以前更透徹了。

  「以後我只能向娘子看齊，把自己做好了再去管他人，兼濟天下這種事兒還是交給高人隱士吧，眼前所有的世間疾苦都是每個人要經歷的，我也摻和不進去，能幫幫一把，儘儘心意就知足了。」

  兩個人臨回去的時候，豆蔻還不忘囑咐著二柱，千萬不要把這事情再向別的人說，實在是說不得，不過他們兩個這次回村子並沒有看到王老伯，周圍也沒有什麼田地裡面有人在勞作，沒有辦法去問，旁邊黃二寡婦家的房子早就成了一片廢墟，這麼一陣子沒見，在廢墟之上居然能見到嫩嫩的草葉了。

  「你說像黃二寡婦這樣的人，最後老天爺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待遇，我總覺得人心再怎麼樣也不至於丑到這種地步，如果說幹什麼壞事都以本性當藉口的話，她的本性難不成是和那山裡的狼一樣嗎？」

  二柱點點頭。

  「只會比那個更狠，也許他這一生的坎坷已經讓她的心跟原來的不一樣，或許是經歷過什麼，反正在她眼中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是他的親人，也不會和他有親近的地方，誰知道呢，也是杏花倒霉，怎麼最後會折在他手裡，現在我沒有證據，如果有證據把他抓起來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