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開始當家

  山貨二柱從來沒有鬆手過，況且小豬越長越大，他每次去山裡都要帶著口袋撿回些栗子來，按照豆蔻說的，栗子，拿回來之後就用水泡了兩個時辰，然後下鍋煮，煮開之後在用石磨連殼帶李子一起磨碎，小豬格外的愛吃。

  眼看著豬吃飽喝足以後膘肥體壯，一天比一天長得壯實，老太太挺高興，豆蔻心裡也是如釋重負，不管怎麼說，這豬糧是不用擔心了，山裡有的是就是要動動杆子力氣，沒事就去撿，而稻田裡面也是一片風調雨順，秋天以後雖然有雨卻沒有霜凍之類的，稻苗長的越發喜人。

  怎麼計算著今年是收不上了，倒是明年能早早收一茬早稻，家裡的糧食最近也能周轉開了，自從能賣山貨三不五時就有收入，來來回回帶點米麵糧油到不成問題。

  每天把它弄好了以後，二中除了院裡院外打理，還要去那邊固定的把荒地再向外拖一遍，經過這一個來月斷斷續續的開墾他們家的菜園子已經比原來擴出去了足有三四倍，粗略的統計一下，沒有個四五畝田，也總有三畝多了。

  眼看這地方已經弄出來了，這豆蔻心眼活又一刻閒不住，跟老太太商量。

  

  「娘，我想著回頭就把花生啊，大豆啊，傻下去吧，才開出來的，荒地裡面還沒有干透，現在播種種子也好發芽，趁著年前都中了，咱們家這冬天不是不封山嗎？既然能夠四季常青，這些東西冬天也就長得慢一點，卻不會耽誤明年早早就能收一夥好的莊稼。」

  她現在說啥在家裡，不知不覺已經很占地方，說完之後沒有半天功夫，老太太就把豆種找出來，坐在炕上一粒一粒挑了起來，這豆子可是好東西，她那老姐姐來的時候給他帶了三斤，讓她自己磨的水豆腐吃，可她卻沒捨得，畢竟吃了就沒了，撒，到地里來年有好幾盆的水豆腐呢。

  強撐著精神，豆蔻也幫老太太挑豆種，娘倆一邊挑一邊有一搭無一搭，說說最近的計劃，也念叨念叨，年將近了要做的事兒。

  「我聽青山說，縣裡面已經風平浪靜，那夫子據說已經被抓到京里去，而新的夫子也快到了，二周年後就回去上學吧，這事兒可耽擱不得，等到以後想起來時年紀大了負擔重了，再想往外走就難了」手裡的黃豆橙黃橙黃招人喜歡，她一粒一粒挑著圓滿的豐潤的放在一旁，剩下的歸在一起，等明天用水發出些豆芽來，還能做兩盤好菜。

  老太太都不用抬頭，手起手落準確的豆子就變成兩種，她斜斜的用一個盤子在桌面上撐著一把豆子從上面扔下去，滾到桌邊時，元的自然掉了下去，別的也被她眼疾手快，給掃到一旁的盆里。

  「也難為你了，說真的這陣子咱家變化大而且娘有時候晚上睡不著覺，也在想以前是不是對於這個家娘真的操持不夠，總想著只要二柱出現了，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可直到這半年，咱家變化起來，娘才發現只靠他自己這家這輩子都是這樣破落。」

  看樣子老太太也是被最近的事情鬧煩心了，況且李若出來鬧這一出說是無所謂，對於一輩子沒見過高官厚爵的人家，見到這樣一個人也足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里里外外算計起來，豆蔻總覺得老太太現在對於二柱上學還是不上學，早就沒有以前那種孤注一擲的想法了。

  可是這條心就算老太太滅下來，她卻堅決不能讓老太太不想這事兒大氣還是想辦法，總要讓老太太對於二柱上學變成貫徹以前的決定才行。

  「可是現在咱家咱們娘倆足夠了，他呢，在家裡是個幫襯，去讀書還能為家裡多謀條出路，何樂而不為，況且我總不信義朝的夫子，義朝的神，怎麼來的，個個都是滿肚子眼，想幹大事兒的嗎？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安分守己的父子。」

  她能有這樣的眼界，那老太太其實心裡除了高興還能咋的，只不過種種擺在面前，讓他心裏面有些猶豫，豆蔻這麼一安慰，她也就把那股惆悵勁兒壓了下去，點了點頭。

  豆蔻是個識大體有大眼界的，老太太這晚上飯時，還忍不住和二柱提了一下，二柱略微也有些差異，他沒想到對於上學這件事，豆蔻比他心心念念的還緊。

  家裡現在其實是缺人手的，他很清楚，況且對於自己的學業二柱向來有信心，他已經規劃好了，過了兩年到科考之時，他只要直接去報名就是學不學其實已經無所謂，在家裡抽出時間來多溫習一下便好，誰知豆蔻一聽這話臉一板。

  「就甭說這二年在家裡上山入地，你能有多少時間學習，就算是你自己天資聰慧，不學自通，一目十行了，難不成多在學堂里做二年，每日與書院做伴，學了舊的就不會再去學些新的學本事這東西誰會嫌自己當初學的少，至少往後除了科舉那一條，沒準還在書中發現別的書中自有黃金屋。誰知道你在哪一條路，忽然就走得順暢起來。」

  沒有在說話，不過二柱的心裡，那股天長日久以來的怪異感越來越強，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豆蔻是什麼時候一下子懂這麼多的，有的時候說起大道理來甚至比他都要頭頭是道不說眼界心境，甚至是對未來的預測，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從未出過門的鄉村野丫頭能夠想到的。

  單單看他眼神變化，豆蔻卷恍然發現自己最近說的事有些多，這些事情平時自己順嘴說了無所謂，可一件兩件積起來，天長日久，老太太年紀大了，就算心裡偶爾會閃過點，很快也會糊塗，但是二處不一樣，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看起來的那副憨厚模樣，他腦海里裝著的只怕是一個無邊的世界，自己過於殷勤也過於的露面也許在心裡會讓她產生一些不好的預感。

  想到這兒，她心口一緊，佯裝無事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