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錯了就是錯了

  雖然我心裡很生氣，很不情願，但我終究礙於白老頭的面子，我還是坐了下來。只是我面色緊繃，薄唇緊抿，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劉文可能也是看出了我對他的不爽，不由苦澀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很渣，害了人，說一句千古罪人都不為過。」

  我有些詫異地盯著劉文，他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個人渣竟然還知道自己渣，自己是千古罪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難道說聽他懺悔幾句，就要原諒他所有的過錯嗎？要是懺悔有用，要警察幹嘛呢？我也不知道劉文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便沒有說話，只是沉著一張臉。

  劉文也沒有管我，繼續自顧自地說著：「錯了就是錯了，我也沒有想過要逃避什麼。昨天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我想透了很多的事情。實際上，我在害死宣宣之後，我每天都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做的事情會被別人知道......」

  我聽到劉文這樣說，不由嗤笑一聲：「嗤！你還怕別人知道嗎？敢做就要敢當，現在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都懺悔，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還是說，你能償命，以死謝罪？」

  劉文聽到我這話，默然地地下了頭，一臉懊悔。殊不知，我看到他這副樣子，只覺得噁心想吐。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早幹嘛去了。

  這樣的人實在是討厭，還真的以為只要惡人一向善，就是好人了嗎？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我顯然是沒有這麼大度。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得忍受別人的攻擊，就得忍受別人的唾罵。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發泄了一陣，我心裡舒坦多了，也能心平氣和地對待劉文。

  「劉文，我實話告訴你，你這種人渣死了，只配下地獄。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讓你自己心安嗎？如果做錯事，只需要跟別人說說就想心安，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同樣，你欠了別人的命債，也是要還的。」

  劉文一臉痛苦，雙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頭髮，眼中有悔恨，也有恐懼。

  「我沒想過自己會有什麼好下場，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道聲謝。謝謝你們救了我，謝謝！」劉文朝著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眸子裡滿是真誠。

  劉文的這番操作，算是徹底把我整懵了。他這是浪子回頭，知道錯了？還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壓根兒就沒安好心。

  我可不是什麼聖母，只要做錯事兒的人跟我一道歉，我就會大度地選擇原諒。誠然，我不是寬容大度的聖母。所以劉文的道歉，示好，我是不會接受的。

  「劉文，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子清楚得很，收起你這假仁假義的一套，有多遠滾多遠。」

  劉文並沒有因為我的吼罵而生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副儒雅的模樣。就像是帶了假面一般，我這急脾氣，看到他這樣，真相上去撕掉他偽善的面具。

  白老頭見事不妙，不由岔開了話題：「劉先生，你不必如此，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相信你跟著我們回來，不是討論這些忘事兒的，應該是別有原因。」

  劉文見白老頭這樣說，眼神不由變了變，忍不住自嘲起來：「還是大叔你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既然現在你老都已經把話挑明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對此，我嗤之以鼻，眼底全是對劉文的不屑，我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肯定是別有用心。果不其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就知道你是個有心機的，之前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現在做鋪墊吧？」

  劉文沒有否認，但也沒有認同。

  「說說吧！」白老頭抿了一口茶，沉聲道。

  劉文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話匣子：「大叔，我知道你的道術很高，你看，我就是可不可能，讓我跟宣宣見一面呢？」

  聽到這話，我不由瞪大了眼睛。這丫的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就周宣現在那模樣。這周宣要是一出來，誰能壓得住？

  白老頭並沒有立即答應，握著茶杯的手不由緊了緊，兩道濃眉更是深深地皺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沉默良久，白老頭不由嘆息一聲，一臉認真地看向劉文：「你真的想再見到她？」

  劉文沒有任何的遲疑，立馬點頭承認：「是的，我想再見她一次。」

  我原以為白老頭會拒絕，沒曾想，他卻答應了下來。

  「既是如此，那老頭我就試試。」

  見白老頭答應下來，劉文一臉激動，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白老頭見狀，趕緊起身去扶他。可劉文卻是十分的執拗，愣是跪在地上不起來。

  「劉先生，你這是何故呢？」

  「大叔，謝謝你能答應我這最後的願望，謝謝，謝謝！」

  最後的願望！

  聽到這話，我這心裡不由直犯嘀咕，不明白劉文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呢？什麼叫做最後的願望，就是交待遺言似的。

  事已至此，我一個外人，自然沒有什麼好阻止的。我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好了，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你可以起來了。」

  劉文見白老頭這樣說，他這才起來。剛坐下，他的眼神又開始飄忽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老頭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劉文的猶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文見白老頭詢問，也不隱瞞，道：「你就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白老頭笑著說道：「你要是想說，自然能會說。你要是不想說，就算我問你，你不也是不會說嗎？」

  我覺得白老頭說這話繞口得很，擔心以劉文的智商，還不一定能夠聽得懂。

  劉文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有料到白老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薑還是老的辣，大叔你一語中的，我竟無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