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6章：滎陽大敗

  「報……將軍大人，關東諸侯聯軍自酸棗而來，逆黃河而上，目前已經快到汴水，意欲偷襲成皋。」這天晚上，徐榮正在大營里陪著張半仙清點皇家藏書，忽然得到斥侯的報告。

  「哦……關東聯軍有多少人？率兵的將領是誰？」徐榮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詳細地問道。關東聯軍齊聚酸棗幾個月，徐榮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動向，看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回將軍大人，關東聯軍只有一萬多人，領兵的將領是曹操。」斥侯喘了口氣，連忙回答。

  「曹操？」張半仙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當年在南陽沒有除掉曹操，張半仙一直耿耿於懷。就因為周永的提醒，這麼多年來，張半仙一直關注著曹操，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怎麼？你認識？」看到張半仙的表情，徐榮連忙回過頭來，看著張半仙。

  「呵呵……」張半仙笑了起來，衝著斥侯擺了擺手，等斥侯下去之後，張半仙才對徐榮說道：「我們曾經一起在南陽平定過張曼成的黃巾軍，這傢伙可是有些棘手，你可要小心了。」

  「僅僅帶著一萬多人就敢偷襲成皋，他也太小看我了吧！」徐榮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冷冷地說道：「不管他是兵行險招，還是目中無人，我都要他記住，我徐榮不是好惹的！」

  

  「將軍大人切不可意氣用事，這可是西涼大軍與關東聯軍的第一仗，你要是打好了，必定受到董卓的重獎，可你要是打敗了，恐怕再也沒有帶兵的機會了。」張半仙可不想徐榮出事，連忙提醒徐榮。

  「呵呵……你看我是意氣用事的人嗎？」徐榮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說道：「我自駐守滎陽以來，就認真地查看過地形。關東聯軍要想西進叩關，必走汴水。因此我早已在汴水一線布下天羅地網，這一次必叫曹操有來無回。」

  徐榮當即叫來傳令兵，把眾位將領如今到了他的大帳。留下一個將領帶領一萬人防守滎陽大營，命令四個將領帶領四萬人分四路向汴水包抄過去，要求大家一舉全殲曹操。

  「各位將領，曹操是相國大人通緝的要犯，你們誰要是砍了他的腦袋，肯定是大功一件，相國大人必定重重有賞。」就在將領就要離去的時候，張半仙站了出來，對大家說道。

  將領們互相看了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之色。曹操當時逃出洛陽的時候，董卓的通緝令遍布全國，這些將領們當然知道。現在就要與曹操打仗了，他們都有機會砍下曹操的人頭。

  ……

  在齊聚酸棗的關東聯軍之中，真正上陣打過仗的只有袁紹、曹操、公孫瓚、劉備四人，其他人都是紙上談兵。而袁紹和曹操也只是與黃巾軍打過仗，以幾萬朝廷官軍平定了幾十萬黃巾軍。

  以曹操的聰明，他應該不會拿自己的五千士兵去攻打徐榮的五萬士兵。畢竟，董卓的隊伍不是黃巾軍，而是身經百戰的西涼軍和當年以少勝多消滅黃巾軍的朝廷官軍，而徐榮手下的士兵基本上就是整編之後的北軍、西園軍。

  然而實事確實如此，曹操自告奮勇，親自帶著自己的五千士兵打頭陣當主攻，讓衛茲帶著五千人馬尾隨其後當助攻，而鮑信則帶著五千人馬在後面接應。

  曹操原來就是西園軍的將領，對北軍、西園軍的戰鬥力應該非常了解。從他的排兵布陣就可以看出，他並不準備與徐榮大戰，而是準備趁夜偷襲徐榮。一旦他偷襲成功，占領了成皋，齊聚在酸棗的諸侯大軍就會領兵前來，進而威協洛陽。

  曹操的兵力雖然很少，可是他仍然分成了三部，就是作好了偷襲不成、迅速撤退的準備。一旦失手，後面有衛茲阻擊、再後面還有鮑信接應，如此層層設防，他就可以從容而退。

  一路之上，曹操都非常小心，儘量不暴露行軍的目標。特別是進入河南以後，隊伍就進入了山區，他更是讓隊伍捲起了旗幟，留下了輜重，放棄了大道，以便隊伍輕裝前進，趁著黑夜行軍，突襲成皋城。

  經過一夜的行軍，天快亮的時候，曹操的隊伍終於來到了汴水之側。這裡離成皋已經近在咫尺，曹操的心跳也加快了許多。可是看著起伏的山樑，曹操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殺啊……」

  突然之間，山樑上殺聲震天，從灌木叢中射出一陣陣箭矢，鋪天蓋地的射向曹操士兵。走在前面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箭矢已經射到了身上，頃刻之間就被箭矢射倒了一片。

  這些士兵瞬間大亂，掉頭就往迴路。有的丟下了盾牌，有的扔下了旗幟，還有的甚至丟下了刀槍。他們畢竟沒有受過訓練，逃生的本能驅使著他們，使得他們什麼也顧不得了。

  「中埋伏了！」這是曹操的第一感覺，偏頭痛緊跟著就犯了。然而曹操畢竟親自指揮過戰鬥，他知道要是這麼一跑，肯定是兵敗如山倒，將會被董卓的兵馬一路追殺。

  「列陣……迎敵！誰要是敢後退一步，殺無赦！」曹操大聲吼叫著，隨即抽出了自己的長劍，惡狠狠地指著退下來的士兵。那些士兵們一看，嚇得連忙站住了腳，又往回跑去。

  在這種關健時刻，還是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樂進、李典等將領起到了大作用。他們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鎮定自若，特別是他們的家族士兵緊緊地圍在他們的身邊，迅速地穩定了陣腳。

  埋伏在這裡的正是徐榮手下將領陳揚及其一萬北軍士兵，眼看著曹操的隊伍雖然被射死了不少，卻並沒有逃跑，反而擺開了陣形，陳揚也不敢耽擱，他一面命人向徐榮報告，一面帶領士兵們沖了下去。

  雙方隨即在汴水河邊展開了殊死搏鬥，陳揚的北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且以逸待勞，人數眾多，士氣高昂，戰鬥力非常強盛，幾乎占盡了上風。

  然而曹操的隊伍也不示弱，雖然士兵素質偏低，人數較少，可是他手下有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樂進、李典等將領，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有效地擋住了徐榮士兵的衝擊。

  ……

  中午的時候，徐榮的另一個將領李固帶領一萬士兵趕到了汴水河邊，加入到了對曹操的戰場。為了伏擊曹操，徐榮的四路人馬埋伏在四個地方。陳揚撿了個便宜，其他三路人馬只得紛紛趕來。

  對於沒經訓練的士兵而言，猛將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對於訓練有素的精兵，猛將的作用就大打了折扣。不管曹操手下眾將如何的英勇，終究難以抵擋徐榮手下群狼的進攻。雙方廝殺半晌，終是曹操匆匆募來的陳留兵，不敵徐榮精銳，潰敗四散。

  曹操本來還等著衛茲來助他一臂之力，哪曉得打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衛茲的影子。曹操終於慌了，帶領手下的將領和士兵們就往後逃，那些士兵們見主將逃跑，一窩蜂散了，各自逃命。

  徐榮剛剛趕到，就看到曹操逃跑，兩話沒說，帶領將士們就追。曹操的兵馬本來就不多，加上行軍勞累，又被打了埋伏，現在又逃跑，完全沒有了戰鬥意志，幾乎是被徐榮大軍一跑追殺。

  曹操在逃命途中，不知被誰射了一箭，正中他的臂膀，痛得他呲牙咧嘴，可是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逃命，結果馬屁股又中了一箭，戰馬長嘯一聲摔倒在地，把曹操摔了個大馬趴。

  「完了……」曹操兩眼一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想到自己出師未捷、壯志未酬，就要死於這荒郊野外，曹操心裡不甘啊……一時之間，往事歷歷在目，不由得傷心欲絕。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個時候，衛茲帶著他的隊伍趕了上來。曹操不由得大喜過旺，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猛地一咬牙，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正要朝著衛茲的隊伍跑去，無意之間回頭一看，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捉住曹操……」

  「捉住曹操……」

  「捉住曹操……」

  徐榮的隊伍鋪天蓋地，口口聲聲喊著要活捉曹操，正從後面包圍上來。他突然之間明白了，怪不得徐榮的士兵緊追不放，原來是他的掌旗兵扛著「曹」字大旗，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快……快跑到他們隊伍里去！」曹操向那個掌旗兵一指，命令他迅速跑到衛茲的隊伍里去。那個掌旗兵莫名其妙，可是曹操的命令他不敢不聽，立即飛快地朝衛茲的隊伍跑去。

  曹操在幾個士兵的攙扶下，則向另一邊跑去。恰好這時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樂進、李典等人也跑了過來，他們給曹操換一一匹馬，丟下衛茲向後跑去。

  ……

  衛茲本來跟在曹操的後面，離曹操只有二個時辰的路程。可是曹操將自己的輜重都交給了衛茲，使得了茲行軍就慢了許多，以至於曹操在前面吃了敗仗，衛茲在姍姍來遲。

  當他發現潰敗的曹操士兵之後，衛茲就知道曹操已經大敗而逃，因此他立即就地結陣，準備接應敗逃的曹操。按理說，他這樣的安排完全正確，也是他們事前商量好的。

  然而，壞就壞在曹操的大旗。掌旗兵往衛茲大陣跑來，那些敗逃的曹兵看到將旗，也跟著往大陣里跑，他們還以為要就地結陣抵抗呢，不一會就全部跑到衛茲的陣前。

  正在追趕的徐榮立即抓住了戰機，指揮士兵就沖了上來。衛茲一看曹操的士兵和徐榮的士兵都跑了上來，卻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天色以晚，他也不知道曹操是不是在裡面，不敢命令士兵射箭。

  就在衛茲猶豫之間，曹操的士兵、徐榮的士兵一起沖了上來，衛茲的陣形立即就亂了，陣地戰就變成了一場大混戰。衛茲的士兵也是剛剛招募而來的，哪裡是徐榮士兵的對手，立即被殺得大敗，四處亂竄。

  「撤……快撤……」

  衛茲看看抵擋不住了，也顧不得曹操在哪裡，立即命令撤退，自己也調轉馬頭就要逃跑。就在這時，一支沒有長眼睛的箭矢射中了衛茲的左胸，他大叫一聲摔下馬來。

  衛茲的家丁倒是忠心耿耿，連忙跳下馬來抱起衛茲，並把他扶上了馬。可是那支箭矢實在是射得太准了，完全穿透了衛茲的左胸，鮮血不斷地湧出，生命的氣息漸漸地消失。

  ……

  衛茲的士兵並沒有為曹操贏得多少時間，徐榮的士兵迅速地消滅了衛慈的隊伍，陳揚抓住了曹操的掌旗兵，一問之下才知道曹操已經逃走，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刀砍了那個掌旗兵，繼續向前追趕。

  「這個曹操，還真是狡猾啊……」徐榮看了看身邊的張半仙，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隨即叫過徐寧，命令道：「你丟開步卒，帶領騎兵追趕，一定要抓住曹操，死的活的都要。」

  徐寧一揮手，帶領騎兵向前追去。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看到前面有十幾個騎馬的，徐寧就命令射箭。反正死活都要，他也不想抓活的了，免得這個狡猾的傢伙又跑了。

  也是活該曹操倒霉，他的戰馬又一次被射倒，把曹操摔了個灰頭土臉。眼看著徐寧的騎兵越來越近，曹操心想：天滅我也!難道說這裡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曹洪連忙跳下馬來，扶起了曹操，此時後面喊殺聲震天響，情況萬分危急。曹洪把馬讓給曹操，曹操連忙拒絕，曹洪急了，大聲說道：「天下可以沒有曹洪，不可以沒有曹操！」

  曹操感動的老淚縱橫，也來不及再客套，連忙爬上了馬。曹洪步行跟從，乘著黑夜逃走。也是老天保佑，還沒跑幾步，鮑信的隊伍趕了上來，曹操不由得大喜過旺。

  「鮑韜，你帶隊斷後，其他人逐步後撤。」鮑信一看徐榮的騎兵追了過來，知道曹操已經大敗，他根本不敢跟徐榮較量，連忙命令自己的親弟弟斷後，自己陪著曹操向後退去。

  雖然鮑信命令士兵們逐步後撤，可是那些士兵們看到騎兵衝來，哪裡還敢抵抗，調轉槍口就往後跑。鮑韜還想抵抗一陣，可是轉眼間就被徐寧砍下馬來，剩下的士兵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