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2章:兵不血刃
2024-08-01 20:06:53
作者: 漢江永豐
廣陽西城門外,那些從南門進不去的黃巾軍士兵蜂湧而至,不一會就聚焦了一萬多人。他們拼命喊叫著,使勁地拍打著城門,更有不少的黃巾軍士兵指著城牆上的守軍破口大罵。
陳喜和陳貴站在城牆邊上,身子探出城牆之外,望著黑壓壓的黃巾軍士兵,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就在剛才,凌松已經傳來命令,不准一個黃巾軍士兵進城,一時之間,陳喜也沒了主意。
「官軍來了!」
就在這時,城牆上的士兵發出一聲聲的驚呼,紛紛叫喊起來,陳喜抬頭一看,只見三千多官軍騎兵已經尾隨而來,那隆隆的馬蹄聲震得城牆顫抖,明晃晃的馬刀照亮了黃昏的長空。
「打開城門,放兄弟們進來!」
陳喜果斷地命令道,時機已經到了,他再也不能等待了。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是走出了這一步,他這一生將與周永綁在一起。他這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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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將軍大人可有命令。」陳貴連忙說道。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陳喜是心軟了,要放那些黃巾軍士兵進城。
「什麼不行?那些人可是我們的兄弟,難道我們要讓他們就這樣被官軍的馬刀砍死嗎?要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兄弟,誰還會為我們賣命?」陳喜知道陳貴肯定會用凌松的命令來拒絕打開城門,早就準備了一大堆的道理。
「這……」陳貴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一邊是將軍大人的命令,一邊是兄弟們的生命,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什麼這呀那的,你們幾個快去傳令,打開城門,放兄弟們進城。」陳喜指了指他的那些隨從,厲聲喝道,再也不理陳貴。
那些隨從早就等著命令,聽到陳喜發話,拔腿就往城牆下面跑去。其實守城門的士兵也很猶豫,外面畢竟是他們的袍澤兄弟,陳喜的命令剛剛下達,西城的城門就打開了。
黃巾軍士兵們象潮水一樣的涌了進來,爭先恐後誰也不相讓。鞋子、頭巾到處都是,有的甚至把兵器也丟在了城外,更有的被擠倒在地,其他人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踩死者不計其數。
就在他們擠著進城的時候,官軍的騎兵也擠了進來,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些黃巾軍士兵大概害怕被馬踩著,竟然紛紛躲避,讓開了一條通道,大家相安無事地擠進了廣陽城。
「壞了,官軍進城了!」
陳貴大叫一聲,手指開始發抖。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那些騎兵進城後既沒有攻打城牆,也沒有往城裡衝殺,而是在城門口迅速集結,一批又一批的官軍騎兵從城外不斷地湧入。
「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那些官軍高叫著,揮舞著手中的馬刀。而那些好不容易擠進城來的黃巾軍士兵,在城外跑了半天沒有投降,早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一看到官軍的馬刀,再也跑不動了,扔下兵器就倒在地上。
「陳貴,我們兄弟如何?」陳喜看了看陳貴,淡淡地說道。他們雖然都姓陳,卻並不是親戚,僅僅只是鄉親而已。現在到了關健時刻,如果陳貴不識抬舉,那只能對不起了。
「大哥這話什麼意思?兄弟們誓死跟著大哥,決不退縮!」看到官軍進了城,陳貴的心都涼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見到陳喜這麼問,他以為陳喜要帶著兄弟們逃命,便信誓旦旦地說道。
「黃巾軍完了,我們投降吧,給鄉親們一條活路。」陳喜望了望城牆上的士兵,心中莫名地湧起一絲悲哀,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為鄉親們找了條活路。
「唉……也只好如此了。」陳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情反而平靜下來。轟轟烈烈地鬧騰了一個月,到頭來又歸於平靜,如同一場惡夢,現地是夢醒的時候了。
「那好,陳貴,你下去告訴官軍,就說我們投降了,讓他們派人上來接管城牆。」陳喜也鬆了一口氣,大人的使命終於完成了,他回頭看了看城外,只見大批大批的官軍正在朝西城門開來,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難以言表的苦笑。
……
北城牆上,周通一動不動地望著城外,夜幕剛剛降臨在茫茫荒野之中,北城門外,一支騎兵虎視眈眈地在附近游弋,而在遠處,一陣陣煙塵沖天而起,也不知埋伏了多少千軍萬馬。
「將軍大人,官軍揚起了這麼大的灰塵,該有多少騎兵?」周通的副將喃喃地說道,望著城外那茫茫原野上的漫天煙塵,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雙手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抖。
「怎麼可能!就是全幽州,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調集這麼多戰馬啊。」周通實在是不明白,如果前些天有這麼多騎兵,廣陽城甚至被黃巾軍攻破嗎?那麼多戰馬和騎兵難道是從天而降?
「將軍大人,有一個可能,這些騎兵是朝廷徵召來的胡人騎兵?」那副將突然想了起來,象這樣大規模的騎兵,也只有胡人可以隨時調集起來。
「哎呀,你說得太對了。你看他們的那些馬,那可是正宗的鮮卑良馬。該死的官狗,竟然徵調鮮卑人來幫忙。」周通恨得牙痒痒,不由得罵了起來。
「不好了,將軍大人,官軍進城了。」就在這時,在城內也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有些士兵在城下大聲喊叫起來。
周通回頭一看,心頭猛地一涼,明白廣陽城完了,一切都完了。原來城內大街上衝來了大批騎兵,他們高揚著馬刀一路狂奔,直朝北城門而來。
「兄弟們,跟著我殺出城去!」周通來不及多想,抽出大刀吼叫一聲,立即帶著親兵從城牆上跑了下來。親兵們拉過戰馬,周通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催馬就象城門跑去。
可是他剛剛轉過彎來,卻看見那三十多個馬賊攔住了去路,周通還以為他們是來助陣的,嘴裡還下著命令:「你們快迎上去,攔住官軍。」
「將軍大人,你還是投降吧,我們大人可是愛惜將才。現在城裡城外都是我們的官軍,你跑不了了。」黃國冷笑一聲,手中的大刀已經橫在胸前。
「該死的馬賊,原是官軍奸細!想要我投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周通向來就是自持武功高強,哪把幾個馬賊放在眼裡,他猛地一夾馬腹,揮著大刀就沖了上來。
黃國雙腿用力一挾馬腹,戰馬吃痛長嘶一聲,奮蹄向前衝來。周通表情木然,直直的盯著黃國,隨著兩人越來越近,那勁急的馬蹄猶如叩擊在他的心臟之上,那明亮的馬刀冰寒如雪。
「殺!」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暴喝,冰冷地鋼刀劈空斬過,迸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震得眾人耳膜疼痛難忍。兩人調過馬頭,手臂都在發麻,手中沉重的大刀似有千鈞之重。
周通暗暗吃驚,沒想到這馬賊竟然有如此強悍的臂力,臉部抽搐了一下,一對烏黑地眸子霎時幽紅,狂亂地神情如潮水般噴涌而起。他緊了緊手中的大刀,再次朝著黃國衝殺而來。
黃國殺得性起,仰天長嘯一聲,眼神亦自變得灼熱起來,猛地一夾馬腹,催馬疾進向前,手中的大刀流露出地狂熱戰意,狂亂地囂叫聲中,大刀狠狠地朝著周通砍來。
「鐺……」
激越地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強勁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那全身的麻痛竟然直抵心肺。周通的眼神木訥、表情冷冽,他使勁地搖了搖脖子,才從那麻痛中解脫出來。
就在這時,官軍的大隊騎兵已經趕到,不過他們並沒有展開衝殺,只見一個魁梧的大漢將手中的長矛朝天一指,厲聲喝道:「大人有令,降者免死,拒降者殺無赦!」
「殺!」
眼看得這馬賊還沒拿下,又趕來一個大漢,周通徒然間豪氣沖天,仰天大吼一聲,縱馬疾馳向前眼中殺機四溢,手中大刀高高舉起,向著張飛劈空斬落,如泰山壓頂般直劈張飛頭頂。
「找死!」
張飛哪裡會把周通放在眼裡,夷然不懼那周通的大刀,戰馬奔馳向前,他將那手中長矛一橫,狠狠砸向周通的大刀,幾乎就在刀、矛相搏的瞬間,張飛回矛橫掃,那周通便從馬上飛了起來。
……
凌松猛然回過身來,只見一隊騎兵從城裡的大街上朝著南門衝來,他大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城牆破了,剎那間渾身冰涼。他已經沒有心思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城門被攻破,只是下意識地撥出刀來。
「跟著我,殺出去!」
城牆上的黃巾軍士兵們頓時亂作一團,紛紛往城牆下面跑,可是城牆狹窄,一時之間擠得水泄不通,有些蠻力的黃巾軍士兵橫衝直撞,更是加重了城牆的混亂,甚至有些黃巾軍士兵竟然被擠到了城牆之下。
凌松的親兵們吼叫著,終於擠開了一條通道,來到城牆下面。可是他們剛剛騎上馬,甚至還來不及跑動,那對官軍騎兵已經衝到了南城門下,擋住了凌松他們的去路。
「降者免死,拒降者殺無赦!」
兩個高大的騎兵將領幾乎同時大叫著,洪亮的吼聲猶如霹靂,手中的大刀已經高高地揚起,明晃晃的鋒刃映亮了黃昏的天空,戰馬的鼻息聲此起彼伏。
更讓凌松驚諤的,陳喜、陳貴竟然就在官軍陣中。突然之間,凌松似乎明白了,原來是這兩個傢伙把官軍放進了城,他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朝著陳喜、陳貴惡狠狠地罵了起來。「陳喜、陳貴,你們兩個狗日的,竟然勾結官軍,出賣兄弟,你們還叫人嗎?」
「將軍大人,難道把兄弟們關在城外就對得起兄弟們嗎?」陳喜並沒有服氣,反而出口反問。他和陳貴以及那些士兵們可都是鄉親,以後他們還要相處,他可不想讓陳貴和士兵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
「將軍大人,這真不怪我們,我們總不能把兄弟們關在城外不管吧!將軍大人,廣陽完了,黃巾軍完了,你還是降了吧。官軍已經保證,只要放下兵器,不殺一個黃巾軍士兵。」果然,陳貴已經站在了陳喜一邊,畢竟兄弟們的性命才是大事。
「你們兩個狗日的,還有什麼面目見我?大丈夫死則死矣,絕不投降。」也不知從哪裡來的豪氣,凌松把手中的大刀一橫,橫眉冷對,目光凜然,眸子裡閃出幽幽的寒芒。
「呵呵,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有種的你單個跟我較量一番,千萬別搭上了你的那些兄弟們。」霍浪突然瘵手中大刀朝前一指,言語中透著無盡的冰寒:「我要是在十合內不把你打下馬,放你出城,你敢不敢試試?」
凌松直覺得一股熱血湧上了頭顱,氣得渾身發抖。自從他出道以來,武功也是不凡,打敗過多少好漢,什麼時候他受過這種羞辱,他兩眼緊緊地盯著霍浪,幾乎是一字一頓說道:「來吧,讓我領教領教你的刀法。」
「來啦。」
霍浪大叫一聲,催馬就往上沖,沉重地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地弧線,劈開冰冷地空氣,向著凌松斜斬而來。凌松早已將生命置之度外,夷然不懼霍浪的大刀,奮力一刀揮出,硬磕霍浪劈空斬來地大刀,灼熱的恨意從他眸子裡熊熊燃起。
「鐺……」
劇烈地金鐵交鳴聲頃刻間震碎了凌松的耳膜,他只覺得耳畔一片嗡嗡亂響,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強悍無比地力量透過鋼刀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他雙臂酸軟、渾身麻木,仿佛有一座千鈞大山頃刻間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力不能支、難以呼吸。
「啊……」
就在凌松發蒙的瞬間,他座下的戰馬再也無法支撐如此狂猛地壓力,踉蹌幾步,雙腿一屈跪倒塵埃,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那凌松還沒回過神來,已經沖馬背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