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一起打掃屋子
2024-05-03 11:20:32
作者: 橙色羊咩
一切工序已是全部完成,陸蔓蔓洗淨了自己的手,門外的劉太醫便道:「陸大小姐,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劉太醫所來的地方,畢竟是女子的住所,所以他便提前問一聲,她看向晴紫,晴紫是一個姑娘,而她挨打之時,大多的傷都在後背,所以劉太醫為她診治並不適合,但她在學習醫術的事情,她也暫時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這才讓陸蕭然將劉太醫請了來。
在這個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雖說學習醫術並不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在有心人眼中看起來便是那麼刺眼。
晴紫朝著陸蔓蔓搖頭,陸蔓蔓便已是知道了她的意思,她不願意被劉太醫診治。她對著門外喊道:「劉太醫,晴紫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受傷的地方有些私密,劉太醫就開了藥單,吩咐一些注意事項,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
劉太醫聽此,也便說道:「如此也好,那兩位姑娘身體可還好?」
雖說李昭對她無情,而且還傷她的人,她也恨他,怨他,但每當想起她與他之前的種種事情,想起他為她做過的一切,想起他對她說過的話,她便沒辦法做傷害他的事情。自古君王,沒有不疑心重的,他害怕臣子一家獨大,害怕他們富可敵國。
而李家,李昭與他的父親是身居高位的將軍,驃騎將軍的其他兄弟,則是在各大城池經商。所以聖上對手握兵權的李家,一直都是相當忌憚,驃騎將軍遠在邊疆,李昭又失憶,這個時候是打擊李家的上好機會。
但這件事情,聖上不會親自動手,若是他做得太直白,那麼便會落了天下人話柄,他會默許一些行為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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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從失憶以來,在將軍府待著也一直相安無事,她猜測著與陸家也有一定的關係,畢竟之前的陸蔓蔓與李昭,雖說沒有成親,但在人們心中已是將這二人自動配成一對。
若是此時傳出陸家與李家不合的消息,那麼那些觀望的門閥們便會開始動手了。
以前大家都強大的時候,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但一旦有一方稍微落了下風,那麼其它家族必定群起而爭之,這塊肥肉,誰也不願意錯過。
陸蔓蔓道:「剛才是我慌了神,其實兩位姑娘並無大礙。劉太醫只需開些活血化瘀的外傷藥,以及調養身體的補藥便好,實在是勞煩了。」
陸蕭然也是站在門外,他聽著陸蔓蔓如此說,一顆心也便放了下來,當他聽到守衛說陸蔓蔓與晴紫一前一後火急火燎地往將軍府跑去的時候,他著實為她們捏了一把冷汗,他想著,李昭上次在素雲殿失火一事中重傷失憶,他對蔓蔓存在一些誤會,若是二人都不願意坐下來好好談話,那這誤會便會越來越大,他生怕李昭會對陸蔓蔓不利,聽到晴紫與翠青沒有大礙,那便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破裂地太厲害。
陸蕭然對劉太醫道:「劉太醫,真是有勞你了。既然兩位姑娘都沒有大礙,那便有勞劉太醫白跑一趟了。」
劉太醫對陸蕭然行禮道:「陸丞相,是您太過客氣了,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哪有白跑一說。再說了,兩位姑娘無事,那便是好事。待會兒我便開幾副藥,陸丞相派人去抓了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讓兩位姑娘服下就好。都是滋補身體的藥,多喝一點准沒壞處。」
陸丞相對身邊人道:「快去準備文房四寶,待劉太醫將藥方寫好之後,便去抓藥。」
「是。」
陸蔓蔓想起為翠青縫手指的那一幕,心中有些想吐,她在屋內站了一會兒,等到自己的心情略微平復一下之後,這才走了出去,她出去之後,將房門掩上,劉太醫已是寫好了藥方離開了,但陸蕭然並沒有離開,而是還守在明月軒外面。
陸蕭然見到陸蔓蔓出來,他問道:「蔓蔓,你與李昭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父親。」
她欲言又止,陸蕭然看了看身邊的人,吩咐他們全部退下,兩人來到花廳,他說道:「蔓蔓,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若是李昭那小子讓你受了委屈,我必定為你討回公道。」
「父親,表哥是為了救我才導致失憶,再說了,我與表哥如此這般,只能說是緣分已盡,他沒讓我受委屈,父親也無需為我討回公道。」
「當真?」
「當然是真的,這件事情萬不可讓母親知道,我害怕母親傷心。」
陸蕭然若有所思,他道:「這件事情不讓你母親知道最好,若是她知道了,還不將天鬧出一個窟窿來。」
她也知道,自己作為李氏的女兒,已是給她嚴重丟了臉了,短短几月之中,不僅被楚淮退了婚,而且之前對她情有獨鐘的表哥也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與她分道揚鑣了。
而且再過兩月,陸蔓蔓也該十八了,這個年紀在這個年代,十八歲的女子就是名副其實的剩女,想必等她十八歲生日一過,陸蕭然和李氏便會為她著急了。
她這才想起在陸府大廳裡面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她便說道:「父親,你可還記得今日在都城大街上為我駕馬車的那位男子?」
「記得。」他雖說與他只有一面之緣,但卻總覺得他的眼睛很是熟悉,好似以前在哪兒見過,陸蕭然問道:「蔓蔓,他看起來不像是都城之人。」
「他的確不是都城之人,他是來都城投奔親戚的,沒想成親戚早就搬走了,如今他一人孤立無助,又幫助了我。父親,不如將他留在陸府,可好?」
陸蕭然面露難色,「蔓蔓,最近時局動盪,我們對他不是很了解,不宜將他留在陸府。」
「父親,可是我已是答應他了。再說了,蔓蔓身邊只有晴紫和翠青跟著,翠青和晴紫雖說把蔓蔓平日裡的生活起居照顧得很好,但是蔓蔓真的很害怕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
「為父給你增派幾名守衛,以後無論你去哪兒,都由他們跟著,由他們來保護你的安全。」
「父親,這樣不好。,你不了解女兒,你以為女兒想要將他留在身邊,只是為了有一個男子在身邊可以保護女兒的安全嗎?您也知道,女兒自從溺水醒來之後,便與楚淮王退了婚,之前又有表哥相助,這才沒有落人笑柄。但此時表哥已是不認識我了,而且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表哥態度強硬,他將來是要與那個女人成親的。那時候,女兒就成了那個徹徹底底被拋棄的人了。」
這件事情,他也想了好長一段時間,女兒家的名譽比什麼都重要,原本這兩件事情,自家女兒是沒有什麼過錯的,但是在短短時間裡面,她被楚淮王退婚,又被李昭拋棄,若是被傳出什麼口舌,怕是以後真是嫁不出去了。
他道:「蔓蔓,你放心,為父一定儘自己最大努力,為你找一個好夫婿。」
她搖著陸蕭然的胳膊,撒嬌道:「父親,您怎麼還是不明白女兒的心思呢!您非要女兒說得多麼直白?女兒想將他留在身邊,一來是他可以保護女兒,二來是因為表哥以後出入各種場所難免不會帶著張若水,我不能只是帶著晴紫與翠青去,這般的話,我會被人嘲笑的。」
陸蕭然本是大男兒,當然沒有想到這些方面的事情,若是自家女兒到了外面被人嘲笑,他也不能忍,他問道:「你對那男子了解嗎?」
「了解,之前我們見過面,他的為人還是很好的。」
「那好,那便讓他留在陸府。但是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蔓蔓,你和他之間男女有別,千萬要記得和他相處萬不能像與晴紫翠青相處一般,知道嗎?」
「父親,這是自然。」
「好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那位男子的事情,便由你來負責了。」
陸蔓蔓對他行禮道:「謝父親。」
陸蕭然已是跨著步子離開了花廳,陸蔓蔓知道,陸蕭然看似這麼容易便答應了她的請求,實則他會私下調查周楚,不過想來他也不會有不乾淨的底子,最多不過被調查出他與李昭還有一段過去。
陸蔓蔓也是出了花廳,她正準備去大廳找他的時候,卻在半路遇到了他。
「周楚,父親他答應讓你留在陸府了。」她還離他有三四米的遠的時候,便大聲叫著他的名字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少大小姐的樣子。
「多謝。」
說話間,她便已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父親說,你的事情,由我做主。現在晴紫和翠青都受傷了,我明月軒裡面除了我便也沒有其他人了,幸得你願意留在陸府可以幫著我。對於別人我也不放心,衣食住行還有照顧晴紫和翠青的任務,就要落到我們肩上了。」
「好。」他很是爽快就答應了,他也不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而且他生長在沙城,對那些主子奴婢的理解與都城的人不同,在他看來,人人生來平等,就算是奴婢,那麼也具有基本的生存的權利。他在作戰之時,被稱作沙場屠夫,他手上的人命無數,卻是這般認真地看待生命。
但儘管如此,他也是擎天王,他從未照顧過丫鬟,也不喜讓丫鬟照顧自己。雖說現在時局動盪,他留在都城還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但留在都城的方法有很多種,他卻選擇了用最危險的方式,留在她的身邊,做她的「侍衛」。
他從未如此放下過身段,也從未如此擔心一個人,在乎一個人。
他心裡漸漸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這位陸家大小姐有了好感,之前是礙於與李昭的兄弟之情,所以就算他有了這樣的想法,也自行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如今李昭已是忘了她,而且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李昭如此辜負她,他再也不忍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些。
陸蔓蔓帶著他來到了一處住所,晴紫和翠青住在離我住處最近的梅房,而她卻將他帶到了離她住處最遠的竹房,她心裡記著陸蕭然說過的話,男女有別。雖說竹房離她的房間最遠,不過都在明月軒內,左右不過五十米的距離。
她推開門,竹房裡面從未有人居住,雖說晴紫偶爾來打掃一下,但明月軒畢竟也不小,而且在翠青沒有來之前,明月軒只有晴紫她一個丫鬟,所以她無法將每個角落都打掃乾淨。桌上、凳子上都已是積了灰塵。
真正的陸蔓蔓是大家閨秀,可她不是,以前的時候每學期開學的時候,她都會自己打掃寢室,自己收拾東西,所以這些活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她轉身對楚擎說道:「後院有一口井,你去打點水進來,等會兒我們一起將你的屋子收拾一下。」
楚擎聽到她的話,心裡有些錯愕,雖說他一直覺得她不像是大家閨秀,但他現在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在這裡的身份該是一位「下人」,她竟是願意和他一起大少屋子?而且她確定她會打掃屋子?
雖說帶著疑問,但他還是出去了,不消一會兒,他單手提著一桶水出來,陸蔓蔓看著他提著滿滿一桶水還步子輕快,她以為不重,便向他伸出了手,她道:「將水桶給我,我去擦擦桌子,你去外面將院子裡的雜草除一除。」
「很重。」
很重嗎?可是看他提水的樣子,根本就不重,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以前寢室裡面飲水機換水的時候,她便能像個漢子一樣,將一桶水給扛上飲水機。
她的手還是伸了過去,他見她很是執著,便也將水桶放在地上,她提了一下,沒能將水桶提起來,面上有著些許尷尬,她心裡想著,這次不算,是她「輕敵」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提了一下,竟還是沒能將水提起來,這次,一雙大手伸了過來,一下子將水桶提了起來,他道:「放哪兒?」
她指了指桌子旁邊,心裡卻不是滋味,她連一桶水都提不起,何談保護晴紫和翠青他們,歐陽仙對她的狠不是沒有道理,是她真的太弱了。她以前的身體,雖說不是太強壯,但至少身體健康。但如今這副身體,活脫脫一個病美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而且動不動就生病,她必須得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強壯起來才行。
她看著提著滿滿一大桶水很是輕鬆的他,開口問道:「你力氣真大。」
只是提一桶水而已,並不是力氣大,是她力氣太小了而已,而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柔弱了,他道:「以後這些體力活,就交給我來做就行。」
她將布打濕之後,便開始擦著桌子,「若是你不在呢!」
他也是知道的,等他將都城的事情處理完畢,等到如今的動盪安寧下來,他便是要回去沙城的,那時候,不知她是否願意跟他過去?
「陸蔓蔓,你知道沙城嗎?」
「聽說過。」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想起了當初李昭向她描述沙城的時候,她是那般嚮往沙城,想要和他一起去那裡看看,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對她的所作所為,讓她對沙城一點嚮往都沒了,她繼續道:「那裡風沙很大,而且地處邊境,經常會有不太平的事情發生。」
她這般說,便是一點不嚮往那裡的生活,之前他向她說起沙城的時候,她便表示以後有機會,定是會去沙城看看,她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原因或許便是由於一個人了。
她對她的表哥,是真的很在乎。
他道:「沙城風沙大,這還是十年前的說法了,如今的沙城被治理地很好,沙城之外綠洲成片,氣候也和都城一般無二,很是怡人。再說,不安寧的是邊境,沙城之內,還是很太平的。」
她直接說道:「我不想去那裡。」
沙城,代表一個人,一個曾經與她生死與共,後來卻又拋棄她的人,雖說她不願承認自己是被拋棄了,但事實就是如此,若是一個她一點不在乎的人離開她,她便覺得那是對兩個人的解脫,比如她與楚淮。但若是一個她在乎的人離開了她,那她便是被真正的拋棄了,就如同她與他。她已是不能再去想那件事情,每想起一次,心便又疼一次。
他知道她心中所想,便也不再說關於沙城的事情,兩人沉默著打掃乾淨了屋子,她已是大汗淋漓了,果真是缺乏鍛鍊的身體,只是打掃一下屋子而已,便已是這般模樣了。
她對他說道:「現在屋子也基本能住人了,待會兒我會送來乾淨的被褥,你對明月軒不是很熟悉,待會兒可以自行去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我先離開一會兒。」
她身上的衣服,裡衣已是被汗水濕了,這讓她很不舒服,她得去洗一個熱水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好。」
她出去了竹房,而他坐於圓凳上面,看著窗外,他想著,上次他在龍吟殿見過父皇,他的身體雖說大不如從前,但卻沒有傳言之中那般糟糕,可是為何五弟在信中,還是他聽到的消息都是說父皇的身體狀況很糟?還有上次在素雲殿想要殺他的人,雖說後來那個人死了,而且那場大火遮蓋了所有痕跡,但他這次已是很確定,不管是在素雲殿,還是在都城之外,想要殺他的人都是楚勵。楚勵,看似不爭不搶,甘心輔助楚淮,但實則他想要的太多。
大哥由於身體原因,被世人認為他的太子之位只不過是父皇的施捨,一個註定無後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天子的。所以在聖上真正想要禪讓之時,必定會廢棄太子,另立儲君。這個時候,正是各大皇子群起而爭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