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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一次機會

2024-05-03 11:19:28 作者: 橙色羊咩

  房間之內,楚擎將她輕輕放到床上,他剛準備將手從她的身後抽出來,她卻一個轉身,將他的手壓得更嚴實了,她的臉剛好在他的胸口的位置,他微微低頭,便能清楚地看著她的鼻,她的眼,她櫻桃一般的唇,他的腦海中出現剛才她主動吻他的那一幕,出現那夜在山洞之中,他們曾經坦誠相見。

  她的睫毛很長,在搖曳的燭光下,在白皙的臉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她睡得很熟,竟是可愛地緊。

  他不知不覺地朝著她的嘴唇靠近,他並不是李昭,他也並不是一個禁慾的人,面對這樣的女子,他很難不心動。

  但……

  最後,他的唇輕輕印在她的額間,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抽了出來。

  但,她是李昭最心愛的女子,李昭昏迷過去之前,給他留下的最後的一句話就是,照顧好他的表妹。他只是代替李昭照顧她,他不能辜負李昭對他的信任,更不能傷害她。

  他為她蓋好被子之後,便又輕手輕腳從裡面抱出另外一床被子撲在地上,然後和衣躺下,他背對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逐漸進入夢想。

  陸幽然的房間內,她並沒有那麼快睡去。

  她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大家都差不多睡著了,她便起身了。她今夜選擇留在這裡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去看望一下她的「好姐妹」,另一個便是去見楚勵,親口對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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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經過她的打聽,今夜陸蔓蔓和她的表哥睡在同一間房間,那李昭可是馳騁沙場的將軍,他就算睡著,他的睡眠也很淺,基本上一點響動就能讓他醒來。

  而她千辛萬苦將自己的真性情隱藏地這麼好,若是被他抓了一個正著,那可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她便暫且放過那陸蔓蔓,先去楚勵的房中一探究竟。

  陸幽然根據前世的記憶,她往楚勵的房間走去。

  在前世,她為了能讓楚淮登上皇位,與楚淮設下計謀,讓楚勵變成通敵叛國的叛徒,當今聖上雖有心留著楚勵一命,但奈何低不了滿朝文武的輿論,無奈之下只有下令將楚勵流放,當初對楚勵施行抄家之事還是她親自動手的,所以她對楚勵的府邸還是有些了解的。

  楚勵被流放之後,她為了以絕後患,派了殺手在半路截殺楚勵,再後來,她派去的殺手沒有回來,楚勵也就此在人間蒸發,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不知不覺之中,陸幽然已經走到了楚勵的房門外,她剛靠近楚勵的房間,便聽到了楚勵與黑鷹的對話,楚勵吩咐道:「黑鷹,今夜你就守在陸蔓蔓與李昭的房門之外,若是晚上他們的房間裡面傳出奇怪聲音,你便衝進去,將陸蔓蔓給我帶出來。」

  黑鷹的一隻眼睛透過遮住他半張臉的頭髮,陰冷冷地看著楚勵,他道:「主子,您是喜歡這陸蔓蔓?」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若是不然,主子為何要我守在他們房間外面?」

  「陸家世代都是為官,人脈在我朝早已經是根深蒂固,陸丞相也是深得父皇的心,若是能得到陸丞相的支持,我們的路便要少走一些。」

  「主子想與陸丞相走得近一些。為何不同意陸幽然的請求,與陸幽然結為夫妻。」

  他看向窗外,那裡站著一個人的影子,楚勵道:「陸幽然的確不錯,但那日,福緣公公剛拿著她的畫像過來,便被二哥看見,二哥見了她便是像著魔一般,竟然就去求著父皇解除他與陸蔓蔓之間的婚約。我們蟄伏多年,現在又是非常關鍵的時刻,當然不能貿然行動。」

  陸幽然想著,原來楚勵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她,只不過是楚淮先一步向聖上求了一道聖旨而已,這就說明她還有希望。

  黑鷹又道:「如今陸幽然已經與楚淮王有了婚約,若是陸丞相支持楚淮王,那豈不是壞了主子的好事。我今夜便去殺了陸幽然,解除她對主子的威脅。」

  「不可。」楚勵走到圓桌邊上,他坐下之後,喝了一口醒酒的清茶,然後道:「陸幽然何錯之有,她只不過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女子罷了,我們不必為難她。」

  黑鷹繼續黑著臉,他道:「只要主子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便還是主子的侍衛,若是主子不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不管是陸幽然還是陸蔓蔓,黑鷹都不會吝嗇手中的刀。」

  黑鷹的話讓陸幽然心中一顫,她的前世,對於黑鷹倒是沒有多少了解,但光憑黑鷹能將鷹訓練成能跟蹤獵物的獵鷹,這一點便決定他不簡單了。黑鷹,究竟擁有什麼樣的身份,他竟敢威脅楚勵?

  黑鷹眼神一冷,他側眼看著映在牆上的那個黑影,已是將他的刀亮了出來,他道:「是誰?」

  陸幽然緊咬著嘴唇,不管是黑鷹還是楚勵,她都逃不過,此時,唯有站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楚勵剛才的意思,並不是要她現在就死。

  陸幽然道:「是我。」

  黑鷹聽出了陸幽然的聲音,他道:「竟是你。」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獵物從他的刀下逃走,陸幽然便是第一個,所以他每次見了陸幽然都沒有好臉色,總覺得是陸幽然毀了他的一世英名。

  他從她的身邊走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氣,凍得陸幽然微微一顫,不過幸得楚勵在這裡,他還並不敢亂來。

  黑鷹走後,楚勵看著陸幽然,他問道:「陸二小姐,你這大半夜不睡覺,到我房外做什麼?」

  「四皇子,幽然有話想對你說。」

  楚勵走到門口的位置,然後說道:「不管陸二小姐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現在已是太晚了,男女有別,況且陸二小姐又是我二哥的未過門的妻子,於情於理,都不該這時候出現在我的房間,還請陸二小姐回去吧!」

  她竟然一下子跪在楚勵面前,她聲音有些哽咽道:「四皇子,其實幽然並不像嫁與楚淮王,只不過聖命難為,況且我的父親還是一位不會違背聖上聖旨的人,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無法反抗,其實幽然心裡對四皇子早已傾心,幽然知道四皇子想要什麼,幽然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若是四皇子能與幽然結合,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實現自己的理想。」

  楚勵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他的眼神並沒有在陸幽然身上,他說道:「陸二小姐,本皇子著實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我二哥未過門的妻子,那便是我的未來嫂子,本皇子絕不會與自己未來的嫂子傳出任何流言蜚語。還有,陸二小姐好像一直覺得你很了解我,並且引以為傲?陸二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是很危險的想法。本皇子最不喜歡的,便是被人太過了解。」

  他說完,手中的茶杯竟被捏得粉碎,從他幽黑的眸子裡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他語氣強硬了不少,「陸二小姐,你還是請回吧!」

  陸幽然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她問道:「四皇子不能接受我的原因,可是因為陸蔓蔓?」

  「不管是否有陸蔓蔓的存在,本皇子都不會接受一個面若桃花,心若蛇蠍的女人,你這樣的女人,太過危險。若是本皇子真與你有了什麼,怕是以後再也睡不安穩。」

  剛才他還自稱我,現在已是自稱本皇子,他拉遠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他剛才明知道陸幽然就在門外,所以對黑鷹說著不要那她性命,而此時又明言拒絕她,這便是和釣魚一個道理,要有放有收,等到魚兒累了,便再也跑不動了。

  陸幽然想著,他說她面若桃花,心若蛇蠍,若是他知道她所經歷的一切,她相信他會理解這樣的她。她在再也不願做那個被踩在腳下的人,再也不願意做那個為別人而生,為別人而死,就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的陸幽然。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語氣強硬了幾分,她道:「四皇子何故如此,若是四皇子真的想與幽然算清關係,那麼我告知四皇子李昭中藥之後,四皇子為何去堵他?我又如何可以那般容易,便安排人將那方帕放在五皇子的身上?四皇子,您有著您的野心,而且您的野心,並不會被所謂的親情愛情所羈絆,我也同樣,我經歷過一些事情,我再也不會相信愛情。就算我要嫁與楚淮,我也希望,能與四皇子保持聯繫,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楚勵似笑非笑,他終於看了陸幽然一眼,他道:「那陸二小姐倒是說說,我們共同的敵人是誰?」

  「李昭。」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少許,說道:「本皇子到覺著,陸二小姐對陸蔓蔓的敵意,似乎勝過了對李昭的敵意。」

  「沒錯,陸蔓蔓是我最大的敵人,但李昭是陸蔓蔓現在的靠山石,我要將她的靠山石毀掉,讓她孤立無助,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說話之間,並沒有將自己眼中的狠勁收起來,她這麼恨陸蔓蔓,倒是讓楚勵對陸幽然生了幾分興趣,他問道:「你與陸蔓蔓之間,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你竟然這麼恨她?」

  「不共戴天之仇。」

  陸幽然說完這句話,便對著楚勵行禮道:「四皇子,若是您答應我的請求,明日辰時,便在您的屋子外面的樹上繫上一根紅絲帶,這般,幽然就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了。」

  說罷,陸幽然便轉身離去了,只留楚勵一人,他看著陸幽然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陸幽然,她的心機可絕非簡單的女子之間的爭鬥,那陸蔓蔓若是到了她的手中,是絕對沒有好日子。

  若是以前,他定是對她嗤之以鼻。但此時是非常時刻,他原本以為父皇會將楚然從太子之位上換下來,但是沒有想到,上次去東宮,他竟然看見楚然在批閱奏摺,父皇騙過了所有人,就算楚然的雙腿是廢的,他沒有生育能力,但父皇還是要他做下一代君王。

  他就是不明白,楚然比其他幾個兄弟好在哪裡?他最好的地方,便是他的母親是皇后,是父皇唯一真正喜歡的女人。

  而對於其他皇子而言,不管是他們,還是他們的母親,都只是替代品。

  楚勵關上了門,眼睛變得幽暗起來。

  他也騙過了所有人,人人都以為他懼怕黑暗,可沒有知道,他最害怕的,便是站在高樓之上朝著下看。

  一旦他站在高樓之上,他母親慘死的場景便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便覺得雙目暈眩,渾身發冷,站立不住。

  那一年,他年僅十歲,他的母親,雖說生下他,但她依舊是皇宮裡面低賤的宮女,不同的是,她還擁有其他宮女對她的妒忌。

  他雖說貴為皇子,但一直都吃不飽,穿不暖,還不時受到宮女太監的欺負,他們經常因為一小點事情便將他關在黑屋子裡面。

  他每次都裝作很怕的樣子,其實他心裡一點都不怕,他知道,若是他越裝作害怕黑暗,那麼在他每次犯錯後,她們都只會將他關在黑屋子裡面。

  那一年,是個冬天,下著很大的雪,大雪將都城附上一層銀衣,他很冷,很餓,但他知道,母親也很冷,很餓。

  自從他出生之後,父皇便再也沒來看過他。他也從來不問母親,父皇為何不來看他,因為他害怕母親會難過。

  或許在父皇看來,母親只是他一時興起臨幸的一個宮女而已,而在他們心中,父皇卻是他們的一切,能改變他們現狀的,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王。正因為如此,他對於男女之事,從來都不兒戲。

  母親因長年跪著洗衣服,她的腿有風濕,越是到了冬天,便越疼得厲害。

  他們今年冬天保暖的棉衣還沒有到,而母親卻還要每天都去洗衣,洗衣的水裡結了冰,母親的頭上滿是風雪,但她還是跪在那裡洗衣。

  那時候,他便想著,如果能有一點棉花,為母親做一個墊子,讓母親跪在墊子上,或許她的腿就不那麼疼了。

  所以他就偷偷去庫房偷了一點棉花和棉布,但棉花棉布還沒有拿到房內,便被庫房的宮女看見了,宮女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掌事宮女,掌事宮女便將他關入了黑屋子裡面。

  他在黑屋子裡,聽到母親在跪著向掌事宮女求情,最後不知道為何,外面便沒了聲了。當時宮女們慌亂地將他放出來,她們告訴他,他的母親瘋了,此時正朝著鐘樓那邊跑去了。

  鐘樓,是皇宮內最高的地方,那裡一般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時,樂師敲鐘奏樂的地方。他的母親,去哪裡做什麼?

  他在宮女們的帶領下,也來到了鐘樓之上,那時候他的母親,正用頭撞著大鐘,大鐘一響,那便是整個皇宮都能聽見了,也是在那一天,他見到了他傳說中的父皇,他下了早朝後,聽到鐘聲,正往這邊趕來。

  他看著他的母親瘋狂地用頭撞著鍾,鐘聲發出哀嚎的吼叫,就如同他母親此時的心情。可他看清了她的眼神,她眼中的絕望與痛心告訴他,她並沒有瘋,她只是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那時候,他瘋狂地跑到母親的面前,他跪在地上求她,「母親,不要再撞了,再撞下去你會死的。」

  那時候他的母親,滿臉是血,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正往這邊趕來的,他的父皇。

  她是停了下來,她也跪在地上捧著他的臉,她哭道:「兒呀!母親沒有瘋,母親也不想死,母親想要陪著你長大,看著你娶妻生子。但是母親等不到了,你父皇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若是再這般下去,你我都會死在這深宮之中。若是用我一命,可以換得你的榮華富貴,換得你的皇子身份,那麼母親就是死也值了。」

  他瘋狂地搖頭,「不要,不要,勵兒不想要榮華富貴,不想要皇子的身份,勵兒只要母親陪在身邊。」

  她卻看著他的父皇匆匆趕來的方向,她臉上是無比的決絕的表情,「兒呀!記著,若是不想成為被踩在地上的泥土,那便成為那人上人。母親沒用,唯一能給你的,便是一次機會。」

  說罷,她便放開了他,朝著鐘樓之邊跑去,縱身一躍,就在他的面前,直直下落,他也爬了過去,他看見她眼中的不舍,她眼中的疼痛,以及她摔落到地上之後,血漬四濺的樣子。

  他滿眼都是猩紅,他聽到他的父皇在大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耳中還迴蕩著剛才母親說過的那句話,「我唯一能給你的,便是一次機會。」

  他的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了一次機會給他,那他一定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他朝著鐘樓下面大喊著,「母親。」

  他的喊叫,引起了聖上的注意,這皇宮之中,除了皇子,怎麼還會有其它小孩?

  他跑下去之後,跪在聖上的面前,對著他磕頭,「父皇,求你救救母親。」

  也正是那一次,當今聖上才知道,原來他還有一個兒子。

  楚勵很明白,能夠在後宮之中一手遮天,讓他們母子二人隱形人一樣活了十年的人,只有一個,這個人便是皇后娘娘。

  再後來,他穿著孝服,端著母親的牌位,為母親送行。

  那時候,他是西楚國的四皇子,而他的母親,被追封為婉嬪。

  但這些又有何用,他的母親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他成為一個孤兒,一個身份「高貴」的孤兒,不過他記住了母親臨死前的那句話,不想成為被踩在腳下的泥,便成為那人上人。

  楚勵吹滅了燈,然後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這些年,他沒有一刻忘記過母親的囑託,更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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