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遇刺
2024-05-03 11:18:07
作者: 橙色羊咩
是我?
這是李昭的聲音,他說出的這兩個字,帶著無盡的不耐煩與嫌棄。
看來他對上次的事情,還未介懷。而她也不是大度的人,當然記得這登徒子不僅輕薄她,還說她不檢點。
她朝著捂住她嘴的那隻手狠狠咬下,也只是聽到他發出的悶哼聲。
如果此時李昭不來,就算有巨大的揚塵做掩護,她也沒辦法從楚勵的身邊容易逃走。
這次算是他救了她,她的做法,有些恩將仇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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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就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女子,這次他救她,那麼以後她找機會還他就是。
但是上次的事情,她的氣還沒消。原本想著,她打他一巴掌就與他兩清了,從此兩人互不相見,倒也可以將那怨氣忍了去,但是不想,才事隔幾日就又見面了,而且他似乎並沒有將她當做一個人,而是將她當做了一麻袋大米或者其它的東西,竟然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帶走了。
還有,他剛才和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面的嫌棄是毫不掩飾的,這點更讓她氣憤。
李昭帶著她出了花群坊,直接將她扔進了一輛馬車,而他也坐進馬車裡面,兩個人灰頭土面的,倒是看不清相互是有多麼嫌棄。
李昭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引得陸蔓蔓一陣咳嗽,而他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直接說道:「小武,駕車。」
木製的巨輪滾動,馬車猛的一抖,陸蔓蔓一個踉蹌,竟是跌入李昭的懷裡,而且手裡還抓住了一個硬木棍一樣的東西,她正尋思著這是什麼,只是感到周遭的空氣陡降了幾度,李昭冰涼著聲音道:「表妹,你還真是迫不及待,第一次見面就給我下藥,第二次見面竟然抓著我的……」
李昭的話還未說完,陸蔓蔓瞬間反應過來她手裡抓著的是什麼,她臉上一陣燥熱,一下子鬆了手,立馬向窗邊靠去。
李昭淡淡說道:「還故作害羞?」
剛才的害羞全被李昭這一句話沖得煙消雲散,她瞋視李昭,她現在身體虛弱得很,就算現在坐在這馬車上面也被磕得全身都疼,他不一樣,他一介武夫,自然反應比她靈敏,剛才她撲過去之時,他怎地不移開,這下被她抓了一下命根,卻只知酸著語氣來指責她,真是莫名其妙。
陸蔓蔓看著窗外,不想再與李昭說一句話。
不過說來奇怪,李昭怎麼知道她就在那花群坊,還這麼及時地出現將她帶走?
還有……她似乎忘記了一件大事,她剛才只顧著自己逃離,卻將晴紫忘在花群坊裡面了。
陸蔓蔓坐直了身子,她看向李昭,「我得回去。」
「怪我破壞了你的好事?」
陸蔓蔓覺得和這等粗野之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她也懶得和他解釋,直接道:「不錯。」
「表妹,我竟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你。你口口聲聲說著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今日你親眼看著楚淮與那水袖姑娘一同離去的時候,眼中不僅沒有半分嫉妒之色,竟然全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陸蔓蔓白了李昭一眼,她上次對他說相信自己的眼光,不過是不想他以身犯險,她道:「我怎麼想,為何要說與你聽,你雖是我的表哥,但是我們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處密閉空間著實不好,你且放我下去,否則被人瞧了你,這流言的話一起,就算你是雲麾將軍,聖上也定是要治你的罪。」
李昭看著他,一雙黑眸看不出神色,半響他才說道:「若是表妹是為了不連累我才如此,大可不必。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若真不願嫁給楚淮王,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攪黃了你與楚淮王之間的婚事。」
「不必。」她說的話,很是決絕,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回絕了李昭之後,她對著駕車之人大喊,「停車。」
「吁……」小武以為馬車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即停了馬車,由於慣性,她又猛地往後面倒去,這次倒是沒摔在他身上,而是被他接住,慣力在他的手裡化了個無形,最後她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旁邊。
他道:「我能知道你在花群坊,就是你身邊那丫頭來報信的,她現在很安全。」
她得知晴紫安全後,她鬆了一口氣,不過和李昭待在同一空間裡面,讓她心裡不舒服。
他很認真地問她,「表妹,你是否喜歡我?」
她白了他一眼,「雲麾將軍,為何你會如此認為?」
也不怪李昭會這麼想,他們才見面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他有了這樣的錯覺也無可厚非,但是陸蔓蔓和李昭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們是近親,近親結婚,以後的孩子大多有家族遺傳病,甚至有可能畸形。
陸蔓蔓道:「還請雲麾將軍聽清楚,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陸蔓蔓也不會喜歡雲麾將軍。」
他打量著她,「真的?」
「不然雲麾將軍以為如何?我從小隻將雲麾將軍當作了哥哥而已,但這次將軍回來,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忽冷忽熱的,倒是讓蔓蔓覺得很奇怪,難不成雲麾將軍沒有將蔓蔓當作妹妹?」
李昭將手放在嘴前咳嗽了幾聲,他道:「若表妹所言都是真實,那杯被下了藥的茶水又該作何解釋?」
問題又繞到了那杯茶水那裡,若是這問題深究起來,定是要將陸幽然也牽扯出來,目前李昭剛剛回城,聖上也有意打壓李家,在這「廢儲、立儲」的關鍵時刻,李家的任何風吹的草動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時候將這問題添油加醋放大,究竟演變成什麼,誰也說不準。雖然李昭這人已經給她留了壞印象,但是他們還算是處於同一陣營,不管如何說,他們身上留著一部分相同的血液,要是事情真的來了,總比與她沒有任何關聯的人要靠譜。
再說了,這些事情本是女兒家的閨房之事,他一個大男人如何參與,拿他那粗糙漢子的心去與陸幽然的七巧玲瓏心相比較,怕是輸得連渣都不剩。
她道:「我聽不懂雲麾將軍什麼意思?」
「表妹就莫要裝傻了,若是那杯茶水真的沒有什麼,表妹為何冒著陸幽然的名字進來宮中?」
「我……」
「表妹莫要狡辯了,其實在表妹心中,表妹也並未一直將我當作哥哥一般。表妹作為陸丞相府中嫡女,心裡想著不止自己的兒女情長,還有家族榮耀,楚淮王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他並非良配。表妹,你且跟著我去一個地方,你若去了之後還是想要嫁給楚淮王,那麼我無話可說。」
這馬車行了良久也沒有停下來,若是按照這馬車行駛速度,應該早就到了陸府。她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景象之後,竟是微微皺了皺眉,李昭竟然將她帶著出了都城。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才將心情平靜下來。她之前的種種行為,的確會讓李昭產生錯覺,既然孽根是她種下,那也得她去親手拔了。
她道:「無論你將我帶去那裡,見了何人,我的答案都是……」
她話還未說完,一隻羽箭穿透馬車,又快有準地朝著她的面部射擊而來。
這只是一般的羽箭,能有如此精準度與力度的,想必射箭之人絕非等閒。
李昭眼疾,就在羽箭離她額頭不到五厘米的距離時,被他截住,他的眼神一凌,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好似能透過厚重車簾,將外面的情況看一個乾淨。
陸蔓蔓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從未感覺死亡竟然離她如此之近,此時的她,已經臉色煞白,腿腳發軟,不能行走。
馬車外面傳來小武低沉的聲音,他道:「主子,有埋伏。」
李昭的眼中已有殺氣,那人派出的殺手,還真是不死不休,從邊境到都城,竟是一刻也沒有閒著。
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匕首塞入陸蔓蔓的手中,對她吩咐道:「表妹,你可會駕車?」
她本想搖頭,但是一想到此時的境地,便又點了點頭。
如果李昭有十足的把握帶著她安全離開,也不會問她會不會駕車,從剛才那一箭的精準程度來看,對方絕對等閒之輩。
若是她不能獨自離開,不僅會成為他們的拖油瓶,或許不用陸幽然動手,她就死在這裡了。
李昭繼續道:「表妹,你且先駕著馬車朝北方走,二十里開外,有一家小客棧,你到了之後先在此休息。我和小武擺脫這群尾巴便來追你,這把匕首削鐵如泥,而且很是輕巧,適合女子使用,你且放在身邊防身。」
他說完,她便覺得身邊一空,現在的馬車裡只剩下她一人了。
外面是刀劍交錯的聲音,她摸爬到了車夫的位置,然後抓起韁繩,顫著聲音大喊了一聲:「駕……」
她的腦子裡面一片混沌,心裡想著如何才能逃出去,如何才能活命。
車輪滾動,陸蔓蔓在馬車上面險些跌下來,她死死地抓住車門,這才勉強將身體留在馬車內。馬兒在一片廝殺聲中已經受驚,她現在完全不能控制它的方向和速度。
她記著李昭叫她往北行駛,但是此時的她,能保持她的身體還在馬車之上就已是不錯了,哪裡還能分得了東南西北。
驀地,她的馬車猛烈一抖,瞬間就四分五裂了。
她從破碎的馬車上滾下,滾至一雙精緻的花鞋前停了下來,她認得這雙鞋子,今日花群坊的一曲水袖舞,她可是認認真真看了,這鞋子,就是那水袖姑娘當時所穿的鞋子。
她隨著那華麗的衣裙朝上看去,果然看到陸幽然帶著輕蔑的笑俯視著她,她道:「陸蔓蔓,你沒想到你會有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