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誰是栽贓陷害之人？

  隨著錢鎏這麼一開口，在場的心中都是一驚。

  原本他們還準備在今日學政大人的宴會之後，等到散場了再私下裡聚集在一起商量一番。

  卻是不曾想到錢鎏如此旗幟鮮明的支持學政大人，並且也拉著他們一起。

  這，豈能是商人聯盟的所為？

  自古以來，商社都有聯盟，這是商人們聯合在一起的一種民間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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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地，這種組織也成為當地的豪強們的所有物，他們可以壟斷當地的貿易，甚至可以聯手去分那鹽鐵，觸碰朝廷法度的禁忌，甚至私底下還有諸多方法可以合理的避開朝廷的責問。

  商人們的聯盟，更像是一場涉及到朝廷底線的組織。

  尤其是這些商人的後代們，更是從小就送入其中，耳濡目染。

  就好比後世的那些商學院，他們一旦進入其中之後，自是從小熟知商道之上各種事務，因此年雖不大便已擁有成熟的心智。

  當即，就看見錢鎏這麼一站出來，王煥也剛好到場。

  只看王煥微微拍著手道：「好哇，真是好啊，錢員外倒是給諸位帶了一個好頭。」

  說著，王煥走到桌子面前落座，隨即一擺手，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諸位請坐！」

  得到了王煥的首肯之後，這些商人們這才落座。

  只看他端起一杯斟滿了的酒緩緩開口說道：「今日我王煥以此酒敬諸位！請諸位滿飲此杯！」

  在場的諸多鄉紳們，這才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既喝過了這一杯交情的酒，接下來就看王煥站起身來，面對著東邊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有令，命令你等刊印書籍，將家藏的私學全部拿出來，不知道兩個月以來諸位辦的如何了？」

  聽見王煥這話，在場不少人都面帶苦色。

  其中一人站起身來朝著王煥行了個禮：「學政大人，我等乃是商賈之家，既是商賈，這家中藏書，均是商道之言，來源於陶朱公范蠡所著的《百商行述》之類的不堪入目的東西，我等家中實在是沒有什麼聖人之言的藏書啊。」

  開口說話的，是越州城北的古董商人，家資頗豐。

  其子名叫吳睿，更是在前歲就捐了個貢生。

  所謂捐，自然是托關係找了人，用其他人來代筆。

  「原來是吳員外，你家中的藏書真的都是商道之言嗎？可我怎麼聽說前年令公子可是考上了貢生？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再熬兩年就可以被察舉了是不是？」

  察舉有著明確的遊戲規則，吳家自然是趕上了這一步。

  吳春林一下子愣住了，想不到這位學政大人竟是個有手腕的，還以為他來到了越州兩個月，只是向著眾人宣布了太子的諭令。

  可除此之外卻沒有旁的動作，一時之間人們都在猜測。

  是不是這位學政大人其實並不想執行東宮的諭令。

  可誰曾料到，今日這一場宴會遠遠要比鴻門宴來的兇險，他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

  吳春林費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是，家中藏書，都是不入流的商道之言，家中沒有聖人之言，這要如何刊印？大老爺屬實是為難小人了。」

  「哦？是嗎？」

  王煥臉上笑眯眯的，齜著一口小白牙，看上去風度翩翩。

  可是只有沈追才知道，他這位徒弟，可著實是一個笑面虎，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這人畜無害的模樣給騙了。

  果然，還沒過片刻，就看王煥猛地一拍桌子。

  「來人！」

  幾乎在一瞬之間，從這學政府的四周，一下子衝出來一隊人馬來。

  這人馬也不是旁的，乃是越州學政府的私兵護衛，一共約有一百五十人上下。

  這些人可都是沈追從羽林衛里精挑細選而來的精銳，此番派給王煥，自然是因為越州之地乃是昔日察舉制入選人數最多的地方。

  也是受察舉制益處最大之地，可謂是根深蒂固，自然不願意放手。

  「大人，你，你這……」

  「吳員外的家中沒有聖人之言，是吧？」

  吳春林頓時滿頭大汗了起來，難不成這位學政大人是想讓這些人馬去自己府里搜不成？

  這些富商們尊師重道，十分注重教育，更希望家中的子侄能被察舉，謀個一官半職，如此一來家族的興衰可就有了實質性的保證。

  吳春林索性緊咬著牙關，既然這位學政大人還沒有去自己家裡，那麼自己可一定要抗住了。

  只要能扛過去，扛住這下馬威，結束這一場鴻門宴，自己就能安然無恙的回家。

  「來人，拿上來！」

  說話間的當口，就看十幾個士兵抬著幾個樟木箱子，將這些箱子放在地上的一剎那。

  吳春林徹底傻了眼。

  因為那箱子裡裝著的東西，全都是他家裡頭藏書樓中的藏書。

  不光有聖人之言，還有不少獨版的經史子集。

  王煥頓時冷笑了一聲：「呵呵。」

  「這就是你說的，家中沒有藏書？」

  吳春林頓時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我，我……」

  「哦，原來是吳員外遭人陷害啊，既然吳員外堅持說自己家裡沒有這些藏書，那麼想必是你們商人之間的商戰手段，對方故意栽贓陷害於你，是也不是？」

  吳春林一聽，就算是再蠢再笨，也聽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來。

  若是自己否認這些藏書是自家的，那麼王煥會逼著他再咬出來另一個商人來。

  可若是他就此承認了，那麼也就說明先前他在王煥的面前說了謊。

  這可是大罪！

  他們不過是士農工商之中的最底層。

  面對著當朝越州學政老爺不說真話，那是要當庭廷杖的。

  且這廷杖多少，還是由學政王煥決定，至於這下手的輕重，那就全看王煥的意思了。

  既然吳春林是第一個跳出頭來的，王煥豈能輕易的饒了他？

  不命令手下之人將吳春林給打個半死，都算是網開一面了！

  「是，是……大人說的是！自古以來商戰之道最是無情了，會用最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對方，大人，這一定是我的仇人王掌柜所做，我平素里就與他不對付，一定就是此人栽贓陷害於我！」

  王煥很滿意的齜著牙的奴：「誰是王掌柜啊，出來讓本官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