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大周第一案

  就算是周帝也不曾想到，眼前這個小小的從六品小官，竟然如此剛烈。

  「也罷，那朕就成全你，來人！」

  秦漢一聽，頓時緊皺著眉頭：「且慢！」

  周帝頓時臉上算過一絲疑惑，太子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幹什麼？

  難不成要護著這位小官？

  只看秦漢微微抿著唇，緩緩開口說道：「陛下，按大周律，狀告上官，廷杖的執行人並非是大內中人，大內中人都是武功高手，手上自然沒有這輕重，五十廷杖下去筋骨皆爛，哪裡還能聽陛下明言？」

  「兒臣建議由羽林衛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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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帝一聽，頓覺有道理。

  是啊，五十廷杖，就算是普通人來舉著這板子打在他身上，少不得也要皮肉開綻。

  更何況是大內的這些高手，豈不是當場就會出人命，再者說當廷廷杖乃是狀告上官的流程之一，以示朝廷尊重士大夫。

  「太子說得對，那就由羽林衛來執行罷。」

  隨著周帝一聲令下，秦漢總算是將一顆心給吞咽回了肚子裡。

  羽林衛現在可都是他的人，這下手自然會輕一些。

  下一秒就看秦漢一抬手，秦漢的親衛出現在崇政殿的大門口，心領神會。

  接下來就是廷杖的場面，這廷杖是大周的律法之一，可是卻與這平行世界中的大明有所不同。

  後世平行世界中的大明是官員們十分鐘愛這種廷杖，因為打不死！

  打不死也就算了，一旦在朝堂之上挨了板子，就會立刻得到清名，自己因為忠心直諫皇帝，說了這忠言逆耳的話被皇帝廷杖，甚至被視為是讀書人的榮耀。

  可大周的廷杖，也僅僅是廷杖而已，秦漢得保證這個愣頭青真的不被打死才行。

  「行刑吧！」

  秦漢緩緩的開了口。

  只聽見「啪」的一聲，一板子直接打在了夏淵的後背脊跟臀之間的位置，僅僅是一板子下去，霎時間出現了一片淤青。

  秦漢心知肚明，這打板子和水火棍有著同樣的道理，有的是明面上傷勢看起來很重，可實際上卻只是皮外傷而已。

  而有些是看似打的很輕，可實際上幾板子下去管叫受刑之人筋骨寸斷，就算是找到最好的郎中也無濟於事，最終只能在那痛苦之中徜徉，然後悽慘的死掉。

  「十板子了！」

  每打十下，這羽林衛都會換個手，歇息一下。

  而夏淵也在這個時候難得的喘息上一口氣。

  可緊接著又是一陣如同疾風驟雨一樣的板子，頃刻間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打完這五十板子，夏淵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所浸透，那受刑之處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原本他的官袍卻被夏淵緊緊地抱在懷中，無論這大殿上有多冷，他也不肯穿。

  秦漢見狀，解開自己的赤紅蟠龍五爪袍，隨即披在了夏淵的身上。

  夏淵頓時周身打了一個激靈：「太子殿下，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秦漢則眯著眼睛環視了一眼眾人：「有什麼使不得的，不過就是怕你冷給你披上一件衣服，你如此看重自己身上的官服，就算是挨了板子也不肯披上它，你可告訴本宮這是為什麼？」

  「臣的官服乃是臣經過了鄉試會試和殿試，最終取得了二甲第三名的進士及第所得，這青綠官服雖只是從六品，可卻是臣積極奮鬥所來，怎可讓它染上污穢！」

  「好！夏員外郎不願意使官服染上污穢，是個清明之人，那本宮自然會替你抵擋這些污穢，你只需保持自身品格便罷！」

  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見了夏淵的身上披著秦漢的赤色雲龍五爪袍。

  這是只有當朝太子才能穿的五爪袍，比之皇帝的五爪袍要少上五條龍，皇帝乃是九五之尊，龍袍的形制為龍九條，太子四條五爪龍。

  其他皇子就算是封了王，也不過只有兩條五爪龍而已，若是這郡王，自然連穿五爪龍的機會都沒有，清一色全都是四個爪的蟒袍。

  然而秦漢有心護著夏淵一事，卻是讓文武百官全都看了個清楚明白。

  太子殿下護著這小子啊，難道這小子是太子殿下的人不成？

  既挨了這板子，夏淵理直氣壯的走到皇帝的面前跪下：「臣請求戶部尚書齊光世，內閣中書宰相大人陳文，迴避此案！」

  陳文氣的雙手發抖。

  他萬萬沒有想到，夏淵這小子竟然能憑藉著如此大的毅力，當真扛過那五十板子。

  這小子今天是來拼命的！

  齊光世被嚇得早就癱坐在地上。

  他與宰相等人同流合污一事，禁不住查，一旦三法司全都介入，就算是自己手眼通天又如何？

  該查出來的東西遲早都會被查出來。

  這些跟他同流合污的人中，又有哪一個是泛泛之輩？

  宰相陳文就不用說了，就叫這武亭侯都有一份在裡邊，他可是手握兵權的侯爺，又是陳文的連襟，更何況這陣營之中自然還有其他人，比如說五皇子秦風和九皇子秦英……

  他們兩個可都牽扯在其中。

  此時此刻一直在朝堂上沒有開口說話的五皇子秦風，忽然站出來開口說道：「陛下！此事請交給兒臣，兒臣必將會將此案查清楚，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面對著秦風突如其來的主動請纓，周帝微微搖了搖頭道：「只怕是五皇子你還無法帶領三法司去審理此案，你只是朕的皇子而已，文治上不曾有什麼建樹，也不曾沙場建功。」

  「可是兒臣此番就要立下大功，為父皇查清此案，為父皇分憂！」

  秦風此刻是恨的咬牙切齒。

  原本大家都處於一個水平線上，誰都沒有軍功，也不曾編纂什麼書籍，更不曾有教化萬民之功勞。

  現如今可倒好，這秦漢驟然之間立下了這麼大的軍功，儼然已經成了朝廷之中不可或缺的擎天一柱，當真是極為可惡！

  「還是太子會同三法司去審理吧，這案子錯綜複雜，需要的時日尚且還很長，太子剛剛回來，就要去查案子，朕還真是有些對不起太子。」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聲音忽然傳來：「陛下還不曾說明要賞給太子殿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