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朝局同樣也是一種生意

  秦漢不禁徹底傻了眼。

  這女人，好像有那後世女強人的商業頭腦啊！

  只聽見周葳蕤嘿嘿一笑，這笑聲之中所攜帶著的想法，很明顯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的功夫，就看周葳蕤索性就在這病榻上盤起腿來。

  

  「太子殿下眼下有兩難，一是這京城貴族門閥之女都不願意嫁給耶律齊，因其部落剛剛新敗，十分動盪不堪，平素里尚且在穩定之時大家同樣不願意嫁給他，更何況是這種時候？」

  「一旦耶律齊的部落慘遭被滅，難免跟著吃瓜落。」

  「其二，其實太子殿下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履行先前耶律齊來京都時求親的諾言，因為他已經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了，就算受到朝廷所封的渾邪王那又如何，那也不過只是一個名頭而已，草原上弱肉強食，從來都是強者為尊。」

  說到這裡，周葳蕤不禁向秦漢討了一杯茶吃。

  當這茶湯全都被她喝盡了之後，周葳蕤這才開口說道：「因此渾邪一部跟太子殿下對陣精銳已經損失殆盡，僅僅靠著耶律齊的五千鐵騎只怕也是難以應付草原上其他的狼，太子殿下之所以還答應當初耶律齊求親的事，是因為需要一個人監視著草原各部。」

  「並且耶律齊此人定有野心，必然不會任由著渾邪一部任人欺凌，他會像他的父親和被太子殿下殺掉的叔父一樣，慢慢地成長起來。」

  「太子殿下這是在養寇自重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被周葳蕤這麼一問，秦漢一下子傻了眼。

  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絕頂聰明。

  甚至連自己心中最為隱秘的想法竟然也都能猜測出一二。

  如果說先前秦漢不會跟任何人談條件的話，但是現在這一切可就要改變了。

  因為這周葳蕤不但十分聰明，並且她還能完美執行和理解秦漢的意思。

  的確，秦漢需要一個人來盯著草原各部，需要有一個人把耶律齊的動向全都報告給他。

  況且這樣的女人耶律齊娶了也不虧，以她的聰明才智，可以在短時間內幫助耶律齊抵擋住來自草原上的這些野狼們的攻訐。

  至少保住耶律齊的渾邪一部是沒有問題的。

  「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已經完全領會了，所以臣女想要跟太子殿下談談條件！」

  這的確值得談！

  秦漢不禁眼睛一眯，抿著嘴微微一笑道：「也好，既然你看破了我想要嫁給耶律齊的女人永遠做本宮的耳目，那麼談條件自然是有必要的，說說你的條件吧！」

  「臣女請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封臣女之父為恭王！」

  恭王？

  秦漢聽見這個王號頓時一愣。

  大周王爵其實並不多，即便是這些皇室子孫有才能者都被封了王，可大多數也只是郡王而已。

  如果想要當親王，必定是嫡子的身份，要麼就是才能出眾的皇庶子。

  因此親王在大周朝堂之上的數量，一直保持著皇室沒有尾大不掉的數量。

  可是即便如此，空缺的尊貴王號同樣還有很多，古代封王，自然是遵循著以戰國七雄為主，例如強秦的秦王，春秋五霸之一的晉王，同樣為春秋五霸的楚王，亦或者是建立了漢王朝的漢王。

  這些王號都十分尊貴，而且按照排序的話，現如今大周朝堂上的親王之中獲封這些尊貴王號之人，只有寥寥二十幾個人而已。

  比戰國七雄和春秋五霸再次一等的，自然就是各種諸侯國的小國之王，雖然國小，可是卻是正兒八經的血統純正，例如越王、衛王等。

  怎麼也不至於封一個根本不在第二等王號之中，並且還相差甚遠的恭王。

  秦漢記得，在平行時空的歷史之中，只有皇室子孫已龐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幾乎所有的王號都被用光了的情況之下，才會封這種沒有什麼歷史淵源的王號，而這種王號自然也並不怎麼尊貴。

  例如平行時空歷史之中的大宋，後來南宋的皇帝趙構曾經就被封為康王。

  取長健康樂之意，如此封號雖然屬于吉祥如意一類，但是卻在格局上不知道比戰國七雄的王號小了多少倍。

  秦漢思考了一下，略微搖了搖頭道：「這個恭王的王號若是封給了本宮的清河王叔，那倒是本宮的不是了，還不如不封這個親王，若是封了豈不是羞辱了他？」

  「依照著本宮看，這戰國七雄的封號之中，韓王的封號尚且空缺，且昔日這戰國七雄中的韓國，血脈最是純正，我看不如就封清河王叔為韓王好了！」

  秦漢稍加思索就做出了決定。

  周葳蕤是個冰雪聰明之人，自然知道該以怎樣的話來起頭。

  請求秦漢封自己的父親為恭王，不過是一個話頭而已。

  清河郡王與韓王這個郡王和親王的封號之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除了那些福利之外，所多出來的自然就是韓王擁有著韓地的高度自主權，不但韓地的太守和駐紮在韓地的軍隊要受到節制之外，就連這食邑也擴大了近十倍左右，與做郡王時有著雲泥之別！

  最為重要的是，清河郡王這一脈，除了周葳蕤的父親周庭樾之外，周庭樾的嫡子已無法再繼承郡王的封號，會降爵一等，承襲鎮國公的封號。

  從此已退出了王爵的隊列，降成了公爵。

  公爵雖然同樣尊貴無比，可是比之郡王爵位終究有著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差距。

  歷朝歷代，似取自於戰國七雄王號的王爵，幾乎都是世襲罔替的王爵，第二等小國的王爵，才需要逐代降爵，若是子孫有出息，對朝廷有了功勳，可以這一代保留王爵，等到下一代再降爵一級。

  既秦漢已經決定封清河郡王為親王，那麼這親王的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這可是俗稱的鐵帽子王！

  一時間，就看周葳蕤連忙從這病榻上起身下來，跪在地上照著秦漢接連磕了幾個頭。

  「臣女叩謝太子殿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幼弟，現在他能繼承韓王的王爵，我的心愿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