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好聚好散

  「你要殺了我嗎？」

  柳瀟扶了下自己的眼鏡，看著眼前的少年，向後退了一步。

  剛才的打鬥，她始終都是如觀察一般，站在遠處觀望著。

  「小姐，您很幸運，我現在剛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你可能要排號。」

  說完，秦風彎腰抓住了男人搖晃的右手，朝著門口拖去。

  季臨墨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剛才那一腳實在是狠厲，讓他疼得根本沒辦法再站起來。

  「季臨墨先生，抱歉，我會為你的靈魂祈禱的。」

  帶著金絲邊眼鏡的柳瀟，幾乎是不假思索，掉頭就跑。

  秦風看著跑走的柳瀟，笑了。

  「你瞧，季先生，身為畜生，我是多麼寬容。」

  

  「當然，對你就不是了。」

  秦風拖著季臨墨的碎裂的右手，接著再度一腳踩向了男人的左手。

  球鞋輕輕碾壓起來男人的手指。

  但是季臨墨此刻完全不在乎疼痛，著急地詢問起來。

  「秦風，你說，留了林不飛一命，是什麼意思？」

  「我親眼看見他被你捅了一刀。」

  少年停止了動作，似笑非笑。

  「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

  「沒錯，捅了一刀，但這就代表他死了嗎？」

  季臨墨皺起眉頭。

  腦海中再度回想起之前在上個副本的時候，林不飛被刺的畫面，

  鮮血確實濡濕了林不飛的胸膛，那一瞬間，他也確實聽到林不飛停止了氣息。

  「哈...撒謊、」

  「就算林不飛當時沒死...之後也...」

  秦風歪了歪腦袋，拎起了季臨墨麵條般癱軟無力的右手。

  「季先生，我不喜歡林不飛，但我沒殺他，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我留了他一命。」

  「不過，我真的低估了這件事情對你的影響。」

  「說真的，季先生，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這樣嗎？」

  說完，秦風蹲下身子，慢條斯理地為季臨墨理了理衣服。

  季臨墨看著眼前的少年，皺起了眉頭。

  「你...你真沒有殺了林不飛？」

  他知道，林不飛命一向很硬，如果少年確實留了手，那林不飛八成會躺地上裝死，避免再被波及。

  「秦風，你對林不飛動殺心的理由是什麼，因為他說了你壞話？」

  從始至終，季臨墨都無法理解秦風的想法。

  無論是在上個副本中，他打算殺了「女孩萱萱」，還是拿刀捅向林不飛。

  他都無法理解。

  少年真的是正常人嗎？

  他所有的行動，都無法用正常人的腦迴路來理解。

  「季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少年若有所指地看向男人。

  「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

  男人抬起頭，對於少年的詢問，幾乎是不假思索。

  「不會，因為我的淚腺不湊巧被狗吃了。」

  「順帶一提，我可能會慶祝某個奇怪的小孩死了。」

  對於季臨墨的回答，秦風沒有生氣，反而是笑得無比燦爛。

  仿佛是他從男人的語氣重新聽到了「小孩」這個稱呼而感到高興。

  「我們該回家了，哥。」

  季臨墨幾乎是來不及反抗，就被少年拉著胳膊，一路拖回了家裡。

  回到家，季臨墨看著自己的右手，這才發現有些麻煩。

  ——這種碎裂程度的骨折，他根本沒辦法自愈。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變回怪物，再重新變回人。

  又或者想辦法得到能治癒疾病的副本道具。

  季臨墨按著地板，緩緩坐了起來，捂住了臉。

  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欣喜。

  太好了，林不飛沒死。

  那小子要是死了，他實在是沒辦法對他女朋友交代。

  沒死就好...

  雖然他們可能遲早要死，但絕對不能因為這種荒誕的事情。

  被同隊的小孩捅死？這算什麼死法？

  「你哭了嗎，季先生？」

  秦風在不遠處出聲。

  季臨墨轉頭看向少年，秦風在不遠處忙碌著什麼，似乎是在廚房準備著什麼。

  季臨墨眼眸暗沉下去。

  ——無同理心、情緒不穩定、小心眼、報復心強

  眼前的少年就是個定時炸彈。

  即使這一次他僥倖沒有炸開，但是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為，某人罵了自己，而大開殺戒。

  「秦風，你是私生子嗎？」

  季臨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秦風頓時一愣。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私生子嗎？」季臨墨聲音平靜，音量始終保持在二人能聽見的程度。

  「最開始的時候，我遇見你時就說過，外面有人要求我，把你帶出去。」

  「所以我一直猜測，你是不是高官的孩子？」

  秦風看著季臨墨認真的樣子，忍俊不禁。

  他罕見地捂住了自己肚子，笑了出來。

  「你...季先生，你不必用這種事情，逗笑我。」

  季臨墨面無表情，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思索了片刻，緩緩出聲。

  「我收了委託，並且變相答應了，秦風。」

  「但是你...你真的讓我覺得很難辦。你近乎毫無秩序，我完全摸不清你做事的動機。」

  季臨墨覺得要好好跟眼前的少年談一談。

  畢竟秦風的身份，似乎遠比他想的要麻煩。

  ——免疫物理傷害，非人

  少年的身份，是連他都無法涉及的機密，再加上這近乎無理的性格，他真的要好好考慮，自己要不要蹚這趟渾水了。

  他有預感，在跟著少年一起，他可能會陷入無法預知的麻煩中。

  「季先生，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和你談一談。」

  季臨墨趕緊攤手，他的胳膊已經斷了，眼下像是順毛一樣，任何事情都順著少年，才是最佳方法。

  「秦風，你...是對我有什麼執念嗎？」

  「我有預感，你很想再次和我成為隊友，並且我不同意，你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威脅我。」

  季臨墨皺緊了眉頭，儘量把聲音放得和緩，不觸怒到對方。

  「所以...我們好好談談吧。」

  「你對我這麼執著的原因是什麼？以你的能力，副本對你而言不會多危險。」

  「並且相信我，只要你願意，你會願意找到你喜歡的同伴。」

  秦風慢慢轉過頭看向了季臨墨，笑得燦爛。

  「季先生，你是打算，和我好聚好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