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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己惹的,便要受著

2024-08-01 11:48:32 作者: 七月白鹿

  他這話在容妤聽來,仿佛在說「不僅南殿是我的,連你也是我的」,倒是極盡地顯示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

  可容妤卻不得不提醒他:「殿下若真的以東宮太子自居,就不要為難臣婦這等渺小人物了。深宮內院本就人多口雜,殿下屢次三番陷臣婦於不義,是想害臣婦日後無顏做人嗎?」

  「不義?」沈戮倒是笑了一下,「你是在說,那晚在東宮廂房裡的意猶未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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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婦只當殿下是在愚弄……」容妤低低嘆息,「殿下遣走阿婉,又塞來梅香,一切都是按在殿下的布局,臣婦不敢有絲毫怨言,唯有今日設宴一事,懇請殿下不要再繼續為難南殿了。」

  她說得明明白白、擲地有聲。

  言下之意,是不想再在南殿見到他。

  去東宮的求見,那都是走投無路才做的事情。

  而南殿是她現在的家,若是在自己家裡都要時常見到他,直叫她如坐針氈。

  這一番請求看似卑微,實則無情。

  沈戮略微直起身形,雙臂也緩緩落下,他打量著容妤,忍不住質問道:「容妤,你究竟有沒有真心?」

  容妤愣了愣,卻不願抬頭看他。

  事到如今,他還配提真心嗎?

  反倒令她覺得可笑。

  「你笑什麼?」他語氣森然,一把捏過她的臉,強迫她正眼看著他。

  「臣婦不該笑嗎?」她並無懼怕,眼神直探他眼底,倒也問心無愧。

  沈戮蹙了眉,「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同我這樣講話。」

  「殿下好生奇怪。」容妤直言不諱,「你既時刻提醒著臣婦三年前的事,又要臣婦時刻牢記著你是太子,究竟臣婦要怎樣做,殿下才能滿意呢?」

  沈戮猛地鬆開手,容妤的臉撇去一旁,她抬起手腕,想要去輕揉自己被他捏痛的臉頰,他卻抓住她手腕,令她吃痛地皺眉,又聽他輕蔑道:「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狡詐,你們父女兩個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沒有一天不記在心間。」

  提及父親的事,容妤不得不辯解道:「殿下錯怪家翁了,當年的事情亦不是家翁那種官階能夠決定得了的,他也是遭奸人所陷害——」

  「你說的倒是輕巧。」沈戮將她的手腕捏緊一些,「你何曾替我考慮過一分一毫?倘若當年不是定江侯與皇后狼狽為奸,我又怎會離朝三年?」

  「殿下,此事實在是——」

  「還是說,早在我離朝之前,你便已經與沈止苟合一處了?」

  容妤大驚失色,當即搖頭道:「我沒有!我……不,是臣婦……臣婦絕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殿下的事情!」

  沈戮眉心一緊,一字一頓道:「可你現在,不已是對不住我了嗎?」

  「不,不是這樣……」容妤焦急地解釋著:「殿下方才說的是當年的事情,而臣婦……臣婦當年從不曾背叛過殿下,之所以會變成今日這般……是皇后的旨意,臣婦也身不由己。」

  沈戮冷聲質問:「你當年可曾拒絕過這道旨?」

  容妤一怔,無奈地搖搖頭:「當年,臣婦是聽聞殿下已經……」

  「死了?」沈戮截下她的話,「連替我守寡幾日都做不願?」他冷哼道,「只道當年我前腳才離朝做質,你便急不可耐地嫁給了沈止,當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臣婦另嫁他人,決不是因為殿下離朝做質。」容妤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竟閃現了一絲恨意。

  那抹異樣神色被沈戮敏銳的察覺,他迫切地動了動嘴唇,可又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焦急,沉吟片刻後,他一開口,聲音竟有些暗啞:「那是為何?」

  容妤竟是漠然道:「殿下心中最是清楚了。」

  沈戮狐疑地看向她。

  容妤一抬眼,與之坦然對視。

  沈戮心中雖急,卻忽覺此番做法極為可笑了,他冷諷一聲,出口便是毒箭:「你莫不是以為時至今日,我心裡還有你罷?」

  此話倒也厲害,直穿了容妤心口,令她身形一震。

  「都三年過去了,早就物是人非,像你這般的姿色,我連動動手指都無需,便有大把的皇親閨女送上門來。」沈戮說著說著,聲音卻低下來,「又怎是非你不可。」

  容妤默然垂下眼,也不知為何要說出:「殿下所言極是,臣婦是婦,是他人妻,早已不是青春的貞潔女了……」

  誰料沈戮卻厲聲道:「貞潔那種鬼東西,你以為我會在意?真當我是那俗不可耐的男子了?」

  容妤恍惚地抬起頭,他再度貼近她身旁,一雙眼睛恨不得鑲在她的臉上,「容妤,我的皇嫂,你要清楚這東宮上下只要是我想得手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別說你是皇兄的妻,就算你是我父皇的妻,只要我想,便容不得你說半個不字。屆時,你再看你的夫君敢不敢和我來爭,如何?要不要試試?」

  容妤覺得他此刻可懼異常,當即垂下頭,連聲拒絕道:「殿下心中既已不再有臣婦的位置,便各自過活吧!殿下走殿下的陽關道,臣婦走臣婦的獨木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只求殿下留一條生路給臣婦!」

  沈戮笑聲愈冷,「誰說我心裡一定要有你,才能得了你?」

  容妤心頭一痛,聽他再道:「你我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了,那會兒子痴傻,非要講什麼兩情相悅、一心一意,如今再看,你那專情的夫君不也是與庸俗男子無異、照樣納妾嗎?」

  容妤強忍內心的委屈,只道:「東宮賞賜南殿的妾室,侯爺不敢拒之。」

  「照你這麼說,只要是強權相迫,東宮再賜兩個、三個妾室,你那夫君也要一併收下了?」

  容妤不再吭聲,試圖將手腕從沈戮手中抽回,奈何燙傷脹痛,容妤只動了幾下,就痛得停下了動作。

  沈戮餘光瞥向她手腕的紅腫,漠然道:「自己惹的燙傷,便要自己受著才是,皇嫂,我說的可對?」

  容妤冷著臉,默默點頭,「殿下所言極是。」

  沈戮貼近她耳邊,低聲一句:「我倒要看看,皇嫂能撐到幾時。」

  話到此處,車輦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對方小心翼翼地詢問車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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