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不是夢

  車，絕對炫酷，男人哪有不愛車的。

  儘管沉默寡言、聽從安排可能與一個二代的性格有衝突，周樂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避免因為不懂而露怯，他只能選擇這樣，被認為奇怪也無所謂了，場景體驗不是無限時間，怪異一點旁邊的人也不會馬上就察覺到。

  一個多小時逛街，當搬運工有一個好處，他算是看到了有錢人是怎麼購物的，那些大品牌的店鋪過去他只是遠觀，哪裡敢大搖大擺的進去，今天是完全體驗了一把。

  這好處還延伸到不必露怯，根本不需要做什麼，跟著進去就可以，然後感受著作為一個消費者，在這樣環境裡的消費狀態，你是一個有錢人是什麼狀態。

  購物哪裡是什麼大包小裹真需要一個搬運工，你手裡拎到三四個袋子出來，逛兩三家店鋪的時候，司機就上來將你手裡的東西拿了下去，況且這一對婆媳也沒有大肆採購，周樂不得不說自己是受了影視劇的影響，以為人家出來肯定是要瘋狂刷卡，真實情況哪裡如此，婆媳倆是很悠閒的逛逛街，那些對普通人而言價格不菲的奢侈品，她們還不一定喜歡，很多經典款甚至限量款，都早已經有了，逛街只是為了看一看有沒有新的搭配能入自己的眼，有時候大品牌的店她們反而不進。

  沒有什麼針鋒相對，更沒有什麼居高臨下的倨傲，很平和，誰會沒事給自己添堵，故意營造出來的矛盾衝突是影視劇小說中展開劇情的必要手段，現實生活中一點必要的修養和涵養是基本素質的體現，就算想要咆哮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優越感，也要想想在高檔商場裡面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和兒媳，跟服務員發生口角，傳出去太丟臉了。

  累了，咖啡廳坐一坐，聽聽音樂，聊聊搭配。

  「行啦，去吧，今天表現不錯。少喝點酒，給阿傑打電話讓他去接你。」

  

  場景中母親的車鑰匙遞過來，拿著車鑰匙離開的周樂突然發現了一件事，似乎自己的離開並不需要跟妻子報備，看這意思自己出去玩這件事，她需要做的是一個賢妻良母，亦或是在婆婆面前裝出來的？

  沒想明白，在蘭博基尼的面前也就沒有其它心思去想了，對於一個大的富家公子哥而言，一輛跑車不算什麼，可在周樂這裡，他坐進去之後足足十分鐘才把車子啟動，裡面光是各種功能的分配，他需要了解一下，他也很慶幸自己早早考過了駕照還努力將開車練成一項基本技能，不然早上從家裡如何把那輛輝騰開到公司，可能早就暴露自己身份偏離場景設定的人物。

  體驗開車，體驗一些不曾接觸過的生活，美食和美酒的味道體會不到，周樂頓時就變得意興闌珊，完全陌生的生存狀態，還要嘗試著不去偏離設定人物的軌跡，沒有對味覺的頂級刺激，面對著剩下的一切，你也只能看一看而已。

  沒到午夜，周樂就失去了繼續體驗的興趣，他不知道結束體驗的『節點』是什麼，第一次是上來不到兩分鐘掛了，第二次也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也掛了，在都市場景里，難道要自己開快車發生車禍掛掉才能回去？

  他本以為，從未經歷過的人生，體驗起來會很有樂趣，真正來了之後發現一旦失去了那兩種體驗的真實感，沒有了味覺對美味食物的享受，縱然在酒吧刷個二十萬，縱然在高檔場所一大幫人圍著你轉，縱然變得什麼都不懂沉默了你周遭的人也都在捧著你，剛開始有那麼點飄飄然的享受，短短十幾分鐘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尋找一點刺激，周樂雖說只是喝了一點酒，很清醒並沒有任何醉意，覺得無味的感覺想要增添一點刺激的味道，能確認自己不會傷害到別人，獨自開車沒有讓司機過來接自己，他還有那麼點期待自己被堵到，還沒試過喝酒開車被堵到的感覺。

  一路沒事，他還開著車在人少的外環路享受了一下風馳電掣的感覺，也不枉上千萬的座駕價值，什麼都沒發生。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僅僅是三次的場景模擬體驗，他就有了一點想要破壞規則的衝動，但凡是個人，似乎就難以抵禦這樣的一種-誘-惑，明知道是模擬場景，說是為了體驗人生增加表演各類任務的底蘊和嘗試，真的進來之後，都免不了有一種宣洩和破壞的衝動，將現實世界裡自己不敢去做不能去做的事情，直接在這裡掙脫掉束縛，完全釋放每一個人心底的那點惡。

  家裡很平靜，客廳內的燈光點燃著引路的部分，餐廳區域有著預留下來的宵夜，保鮮櫃裡有著各種飲品果汁酸奶，果盤也都是切好的放在裡面。

  三樓的房間內，亮著燈，妻子並沒有入睡，正靠躺在床上，看著韓劇，手裡拿著手機刷著朋友圈，看到周樂這個時間回來還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

  下地，來到他身邊，聳了聳鼻子沒有聞到刺鼻的酒味和屬於別人的香水味，幫著他將衣服脫掉：「怎麼，心情不好？」

  周樂多希望這就是自己的現實，現實要是有這樣的家庭，那估計世間九成九的男人都要羨慕自己。

  家裡有錢，父親正當年還對兒子沒有苛刻要求，母親懂得經營家庭，妻子懂得如何去做一個賢妻良母，每天自己可以隨便出去玩，玩完了回來還會得到關心的問候。

  這，真的就不可能是現實，它真的就只能是在想像的世界裡才會有。

  周樂就是在這樣反覆的轉換之中，迷迷糊糊間進入夢鄉。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也睜開了，只是看到的不是那高檔裝修的天花板，而是出租屋內泛著潮濕痕跡的屋頂。

  夢中的人生唾手可得，卻沒有任何自主權。

  人生不是夢境，通過努力創造而來的，才是你能控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