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打個賭如何
2024-05-03 10:35:32
作者: 夜月下
荊州,南陽郡,黃巾大帳中。
陳宇墨三人來到這裡,已有幾日。
「大師兄,你好好養傷,曼成改日再來探望。」
「曼成,不用如此拘謹,事事詢問。宛城的事,儘管放手去做就行了。」
「是!」
張曼成有些喪氣的離開,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勸動大師兄。
要不是李麻子私下告訴他,大師兄遭受刺激,患有『失心瘋』。
他都快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那為黃巾事業,操碎心的大師兄了。
這幾日。
陳宇墨過得很滋潤。
憑藉著馬元義的身份,他在黃巾營地里,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
黃巾渠帥,神上將軍張曼成,喊他「大師兄」。
趙弘、韓忠、孫夏等南陽黃巾將領,更是對他百般討好。
這也難怪!
馬元義在黃巾軍中,不僅是大方渠帥那麼簡單。
他長期負責荊州和揚州的,黃巾軍組織地下工作。
來往奔走於河北,河南,湖北,湖南等地,盡心盡力的,籌備著起義事宜。
同時他還要負責,聯絡朝廷內的十常侍封諝、徐奉等人。
對黃巾軍之貢獻,可謂勞苦功高。
是以在黃巾軍中,除了張角三兄弟以外,他是地位和權力最高的人。
在眾人看來,他回到南陽,必然要接過張曼成的主帥之位,扛起黃巾進攻大旗,帶領眾人攻城掠鎮,進軍洛陽。
讓大夥始料未及的是。
回來數日,陳宇墨完全是閉門不出,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如今陳宇墨更是將大權,完全交給張曼成,讓張曼成全權負責。
並且聲令他回到南陽的消息,暫不可外傳……
大師兄有疾,讓自己全權負責,張曼成也不好推脫。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攻下宛城,方不負大師兄所託。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宛城,他勢在必得!
當下,便準備召集眾將,商討攻打宛城事宜……
大帳之中。
陳宇墨坐在柴火旁,火光在他眼中不住跳動著。
身旁坐著郭嘉,李麻子候在身後。
三人沉默著,帳中除了柴火迸裂發出的「噼啪」聲,再無其他。
「宣傳使,你倒是說話啊!」
來到南陽多日,寸功未立,這可急壞了李麻子。
和他想像中的大丈夫處世,當努力建功立業,著鞭在先、鏖戰疆場相差也太大了。
天天躲在大帳中,他都快淡出鳥來了。
「建功立業,不在一時!」
陳宇墨被好戰的李麻子搞無語了,好好活著不好嗎?
非要打打殺殺。
「可我悶的慌啊!」
「你要是悶的慌,就到張將軍那裡,給我選幾百精壯的親衛,好好操。練。操。練!」
為了李麻子能儘快從自己眼前滾蛋,陳宇墨只好給他找點事做。
組建親衛隊,保護自己的安全,再適合不過了。
「太好了!我這就去!」
聞言,李麻子一溜煙便跑沒影了。
生怕晚了,又要陪這兩個『呆子』繼續發愣。
他一走,大帳之中,再次陷入靜默。
陳宇墨皺著眉頭,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
皇甫嵩、朱儁率軍攻打潁川郡的黃巾,盧植攻打冀州張角。
各地豪強地主紛紛起兵,配合官軍圍攻黃巾軍。
這些人當中,不僅有劉表等皇室宗親、四世三公袁紹兄弟、更有曹操、劉備等牛人。
黃巾起義聲勢巨大,最終不過是,成為他們的軍功值罷了。
南陽雖相對遠離洛陽,暫無危機。
可陳宇墨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等穎川、汝南、陳國的黃巾軍被鎮壓下去之後。
朱儶將會移兵,進攻南陽地區的黃巾軍。
自己的四個小弟,未來更是一個混的比一個慘。
張曼成被秦頡所殺,趙弘英勇戰死,韓忠叛變投敵反被殺,只剩孫夏灰溜溜的逃命去了。
這讓他這冒牌大哥,很沒安全感啊!
現在已是三月,再過五個月南陽也將淪陷。
想到這裡,陳宇墨突然覺得,自己人生一片黑暗……
最終還是郭嘉,率先打破了沉默。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漢室衰微,但底蘊依舊擺在那裡。
你們這些黃巾賊,妄想著推翻漢朝的統治,無異於痴人說夢。
好比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以卵擊石,徒增笑料!」
「奉孝之言,我何嘗不知?
只怨朝廷剝削太重,造成天怒人怨,黃巾軍方趁勢而起。
眼前聲勢雖浩大,亦存在諸多問題,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聞言,郭嘉詫異的望了陳宇墨一眼。
既然看的如此透徹,又為何要委身從賊?
兩人對黃巾局勢的判斷,並無二致。
只不過郭嘉是出於預感,而陳宇墨是出於對歷史的了解。
歷史上,黃巾軍起義後,在張角的帶領下,確實深得民心。
群眾紛紛響應,或為信徒,或送糧送衣。
黃巾軍攻克城鎮後,殺貪贓官吏,將其財產分給百姓,各地官員,如喪家之犬倉皇而逃。
是以黃巾隊伍,滾雪球般,迅速壯大。
旬日之間,天下震動。
可黃巾軍,畢竟是農民組成的群體。
初期憑著信仰的力量、高漲的士氣,戰無不克。
但軍隊素質差,一旦紀律得不到約束,離敗亡就不遠了。
最致命的是黃巾軍兵多將寡、謀士甚少。
有名的謀臣武將,都出生與士族,投奔黃巾的概率幾乎為零。
所以黃巾要想推翻漢朝的統治,有所作為,確實有些難為他們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你既知道,黃巾滅亡是遲早的事,又為何執迷不悟,甘心為賊!」郭嘉終是藏不住心中疑問,好奇道。
他以為陳宇墨還要,與自己爭論一番,沒想到對方竟心如明鏡,似有難言之隱。
「誰說我甘心為賊?我也是被迫的好嗎?」
被迫?
莫非他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且說說,為何所迫?」
「說來話長,一言難盡!」
「那就長話短說!」
「說了你也不信!」
「不說,怎知道嘉不信?」
郭嘉的八卦潛能,讓陳宇墨大感意外。
不去當狗仔,真是浪費人才了。
陳宇墨很想承認,自己是冒牌貨。是借屍還魂占據了馬元義的身體。
但他明白,就算他說了郭嘉也不會信。
要不是親身經歷,別說郭嘉不信,打死他也不信。
好端端的,談什麼聊齋?
「你真想知道?」
「然也!」
陳宇墨朝門外打望了一番,確定無人,面容突然變得肅然而凝重。
「告訴你可以,但你得保證,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你且寬心,出你嘴、入嘉耳,絕不可能有第三者知曉。」
看來真的有大秘密,郭嘉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既然你真心求問,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我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載。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能掐會算,未卜先知,我來自未來……」
他的話半真半假,雖說的有些誇張,但來自未來還真的是憑良心說的。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嘉從未見過!」
郭嘉聽完,恨不得一腳踹死陳宇墨,被提起的好奇心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感情。
他甚至決定以後,再也不相信陳宇墨的鬼話了!
「你看吧,我就說你不會相信的,枉費我的口舌!」
陳宇墨滿臉委屈的看著郭嘉,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般。
不知情的,還以為郭嘉這『負心漢』,對他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無恥之徒嘉均不服,唯獨服你銅牆鐵壁般的臉皮!」
「嘿嘿,多謝奉孝誇獎。」
死豬不怕開水燙,越說他越浪!郭嘉索性轉過身去,不再搭理陳宇墨。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粗。
「奉孝,我知你不信我會未卜先知,不若我們兩個打個賭如何?」
打賭?
每個人都喜歡獵奇,郭嘉也不例外。
賭徒心理,可不僅僅存在於賭徒中,可以說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都擁有這樣的心理。
「你且說來聽聽?」
陳宇墨神秘一笑:「賭半月內,張曼成能殺郡守褚貢,占據宛城。」
郭嘉雙目一眯。
半月內,殺褚貢、占宛城,分開來看的話,可能性都很大。
但要同時完成,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褚貢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好!嘉跟你賭,不知你想賭什麼?」
「要是我贏了,你以後不得喊我反賊,要喊我大哥!如何?」
「這……」
這賭注在平常人眼中沒什麼,但要讓自己喊一個反賊為大哥,郭嘉還是覺得十分為難。
「若是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如何?」陳宇墨想也不想的說道。
「好!若是你輸了,就放嘉離去。」
郭嘉咬咬牙,為了自己的自由,還是決定拼上一把。
「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陳……承認我馬元義,向來是說話算話的!」
見郭嘉上套,陳宇墨激動的差點就把自己的名字,給喊出來了。
聞言,郭嘉有些無語,你承認有什麼用?
你出爾反爾,我又能為之奈何?
不過他仍舊,懷揣一絲希望道:
「盲目樂觀,為之尚早;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嘿嘿,我贏定啦!」
陳宇墨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先前的陰霾,全都一掃而空。
只要郭嘉在手,自己混的豈能太差?
贏定了?
望著勝券在握的陳宇墨,郭嘉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上套了?
他可不相信,陳宇墨會如此爽快的放他離開。
莫非真的吃定我了?
看著毫無顧忌,滿臉奸笑的陳宇墨,郭嘉突然有些,後悔打這個賭。
天哪,為何我的命這麼苦!
陳宇墨才不管郭嘉心裡想什麼。
他只知道離自己拿下郭嘉又進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