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潲水澆頭,我要將他們逐出顧家族譜!
2024-08-01 10:06:07
作者: 桃拉法心
馬車內。
顧沅弦聽了外頭的動靜,面色難看地看向顧文岳:「父親,來人是顧潯淵他爹,他們想幹什麼?」
「難不成是覺得我們傷了顧潯淵,要來討公道嗎?」
「可明明是顧潯淵自己求我們罰的啊!」
顧文岳面色也是十分難看。
是啊,他們憑什麼?
「他們這是覺得,我們罰重了。」顧文岳說完,起身道:「走,下車會會他們!」
顧潯淵一家上下,仗著他們是顧家唯一的武將,如今倒真以為能飛上天了不成?
區區一個從五品就敢在他這個正二品大員面前張狂,若放任下去,將來怕是不僅要自取滅亡,還不知要如何連累他們中書府一脈!
下了馬車,顧文岳一眼就看到雙眼赤紅,宛若發狂的公牛一般,髮髻凌亂,衣著潦草的顧父站在那裡。
手裡還拿著一個水瓢,也不知道是剛從哪裡過來,看著很是邋遢。
顧文岳抬了抬下巴:「定竹表兄,別來無恙!」
顧潯淵之父,名為顧定竹,是個秀才老爺,當年也頗為被族中器重。
這名字還是顧文岳的父親為他起的。
只是,當年他考取秀才功名後便江郎才盡,此後屢試不中,難受打擊之下,便自暴自棄荒廢了學業,逐漸成了如今的模樣。
此時顧文岳還稱他一句表兄,著實還算有幾分尊重的。
「老子不跟你整這套虛的!」
顧定竹死死地盯著顧文岳:「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為何把我兒打死!」
「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你還想將我最後一個兒子打死,你安的什麼心!」
一邊說著,顧定竹一邊怒氣沖沖地往顧文岳的方向走來。
車夫與顧沅弦見狀,都下意識擋在了顧文岳的面前。
哪裡知道,顧定竹力氣極大,竟只一隻手就將二人掀開到一旁去。
緊接著,他手中拿著的水瓢一揚——
泛著濃郁酸臭味的潲水,結結實實地朝著顧文岳的臉潑了過去!
好在顧文岳尚算反應快的,抬手用袖子擋住了臉,這才不至於以潲水洗面。
可即便如此,那臭烘烘的潲水也濺了許多在他的頭髮上。
一陣秋天的晚風颳過,酸臭味四散開來,當下便鑽進了周圍圍觀百姓的鼻子裡。
顧定竹渾然未覺,死死地瞪著顧文岳:「說!為何殺我兒!」
此時此刻,顧文岳渾身僵硬,雙耳嗡鳴陣陣,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生平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
如此羞辱!
他實難接受!
「將他拖下去!」顧沅弦總算看到中書府衝出來一堆家僕,頓時怒極大吼出聲:「拖下去!請族老!開祠堂!」
「顧家顧定竹一支如此羞辱我顧家家主,我以少族長之命,請求將他們一支顧姓,逐出顧氏族譜!」
說完,顧沅弦顧不得撲鼻惡臭,背起了被氣得臉色鐵青的父親,匆匆朝著中書府跑了過去。
顧定竹好似一點也不害怕一般,在中書府僕人還沒有過來的時候,以極快的速度,跑去了顧三身後,直接將一桶潲水都提了起來。
隨後追在了顧沅弦的身後。
一手提桶,一手抓瓢,追著他們父子二人潑!
一邊潑一邊大喊!
「你們憑什麼打我兒!」
「我兒可是陛下親封的威遠將軍!」
「我親家可是一品大將軍宋氏一族!」
「你們中書府才二品,怎麼敢得罪宋氏一族!」
「打我兒,我要你們全家的命!」
他一邊潑著一邊喊著,狀若瘋癲,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中書府僕人們到底顧及那惡臭的潲水,不敢撲他,倒是給了顧定竹機會。
顧沅弦背著人又跑不快,很快就被顧定竹給追了上來,父子倆齊刷刷被顧定竹撲倒在地。
隨後,他將剩餘半桶潲水兜頭澆下
將父子二人澆得渾身濕透,惡臭不斷蔓延,熏得顧沅弦立刻嘔吐不止。
「哈哈哈!!!」
顧定竹暢快地大笑出聲,隨後將潲水桶丟到一旁,指著他們父子二人,道:「這就是惹我威遠將軍府的下場!」
「給老子好好記住了!」
說完,他閉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舒服!」
話音才落,就被中書府家僕一腳踹飛了出去,緊接著就被摁在了地上,捆成了個蠶蛹。
「大逆不道的東西!快放開我!我可是威遠將軍親爹!」
「再不放手!我叫我兒子滅你全家!」
話音落,一個家僕脫下腳上浸透了潲水的鞋子,狠狠塞進了他的嘴裡:「快閉嘴吧,將軍他爹!」
一旁的顧三也被人捆好拖了過來,嘴裡同樣塞著臭烘烘的鞋子。
遭此劫難,別說是年歲不小的顧文岳,就連尚且年輕的顧沅弦都有些承受不住。
二人不僅受驚過度,更是被潲水的惡臭熏得嘔吐不止,已經被下人抬回去了。
中書令府外大街上一天鬧了兩個大新聞,一次比一次還要勁爆,一次比一次更叫人大開眼界。
不過片刻功夫,便傳得滿盛京都沸沸揚揚。
那些已經寫好了彈劾摺子的言官們聞訊聚到御史台,紛紛打聽現場事情如何。
得知了原委始末,還有事情經過之後……
他們很有默契地將手裡彈劾中書令的摺子給按了下來。
速度快的、已經將摺子遞上去的,更是馬不停蹄將摺子追了回來。
原因無他。
只是因為顧文岳委實有些可憐,這把年紀了還要被人如此羞辱,明日肯定上不了朝。
還不如換一個人來彈劾……
比如事件主角之一的顧潯淵就是個很好的彈劾對象。
不僅妻妾顛倒、私德有虧,還目無尊長、縱父囂張。
一邊眾目睽睽之下自請家法,一邊又覺得自己不該被罰讓其父來「討個公道」。
甚至不惜造謠自己被打死了。
如此虛偽行徑,著實令人瞋目結舌,大惑不解,聞所未聞!
不彈劾他,都對不起他如此狂妄。
大家難得這麼默契統一,當下也不耽擱,積極地為這位盛京新貴,盤點起了他近半個多月的所有錯處。
一時間——
御史台內外熱火朝天。
中書府上下罵聲連連。
唯獨始作俑者之一的顧潯淵,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