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又見朗清

2024-08-01 09:51:29 作者: 徒花

  後頭那些內幕,只有裴如燕一行人才知道。

  想來是她們說出去的罷。

  倒算是知恩圖報。

  見單塵鳴欲言又止的樣子,玉桑寧便知道他還有後話。

  

  她道:「想來另一批人便是痛斥我仗勢欺人,不顧她傅輕語這麼多年辛苦替我打理鋪子吧。」

  玉桑寧模仿著外頭那些義憤填膺的人的口吻,「傅小姐這些年忙前忙後,即便是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怎的她玉桑寧就這般絕情,翻臉不認人。」

  單塵鳴見玉桑寧的態度便知道外頭的閒言碎語於她沒有半點影響。

  單塵鳴笑著搖了搖頭,「你啊你。」

  玉桑寧道:「哥哥可有什麼高見?」

  單塵鳴笑說:「高見不敢當,不過我的態度同你是一樣的。」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

  單懷風氣急,「你們兄妹兩個這是打起了啞謎了?」

  單塵鳴笑而不語。

  但其實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件事情就此揭過。

  既不需要外頭的那些好名聲來做文章,也不需要對那些惡意揣測做出什麼解釋。

  只做好自己就是了。

  玉桑寧道:「不過閒言碎語,不理會便不存在。」

  蕭清言難免多思,問及玉桑寧為何一定要全數退款。

  「想來鋪子裡虧損了不少銀兩吧?」

  玉桑寧道:「定製固然重要,可人家花了幾百兩銀子也不是為了買一堆破銅爛鐵回去的。本就是傅輕語有錯在先以次充好,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便把其他人都當作傻子。」

  「如今人家礙於我們侯府的名聲不多言,可難保日後我們有求到別人頭上的時候。屆時自己怎麼將人得罪乾淨的都不知道,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也是孤立無援。」

  玉桑寧想起來,前世便是如此。

  母親和侯府一眾家眷拉去砍頭的時候,偌大的朝堂竟無一人鳴不平。

  一方面是顧及著皇帝的威嚴,另一方面想來也有傅輕語的助力在裡頭。

  在自己不管事的那些年,傅輕語靠著這樣陰損的法子賺了個盆滿缽滿,而侯府和自己卻在不明不白當中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真是諷刺。

  傅輕語的目的大抵也不是單純的斂財,而是想一箭雙鵰。

  單崇在朝為官許久,對這件事情要敏感許多。

  他道:「阿寧言之有理,我們侯府雖沒想過要拉幫結派,可也不願得罪這麼多人。」

  「至於虧損的銀兩,從公中支出便是。」

  玉桑寧卻拒絕了父親的好意。

  她道:「是女兒一時糊塗,把家中的產業交給了這樣一個心思不正的人打理,這才惹出了許多禍端,甚至險些影響到了侯府,哪裡還能找父親母親貼補?」

  「再者,這筆虧損算不得多。不過幾百兩銀子罷了。」

  玉桑寧笑了笑,「父親母親給的陪嫁很多。」

  單崇知曉玉桑寧的性格,沒再勸說,只道:「若是有困難的地方定然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湯藥來咯——」

  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玉桑寧還不曾見到來人,但嘴角先翹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朗清。

  只見小傢伙端著一碗黑不見底的藥,搖搖晃晃,但卻十分堅定地朝著玉桑寧走來。

  單懷風笑道:「這小傢伙自從知道你要回來之後,便自告奮勇地去給你熬製補藥去了。你一會兒可得給面子地幹了。」

  說話間,小傢伙就把藥捧到了玉桑寧的面前。

  「喝藥啦。」

  玉桑寧忍不住捏了捏朗清的臉頰。

  「這幾日可好?我叫人送來的綠豆餅你可吃了?感覺味道如何?」

  朗清故作嚴肅,並不回答玉桑寧的問題,只道:「你先把藥喝了才是正事兒,可得趁熱,涼了就失去藥效了。」

  玉桑寧笑罵一句,「小大人。」

  便接過朗清的托盤放在桌上,為他減輕了重量。

  緊接著就在小傢伙充滿希冀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蕭清言和單崇對視一眼,夫妻倆都有些意外。

  畢竟,平日裡想要哄著玉桑寧喝藥可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即便是嫁過人之後也是如此。

  單塵鳴因此不知道數落過玉桑寧多少回,仗著家裡有個學醫的弟弟便如此諱疾忌醫,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今天喝藥倒是利索。

  想來寧兒是很喜歡這個小傢伙的。

  蕭清言二人也是如此。

  朗清見玉桑寧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於是偷偷塞給了她一個蜜餞。

  朗清個子矮,動作又快,這一切都沒人反應過來。

  玉桑寧笑吟吟地摸了摸朗清的頭,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小傢伙一眼親切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

  還如此懂事,很難讓人不欣慰。

  「謝謝你。」

  面對玉桑寧的道謝,朗清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別客氣,你送來的綠豆餅很好吃!」

  「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買的?我也要買給你吃!」

  玉桑寧笑了,笑得開懷,被獨屬於孩童的那種純真逗笑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朗清的頭,愛憐道:「你若是想吃便告訴我就是,我差人給你送來。」

  朗清聞言撇了撇嘴,「可你許久不曾回來過了。」

  玉桑寧怔愣片刻,揉了揉朗清的腦袋。

  蕭清言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嫁了人到底性子不一樣了。從前你是最煩小孩子的,總說小孩子聒噪,吵得人心煩意亂。如今我瞧著你和朗清便相處得很好啊。」

  「想來都是照顧修琪鍛鍊出來的吧?」

  單崇接過話頭,「說起來,阿寧你什麼時候得空將修琪帶回來讓我們見見。這麼多年他也不曾來見過外公。」

  提及賀修琪,玉桑寧的神色一暗,但到底沒有多言,只打著馬虎眼,說賀修琪的腿腳不方便走動。

  蕭清言又是一陣嘆氣。

  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說什麼都蒼白。

  自己的女兒,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蕭清言當然是清楚玉桑寧的脾氣秉性的。

  這麼多年玉桑寧不肯帶著賀修琪回來,一方面因著關係僵硬,另一方面自然也有玉桑寧自己的傲氣在。

  她的寧兒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生出來的孩子卻帶有殘疾。

  玉桑寧嘴上不說只怕心中不好受吧。

  玉桑寧見父親母親的模樣,便知道他們多想了。

  只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說出來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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