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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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卿瞳見楚睿並不說話，心裡就更加擔心了。

  如果有把握的事情，楚睿是不會這個表情的。

  「楚睿，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沈卿瞳更是狐疑的問道。

  楚睿沉吟了一刻，才開口說道，：「其實正是因為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才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楚睿皺了皺眉，：「我也明顯感覺到，陛下現在有關於太子的事情，已經不願意讓我參與了，所以我什麼都不清楚。」

  楚睿也是感覺十分敏銳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你的意思是會出事嗎？」沈卿瞳也是聰慧之人，幾乎是楚睿輕輕一點，她就已經明白了。

  「我也說不好，畢竟陛下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得透的，尤其是現在陛下現在刻意隱瞞，我就更加不好忖度了。」楚睿也有些為難。

  「阿睿，你別安慰孤了，父皇做的已經夠明顯的了，如果父皇一心想要廢了孤的話，孤能躲得過嗎？」雲夙滿臉嘲諷的問道。

  雲夙這話說的是一點兒都沒錯的，如果永安帝想要廢黜他，他是如何都躲不過的。

  「太子，你先不要這麼悲觀，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沈卿瞳安慰道。

  「好了，表妹，別安慰孤了，孤比你了解父皇的為人，父皇如今就是覺得孤威脅到他的地位了，才容不下孤了，可是孤一心都是為了朝廷好，一心都在想著輔佐父皇，孤如今已經是太子了，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雲夙自嘲的笑道。

  沈卿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其實此刻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而雲夙最需要的是永安帝的理解。

  而是沈卿瞳此刻，也真的有一種衝動，去見永安帝的衝動。

  她也不明白為何永安帝要這樣對待雲夙，雲夙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其實這些年，雲夙的所作所為，她也是都看在眼裡的。

  雲夙並不是一個唯我獨尊的人，他從小就被冊立為太子了。

  也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並沒有半分逾越，也沒有別的心思，可這樣，也被永安帝猜忌，的確也是有些冤枉了。

  可她又不想去見永安帝。

  此刻也是著實矛盾不已。

  「阿睿，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沈卿瞳問道。

  「靜觀其變吧，現在如果太子有任何異動的話，都會被陛下所察覺的，而陛下心中的懷疑只怕會更重了，到時候不就更加的得不償失了嗎？」楚睿勸道。

  楚睿考慮的還是比較全面的。

  他自問還是比較了解永安帝的。

  「太子，你現在一定要振作起來，不要在自暴自棄了，你可知道，你如今的模樣兒，更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呢，張貴妃，穆德妃，都在看你的笑話，巴不得你就此一蹶不振了，他們好來算計你啊。」楚睿上前，有些激動的說道。

  其實雲夙現在的樣子，他們看了也真是著急。尤其是玉皇后這幾日，真的愁雲慘霧，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可是卻給人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玉皇后真的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該怎麼來勸說雲夙。

  其實玉皇后也明白，雲夙最牴觸的並不是這場指婚，而是永安帝的猜忌。

  在雲夙心裡，永安帝不單單是皇帝，也是他的父親，被自己的父親如此猜忌，也真的是相當痛苦的一件事。

  雲夙從前也把永安帝當做天神一般的存在，可現在呢，被最尊敬的人傷害的如此嚴重，這也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

  這才是導致雲夙一蹶不振的原因吧。

  「振作，如何還能振作呢，孤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望了，現如今，父皇若是想要廢了孤，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順嗎？」雲夙苦笑著說道。

  沈卿瞳行了雲夙的話，其實心裡也是十分難受的。

  她從來沒想到過雲夙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雲夙為何會變成這樣呢？

  從前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她實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沈卿瞳轉過頭，就跑了出去。

  楚睿知道沈卿瞳對皇宮裡也十分了解，肯定不會出事兒的，而且沈卿瞳現在出去了，有些話，他也可以敞開了對雲夙說了。

  「雲夙，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點小事就真的將你壓垮了嗎？」楚睿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而雲夙此刻卻收斂了剛才的模樣兒。

  他一臉正色的對楚睿說道，：「自然不會，可是孤若不是不裝出這幅樣子來，怎麼能迷惑他人呢？

  楚睿見雲夙前後變化有些大，一時間也有些沒反應過來，雲夙這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呢？

  雲夙看著楚睿，一臉正色道，：「阿睿，你可知道，現在孤的一言一行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嗎？不過你放心，剛才表妹走的時候，已經將父皇的人給引開了。」

  楚睿一陣心境，他到底也沒想到陛下和太子的關係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

  「表哥，你和皇舅父的關係，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了嗎？」楚睿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其實雲夙知道楚睿的真實身份，二人曾經也有過過命的交情，不然楚睿也不會成了太子的人。

  雲夙重重的點頭，：「孤也不想這樣，可是父皇卻真的容不下孤了。」雲夙答道。

  「怎麼會如此的，從前我雖然知道舅父有些猜忌你，可到底你作為太子，也是無可挑剔的，可舅父為何要如此待你呢？」楚睿問道。

  其實這一點，楚睿也真的是搞不清楚的，不知道二人的關係為何突然就惡化到這個地步了。

  「多半也是因為自己個月前，昌平姑母和我舅父的事情鬧得吧。」雲夙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和他真的是毫無關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記在他的頭上了。

  他其實還鬱悶不已，這昌平姑母和大舅父也都是成年人了，他如何就能管得住呢？他們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來，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現在卻要他來承擔這後果。

  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二人給生吞活剝了。

  「這的確是有些離譜了，這件事和你麼有半分的關係啊。」楚睿也替雲夙抱不平，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為何要這樣呢。

  「如今父皇對母后，已經是半點情面都沒有了，現如今，這後宮的權柄都在張貴妃和穆德妃手裡，連母后舉薦的人，父皇也很少寵幸了，父皇前幾日斥責了琳妃和麗妃，可這後宮誰人不知，麗妃和琳妃都是母后舉薦的人呢，從前琳妃是最得父皇寵愛的，可現在呢，父皇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召幸琳妃了，好不容易琳妃見到了父皇，卻還被父皇斥責了。」雲夙一一說道。

  「如今皇后娘娘的處境也不大妙啊。」楚睿當然也明白了。

  「正是如此。」雲夙應道。

  「這德妃的禁足本來是半年，可兩個月前就被放出來了，本來榮郡王歸期不定，可現在父皇竟然暗中宣召榮郡王回京了，這到底是何意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雲夙冷冷的說道。

  「那你打算如何應對呢？」楚睿也有些擔心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了。

  「只能先頹廢下去，讓父皇打消疑慮吧，孤料想著，父皇未必是想要廢了孤，畢竟老大和老二什麼德行，父皇心裡多少也是有些考量的，父皇心裡清楚，他的兒子裡頭，沒有比孤更適合繼承大統的了，也正是因為如此，父皇不會輕易的廢黜孤，也只會不斷的打壓孤，削弱孤的勢力，阿睿，其實父皇如今冷落你和沈侯，何嘗不是逼著你們表態呢，也許父皇是想讓你遠離孤吧。」雲夙伸手拍了拍楚睿的肩膀，說道。

  楚睿當然明白永安帝的心意。

  永安帝就是逼著他遠離太子，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表哥，當初若不是你救我，我大概早就死了，我不可能背棄你的。」楚睿堅定不移的說道。

  「孤明白，孤都知道，可是阿睿，如果你繼續和孤來往密切的話，父皇遲早也會猜忌你的，也許父皇會打壓你，來逼迫你離開孤，你得明白，正是因為有父皇給你撐腰，你才能坐穩現在楚郡王世子的位子，可是父皇一旦轉了風向，想打壓孤這般來打壓你，你的處境也會十分尷尬的，你那父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孤最清楚不過了，孤不想讓你面對那樣尷尬的境地，所以你今日離開之後，就先抽身吧，不要再管孤的事情了。」雲夙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人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了，雲夙自然也是為了楚睿著想了。

  「不可能，表哥，我既然決定站在你這一邊，就永遠不會改變，我楚睿絕對不做牆頭草，只是如今因為我的關係，連累了岳父，倒是讓我心中有愧了。」楚睿滿懷愧疚的說道。

  「這到沒有，依著孤對父皇的了解，父皇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信任沈侯的，畢竟沈侯是父皇的伴讀，和父皇有多年的情分，而且沈侯肯定是站在父皇那一邊的，而父皇這樣做，就是為了讓你產生錯覺，讓你覺得是你連累了了沈侯，從而給你壓力，讓你重新選擇。」雲夙分析著說道。

  「是這樣嗎？」楚睿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他是真的看不清楚陛下的心思了。

  「恩，其實阿睿，孤最擔心的還不是你在楚郡王的地位不穩，其實孤也不太擔心這個，畢竟你那父皇和弟弟是什麼貨色，孤也清楚，而且到了今日，他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可孤最擔心的，是父皇會用表妹來挾制你，那你怎麼辦？」雲夙突然開口問道。

  而楚睿聽到這裡，心中一針，他有些慌亂，：「舅父不至於如此吧，當年，他說過，會想對待親生骨肉一樣對待我，難道他真的會逼迫我至此嗎？」

  「阿睿，你怎麼還看不透呢，孤難道不是父皇的親生骨肉嗎？可父皇對付孤的時候，心慈手軟了嗎？他明知道彭夢然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竟然還把這種女人塞進東宮來，並且還宣召老二回來同孤打擂台，不過依著他對表妹的在意，他倒是未必會傷害表妹，可若是他誠心拆散你們呢，你能受得了嗎？」雲夙問道。

  楚睿愣住了，他的確承受不起這個打擊。

  其實雲夙現在說的話，楚睿也有些摸不准雲夙的意思，怎麼他倒是感覺到雲夙好像要做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畢竟楚睿和雲夙也這麼多年了，對雲夙也是算是比較了解的。

  雲夙如此詆毀永安帝，也難保不是想要做到那一步。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我勸你不要，你已經是太子了，雖然現在你的處境有些不妙，可是表哥你千萬別自毀基業。」楚睿隱晦的開口提醒道。

  「你想多了，孤不會做那樣遺臭萬年的事情，孤只是勸你，現在最好全身而退，不要在和孤有什麼牽扯了。」雲夙很平靜的說道。

  「表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和你的情誼不會變的，但是我也會保護好瞳兒的。」楚睿見雲夙這樣說，多少也是放心些了。

  他真怕雲夙一個想不開，走到那一步，那可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表哥，你為何要瞞著瞳兒和皇后娘娘呢，你可知道，皇后娘娘為了你的頹廢，已經費盡心力，現在整日裡坐臥不寧，甚至都看不到絲毫的希望了。」楚睿一臉不解。

  「孤也不想，可是孤沒有辦法，只有母后相信孤頹廢了，別人才會真正相信，而瞳兒是母后的外甥女，父皇對她又有些別的情愫，如果她也確定孤頹廢了，那父皇才會深信不疑。」雲夙解釋道。

  這話自然是可以解釋的通的，可讓關心自己的人如此傷心，這樣真的好嗎？

  楚睿也是有些不贊同的。

  可是處在雲夙的位置上，似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這一刻，楚睿是覺得十分疲憊，甚至十分厭惡這樣的生活。

  整日裡生活在這勾心鬥角之中，難道真的不會覺得噁心嗎？

  雖然雲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楚睿卻一點兒都不羨慕雲夙，滿心裡，只覺得悲涼不已。

  而沈卿瞳離開了東宮，直接去了鳳儀宮。

  玉皇后見沈卿瞳急匆匆的來了，而且還一臉的傷心，其實心裡也大概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其實玉皇后每次去見雲夙的時候，回來也是如此，這些天，好話賴話都說盡了，可是雲夙仍舊是我行我素，頹廢不堪的樣子，玉皇后已經心力交瘁了。

  而且她才覺得生無可戀了。

  其實對於玉皇后來說，永安帝對他的殘忍，絕情，哪怕是和她夫妻情斷，這都不足以打到她，可是雲夙這樣自暴自棄，頹廢不堪，卻真的讓她生不如死。

  她真的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心血都白費了。

  她沒有被打倒，可自己的兒子卻被打倒了，這真的是最大的悲劇。

  「姨母，怎麼辦？我真的勸不了太子表哥，我看著太子表哥這樣子，我心裡好難過，可是卻無能為力，對不起，我辜負了姨母對我的期望。」沈卿瞳十分愧疚的看著玉皇后說道。

  玉皇后哭笑了一下，拉著沈卿瞳坐到了自己的身邊，：「算了，本宮也不想在勉強他了，總歸他是真的被陛下給傷著了，太子年紀大了，應當有自己的想法，往後的路該怎麼走，本宮也不想干涉了，順其自然吧。」玉皇后一臉的無奈，不得不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