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人生如戲，誰是主角？

  沈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吳向北，雖然吳向北有些衣衫不整，但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方才說的話，也並沒有將責任都推到沈卿瞳身上，看起來也倒是有幾分擔當的。

  也就如此吧。

  「行了，都下去吧，鬧的老身頭疼。」沈老夫人揮揮手說道。

  玉大夫人見狀，心驚不已，沈老夫人這是打算把這件事就此定性了嗎？

  

  這是打算息事寧人啊。

  玉傾城皺了皺眉，忍不住上前福了福身，說道，：「老夫人，這件事，好歹也要問一問表妹吧，不能僅憑二人之言就污了表妹的名節啊。」

  「是啊，老夫人，這好歹也要問問瞳姐兒吧。」玉大夫人的神色帶著幾分不滿。

  沈老夫人心中十分不滿，覺得玉家的人有些多管閒事，兩個人的口供全都指向沈卿瞳了，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即便讓沈卿瞳來對質，當著眾人，也不過是多丟一次臉面罷了。

  這沈家的臉面，今天是丟盡了，想到這裡，沈老夫人對沈卿瞳更是深惡痛絕。

  沈老夫人想了想，還是要給於家一點面子了，就讓自己身邊的錢嬤嬤去沈卿瞳的閨房，看看沈卿瞳的情況，如果可以，讓沈卿瞳出來，當面解釋一下，不過她是絕不相信沈卿瞳能解釋清楚的。

  錢嬤嬤得了令，忙去了。

  此刻沈卿瞳已經醒過來了，頭上也包紮好了，靠在大團引枕上閉目養神。

  琉璃就站在一旁，一臉的戰戰兢兢，也不敢說話。

  錢嬤嬤走了進來，微微欠身，：「二小姐，老夫人請您到正房去。」

  顧妃妃睜開眼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錢嬤嬤，這個錢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四十幾歲的人了，從做小丫頭的時候，就跟著沈老夫人，如今是沈老夫人身邊第一心腹，在沈府的地位更是不可小覷。

  錢嬤嬤筆直的站著，態度不卑不亢，也看不出她什麼心思來。

  顧妃妃還是覺得有些頭疼，但仍舊扶著琉璃的手站了起來，有些虛弱的說道，：「勞煩嬤嬤了，我這就來。」

  錢嬤嬤點頭，：「那老奴先過去了，請二小姐隨後過來。」

  錢嬤嬤走了之後，顧妃妃打開柜子，讓琉璃找了一件鵝黃色的對襟襦裙給自己穿上，一頭烏黑秀髮只是隨意的挽了起來。

  她身子仍舊有些發虛，需要扶著琉璃，借力行走。

  不過幸好正房的前廳和她的閨房相距不遠，很快就到了。

  顧妃妃走進大廳中央，並沒有看跪在地上的旁人，反倒是慢慢跪了下來，：「給祖母請安。」

  顧妃妃面色蒼白，頭上還裹著紗布，打扮的清麗婉約，給人的感覺更是楚楚動人。

  沈卿瞳本來就生了一副絕色容顏，只是素日裡，卻總是穿一些不合時宜的衣服，反倒是顯得累贅很多。

  今個兒穿的這樣簡單，卻給人一種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不過沈老夫人也沒空去欣賞沈卿瞳，她如今對沈卿瞳是一肚子的火氣。

  「二丫頭，雪竹和你吳表哥都說你約了你表哥在那廢棄的院子私會，事發後，卻賴到了雪竹身上，對此，你可有什麼解釋？」沈老夫人黑著臉，沉聲問道。

  玉大夫人氣了個半死，沒想到這沈老夫人上來就如此質問沈卿瞳。

  但凡是個閨閣里千金小姐，聽到這話，早就羞憤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而且沈老夫人這先入為主的想法，卻強加在旁人身上，也真的是太過分了。

  顧妃妃方才回顧了一下這沈卿瞳在沈家這十幾年的生活，早就分析的出來，應該應該會發生什麼事兒了。

  沈老夫人從來都看她不順眼，這樣對她，她一點兒都不意外。

  顧妃妃果然眼中含淚，委屈的不行，看了一眼吳向北，又看了一眼雪竹，眼淚瞬間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卻連連搖頭，：「祖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而且我方才在荷花池那邊落水了，如何還能約了人私會呢？」

  顧妃妃說罷，低聲抽泣起來。

  雖然委屈，但是也麼有失了世家嫡女的風範，只是無聲抽泣，拿著錦帕拭淚。

  「二表妹，你怎麼可如此薄情，你不願別人知曉咱們的情誼，可你我求得不就是我們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嗎？如今我求娶你，豈不是皆大歡喜嗎？」吳向北深情款款的望著沈卿瞳，真誠無比的說道。

  顧妃妃心裡連連冷笑，但是面上卻不露分毫。

  「吳少爺請自重，咱們原本也算不上親戚的，我與你從來也沒有半分逾越，你卻這般毀我名聲，真真是誅心了。」顧妃妃清冷的說道。

  要說顧妃妃這話可是啪啪打臉啊。

  吳向北是吳姨娘娘家的侄子，姨娘的侄子，自然是算不上侯府的親戚的。

  就像方才沈老夫人都一口一個你吳家表哥，堂堂侯府的老封君，竟然要跟一個姨娘論親戚嗎？

  雖然這也是一時口誤，但是終究是不應該的。

  果然一句出，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玉大夫人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沈卿瞳，她可是知道了，沈卿瞳這丫頭，從來都是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即便是到玉家來，也從來都是默默無聞，問她十句，能回答個一兩句也就不錯了。

  可此番卻應對有度，說話更是句句都說到重點，聽著十分解氣。

  「表妹如此是不肯認了對嗎？那我也就不用顧忌表妹了，我懷裡可有表妹送我的香囊，是表妹親手一針一線繡的，難不成，表妹連這都能賴了去嗎？」吳向北一字一句的說道，像是在賭氣，更多的是對沈卿瞳無情的傷心。

  「那好，既然吳少爺這麼說，那就拿出來看看好了。」顧妃妃看著吳向北，眼神無懼，反倒是帶著幾分的嘲諷。

  「放開吳少爺。」白氏吩咐道。

  幾個婆子這才放開吳向北。

  吳向北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準備呈給沈老夫人查看。

  顧妃妃卻說道，：「請舅母和祖母，還有二嬸娘一起查看。」

  玉大夫人讚許的看了沈卿瞳一眼，連白氏也忍不住多看了沈卿瞳幾眼，這沈卿瞳，真的是有些不一樣了。

  香囊拿過去，三個人湊在一起一看，頓時全都變了臉色。

  這桃形絲繡的蘭花圖案香囊，並且在下方用金線秀了一個雲字，哪裡是沈卿瞳的香囊，可不就是沈卿雲的香囊嗎？

  沈老夫人的臉色大變，這可如何是好，怎麼還牽扯到雲姐兒身上了，可這大廳廣眾之下，吳向北的懷裡掏出來的是沈卿雲的香囊，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尤其是還有玉大夫人在場，這可如何收場啊？

  白氏微微揚唇，沒想到這齣戲竟然這般的好看了，反正不管怎麼樣，都和她沒有半分的相干，她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看戲便罷了。

  「沈老夫人，這該如何解釋？」玉大夫人死死的盯著沈老夫人，質問道。

  「這？」沈老夫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只是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舅母，這香囊可是我的？」顧妃妃眼神望著玉大夫人，問道。

  玉大夫人微微搖頭，：「不是，這香囊是沈大小姐，沈卿雲的。」玉大夫人說完眼中儘是不屑，更是滿臉嘲諷的看著沈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