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燒餅殺手
2024-07-31 18:42:59
作者: 司南佩琪
如果可以退休養老,誰願意當差?且他也不是重權重勢的人。
所以玄枵說:「可以考慮,但現在還不行。」
沈雅媅跟一個苦口婆心的長輩似的,拍著他肩膀叮囑他:「逃跑的路線,一定要記熟,知道嗎?」
玄枵忍無可忍地,再次拿玉簫拍開她的爪子:「別再拿你這雙黑爪子來摸我!」
沈雅媅「嘖」了一聲,說:「什麼叫做摸你?明明就是摸你的衣服,玄枵公子,你這樣可是在敗壞我的名聲。」
「再說了,我的手已經洗得很乾淨了!我變成這樣到底是怪誰呀?!」
沈雅媅又想起來了,眼前這個人才是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嫌棄她?!
等等!
沈雅媅想起了一件大事:「你當初給餵我的毒藥已經出現了偏差,那你現在給我的解藥還有用嗎?」
「有用,」玄枵很平靜,他說:「也許不是我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
沈雅媅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玄枵一臉拒不承認自己錯誤的樣子。
玄枵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你若不吃這個藥,維持現在這個樣子,你就只有嫁人這一個難題。」
「可你若是吃了這個藥,變回了你原來的樣子,那你之後面對的,可能就是數不勝數的難題。」
玄枵其實也猶豫了很久,這些日子一直難以抉擇,可是:「可是你現在也大了,行事有度,我想也總不能瞞你一輩子,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沈雅媅幾乎沒有猶豫,她自己也早已經受夠了這副容貌,哪怕是沒有這些解藥,等日後她瘦下來,也一定會為自己開刀做整形手術。
至少也得拉個雙眼皮。
再說了,既然皇都有危險,那她不去皇都不就好了?
她只是好奇,又不是傻子,知道有危險還往裡面鑽。
沈雅媅堅定地說:「我不用考慮,我會堅持服藥的。」
「隨你。」玄枵把事情交代完了,隨即轉身離開。
但走了兩步,又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桌子上,沉勛勛的,分量還不輕。
沈雅媅拿起一看,入手溫涼,是個玉做的東西,圓圓的,中間還有鏤空,好像是個哨子?
但是沈雅媅不太確定,這和她印象中的長條形狀的哨子,差得太遠了。
沈雅媅便問:「這是……?」
「哨笛,日後你若有事找我,可吹響此哨。」玄枵丟下這一句話,便縱身一躍,翻過了圍牆,不見了。
沈雅媅把玩著手裡的哨笛,這麼神奇的嗎?吹響這個哨笛玄枵就會來?難道他是千里耳嗎?多遠他都能聽到?
還未等她想出個一二三四五,今早抬棺上山的人,都已經回來了。
沈母看著廚房裡的傑作,恨鐵不成鋼地嘆息一聲,嘮叨了天下所有母親都會嘮叨的話:「丫蛋啊,等你之後嫁了人,要是連一頓像樣的飯都燒不出來,你婆家會怎麼看你啊?你婆婆不得折騰死你……」
沈雅媅聽得只想捂耳朵。
晚飯後,大家都收拾好,準備上床睡了。
沈父沈母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沈雅媅探進去一個頭,笑嘻嘻地說:「爹娘,你們現在要睡了嗎?」
沈母對沈雅媅招了招手,笑著說:「過來吧,有事就說。」
沈雅媅也不同他們見外,反正都是父母,她爬上床,盤腿坐在床尾:「爹娘,我是……我這段時間可能要去一趟臨安縣,先跟你們提前打個招呼,免得你們擔心。」
話到嘴邊,沈雅媅到底還是沒有把那句「我是沈家的種嗎?」問出來。
她其實想問問沈父沈母,那日玄枵把她交託過來的時候,究竟是何情形。
沈父沈母又知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什麼人。
但是思來想去,臨到陣前,她還是沒能把這些話問出來。
罷了罷了,就算問了又能如何?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免得還要引起沈父沈母的傷心難過。
「什麼?!!」沈母的聲音一下子就尖銳了:「不許去!!!多危險你不知道?!!」
「好好好,不去不去。」沈雅媅滿嘴答應,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但哪怕是沈母千叮嚀萬囑咐,沈雅媅第二天早上還是跑沒影了。
為了不被人認出來,她還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
直接換上了男裝,畫了一個英氣眉毛,還在下巴貼了一圈小鬍子。
走在街上,完全沒有違和感,打眼一瞧,那就是一個粗壯矮胖又黑不溜秋的男子。
沈雅媅驚奇地發現,這比她穿女裝更加合適,起碼在街上沒有那麼高的回頭率。
沈雅媅靠著這一身裝扮,輕而易舉地混進了臨安縣,甚至還去林府門口溜達了幾圈,都沒有人發現。
沈雅媅找了一個客人很少,看著就很難吃的燒餅攤子,買了一個燒餅。
她咬了第一口,有點費牙:「大哥,你怎麼在這裡擺攤?這後面的店鋪都被燒了,也沒什麼人吧?」
大哥愁眉苦臉地經營著自己的小本買賣,唉聲嘆氣地說:「你許久沒有進臨安縣了吧?你可不知道,這幾天這裡可多人了,也就是這會兒太陽毒,大家都避暑去了,所以看起來才沒什麼人。」
沈雅媅把這一口燒餅含在嘴裡,真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真不知道好好的燒餅,是怎麼被他做成這個樣子的!跟嚼牛筋一樣一樣!
他還在這裡委屈,依沈雅媅看來,買了他燒餅的客人才更應該委屈吧!
心靈交戰之後,沈雅媅覺得當著老闆的面吐了也不好,便胡亂嚼了幾口,整個吞了下去。
還好她只咬了一小口,不然她即將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燒餅噎死的人。
沈雅媅把燒餅咽下去,帶著吃驚的表情,問:「我果然是太久沒有來臨安縣了,這可真是新奇了,一個被燒了的店鋪門口居然有這麼多人?老闆你給我說說唄,這裡面有什麼門道?」
燒餅老闆閒著也是無聊,找個人說話打發時間,他也很樂意:「咱們臨安縣裡林家,王家,孫家,這你知道吧?」
沈雅媅笑道:「這誰不知道,臨安縣裡七成的生意都掌握在這三家手裡,其他的商人也就是喝喝湯。」
燒餅老闆難得找到個說話人,忽然一拍手掌,幻想自己是茶樓的說書先生,一驚一乍地說:「那你肯定不知道,這些日子,這三家在打了擂台呢!」
沈雅媅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
燒餅老闆搖頭晃腦,把自己這幾日的見聞娓娓道來:「嘿嘿!兄弟,你找我打聽樂子,可算是找對人了,雖然我燒餅做得不怎麼樣,但我日日蹲在這裡,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沈雅媅有些佩服這個燒餅老闆的聰明才智了,敢情他也知道自己的燒餅難吃,但又沒有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知道自己燒餅做得不行,就乾脆反其道而行之,專門給別人講樂子,燒餅算是搭賣。
沈雅媅也上道,從兜里摸出20個銅板,遞到他手上:「那就請說書先生好好和我講講吧。」
燒餅老闆顛了顛手裡銅板,嘿嘿一笑:「有點少了,不過這會兒日頭毒,沒什麼客人,我就當跟你閒聊吧。」
燒餅老闆說:「先是據說是土匪把王家和孫家的公子小姐殺了,但是王家和孫家不認,非說是有人假借土匪之名,行不義之事,非要衙門給個說法。」
燒餅老闆又說:「然後就是林大小姐的婚事,被鼓吹得天上地下只此一件,惹了不知道多少小姐姑娘眼紅,漸漸地就有不好的流言傳出來,說她是故意接近縣令公子的。」
燒餅老闆說到這裡,開始低聲的說:「但是這兩件事情接踵而至,有些心眼子多的,就有了另一番看法,不過只有少數人知道,流傳地並不廣泛。」
沈雅媅來了興趣:「你說說看?」
燒餅老闆笑道:「你可知那孫小姐?那可是我們臨安縣獨一份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長得美麗動人,但這孫家小姐也偏偏喜歡縣令公子。」
「於是他們就猜測,也許是林家知道林大小姐不敵孫家小姐,為了減少一個威脅,直接就下了殺手,連帶著年紀輕輕的王家少東家也遭了殃。」
沈雅媅卻道:「這話可不敢亂說,這不是平白污衊別人嗎?」
但沈雅媅心裡是覺得,這個猜測是八九不離十的,林家真正想除掉的應該是王家和孫家,她只不過是順帶。
燒餅老闆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消息,十分堅定地說:「你先聽我說完嘛,沒有憑證,我也不敢亂講的。」
「前天晚上王家和孫家鋪子都起了火,昨天晚上林家的幾間鋪子就遭了賊。」
「這不是打擂台是什麼?要沒點什麼事,這三家都相安無事幾十年了,突然就這麼大動肝火?」
沈雅媅不想,才一晚不到的時間,她的情報居然又落後了:「謝了,你的燒餅很好吃,下次再來。」
沈雅媅離開之後,又去了千金閣後面的一個宅子裡,宅子並不算大,但裡面修葺的卻十分富麗堂皇。
江延年從一個假山後面冒出來,上下打量一下:「喲!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