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佛法無佛

  「可以。」

  李然冷冷說了一句，在我們背後又喃喃自語：「有些人總喜歡見一些本不該見的人。」

  來到奢華的大廳，我們又見到了柳夙的父親，柳翔升。

  他穩穩地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佛書，看得津津。

  面部不喜不悲，就仿佛是一塊石頭，眼睛都不帶眨動一下。

  看見我們來了，也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依舊認真地盯著那本佛書在看。

  我往前走了幾步，探著脖子看向佛書裡面的內容，不由的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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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他在看佛書，實際上佛書裡面的內容並不是佛經，而是一些故事。

  依稀能瞧見「鬼」、「死亡」等字眼。

  只不過是外皮被包裝成了佛書而已。

  不仔細去觀察，還真會被他騙了。

  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便把書砰的一下合上，衝著我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查到什麼了嗎？」

  「查到一些個東西，不過和這起案件好像沒什麼關係，而是您的家事。」

  「我們在一處房間之中，查到了您夫人的一本日記，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本日記？有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

  一旁的陳婉率先開口發話，眼神犀利地盯著柳父。

  柳翔升沉默片刻，慢悠悠地又把佛書打開，又沉浸在了故事之中，嘴中喃喃地說道：「不知道，不清楚，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問我夫人。」

  「我一直在外面工作，很少管家裡面的事情。」

  推脫之意十分明顯。

  我和陳婉對望一眼，正準備問一下他兒子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狂風驟起。

  劇烈的風聲打得窗戶噼里啪啦作響，緊跟著暴雨傾盆而下。

  嘩啦啦的雨聲讓整個房間氣息變得極其壓抑。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原本跟在我們身邊的柳母，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

  我看著默默望向父親的陳婉，詢問她母親去了哪裡。

  陳婉微微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柳翔升突然開口：「站著幹什麼？坐吧。」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我對家裡的事情真的不是很清楚。」

  陳婉坐在了柳父的對面，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他。

  「您的夫人精神狀況好像不太好。」

  「是啊，一直不太好，自從兒子死後，他的精神好像就有點兒不正常。」

  「對於你兒子的死，我們感到很悲傷，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問您，對自己兒子的死有什麼想法嗎？」

  陳婉幫我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柳父抬頭看向陳婉，突然笑了一下。

  「想法？除了悲傷之外，還能有什麼想法？」

  「人都死了，有再多的想法也無濟於事，你們究竟是想查案子，還是想查別的事情？」

  我接過他的話說：「兩者都有。」

  「您除了兒子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子女？」

  這句話讓柳翔升的觸動很大，我清晰地看見他的手在微微的發抖。

  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房間的氣氛比剛才還要沉悶，外面的雨小了很多。

  可是我們的心情卻比剛才更加煩躁。

  陳婉往前走了幾步，默默地盯著柳翔升。

  她心裡不由得為柳夙感到惋惜，這個無辜的女孩，如此可憐……

  所以她也想幫柳夙問問，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有沒有那個女兒！

  可是，柳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大失所望。

  「有吧。」

  「我忙於工作，家裡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陳婉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算是忙於工作，自己有沒有女兒難道還不知道嗎？」

  「你不覺得可笑嗎？」

  「作為一個父親，連自己有沒有孩子都不知道。」

  「就算您在忙，忙得不回家，可是您的夫人有沒有懷孕你總應該知道吧？」

  「您夫人生得是男是女，你總應該知道吧。」

  「知道又能怎麼樣，你覺得我知道了就可以改變嗎？」

  柳父冷然一笑，重重的把佛書扔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盯著那本書。

  仿佛那本書裡面有什麼讓他痛恨的東西。

  「知不知道我看的是什麼？」

  「佛書。」陳婉果斷的回答。

  柳父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又瞅了我一眼：「他說是佛書，你說這是什麼？」

  我愕然不語。

  這當然不是佛書。

  柳父有些痛苦地抓了抓頭髮，猛然間抬頭看向我們。

  「知不知道這本書里是什麼內容？」

  「這裡面是一些鬼故事。」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我夫人就讓我看這本鬼故事要看這些鬼故事？因為在許多年前……」

  他咬牙，深吸一口氣，再泄氣一般重重吐出。

  「他要讓我把看到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講給我那個還不懂人事的女兒聽！」

  他無力地攤開雙手，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難看。

  「太難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難。」

  「外面有一大堆事情要我處理，家裡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已經夠煩了，你們為什麼還要來煩我呢？」

  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悲傷，不知道是為自己而悲傷，還是為自己的女兒悲傷。

  我窮追不捨，繼續追問。

  「他為什麼要讓你給女兒講鬼故事？就算講了，你的女兒年紀尚小也聽不懂，難道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摧殘你女兒的精神嗎？」

  「看來你知道的挺多，應該是這樣吧，誰知道呢？」

  他的表情又變得冷漠，仿佛對於自己的妻女完全不在乎了。

  「您是不是已經有別的女人了？」陳婉突然問。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柳翔升也沒有再說什麼。

  很顯然，他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

  可能有了另外的兒女。

  所以對於現在的妻女，他顯得毫不關心。

  放縱他們，讓她們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就在我還想追問一些事情的時候，外面的雨停了。

  雨雖然停了，可是風沒有停。

  猛烈的風吹在房門上，使得房門嘩啦啦作響。

  突然砰的一聲，房間陷入黑暗。

  房頂上的燈又壞了。

  剛才在另外一個房間，燈就突然壞了。

  現在燈又壞了，這讓我不得不警惕起來。

  在這樣一個豪華的房間之中，電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縱然外面的風再大，也不可能引起房間裡面的燈出現問題。

  而且這種燈的價格昂貴，基本上不會出現壞的情況。

  也許，是有妖魔邪罪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