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家錢

  「不可能，黃自早在幾天前就報案了林鳶失蹤，眼下還沒有下落。」

  陳婉第一反應是否決：「一個失蹤的人，突然冒出來傷害了兩個人，你覺得這種謊話合理嗎？」

  「是失蹤還是死了，警方的消息還有待同步啊。」

  我感嘆地搖搖頭，話音頗為無奈。

  我都已經提示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陳婉自己還反應不過來的話，那我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了。

  見陳婉依舊站在我的小破出租屋前不動，已經有不少街坊鄰居探出腦袋疑惑的打量。

  才搬到這裡來沒多久，我可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要是被誤會了點什麼，那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還怎麼接生意？

  於是我立刻開口：「按理說，這是不能直接說明的，但警官你這一直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

  

  我上前兩步，湊到陳婉耳邊，壓低聲音：「林鳶死了，而且是黃自黃老闆親手殺死的。」

  陳婉面露震驚，她張了張口，因為驚訝聲音都有幾分失真：「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有什麼好撒謊的？」

  我納悶地掃了陳婉一眼，搖搖頭：「坦白說，如果不是因為你一直待在我這門口影響不好，我都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畢竟人都已經死了，繼續扯這些有的沒的也沒有意義。

  陳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緊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確定我有沒有撒謊。

  「……你說的情況我們會去核實，後續可能會再找你，保持聯絡。」

  我保持微笑，心裡白眼已經快上天了。

  鬼才想和你保持聯絡嘞。

  這聯絡了又沒有錢拿。

  陳婉說完就離開了，反倒是看熱鬧的鄰居們一直不肯離開。

  我撓撓頭，衝著鄰居們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讓各位見笑了啊，今兒沾了些不好的東西，還望大家理解理解哈！」

  一聽有不好的東西。

  鄰居們臉色各異，紛紛找了藉口關門關窗。

  看著他們避之如蛇蠍的反應，我只是無聲地笑了笑。

  雖然這裡是喪葬街，但顯然大家都會更加避諱這些鬼神之說。

  轉身關上門，確定不會再有人打攪後，我坐在簡陋的小板凳上，屏息凝神，讓真氣在周身流轉。

  若此刻有懂行的人在一旁瞧見，便會發現我身前竟是凝聚著一團霧氣，隱約有金光夾雜著血色在其中翻湧。

  隨著霧氣越發濃縮，一枚古樸的銅錢緩緩浮現其中。

  銅錢現世剎那，窗外的晴天陰沉了一瞬，恍惚間似乎有萬鬼哭嚎的聲音交織在雲霧間。

  我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

  「萬家錢。」

  我伸出手，漂浮在空中的銅錢如同受到牽引一般落入我的手中。

  接觸的瞬間，極寒入骨，血煞之氣直衝識海，激起無盡嗜殺的欲望。

  我強忍住要將萬家錢丟出去的衝動，認真觀察著萬家錢的模樣。

  萬家錢模樣同五帝錢類似，不過銅錢面上鐫刻著繁雜的文字，就算是我也看不太懂，只依稀了解這要追溯到古早時代。

  讓我更加在意的一點並非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而是，看不清。

  在萬家錢上，仿佛有層朦朧霧氣，讓人看不真切。

  這萬家錢原本不屬於我，是在我超度了林鳶之後才出現在我的識海中的。

  似乎是超度林鳶得到的陰德接引而來。

  這一點倒是我從未想到的。

  萬家錢在手裡握久了，似乎沒了一開始的冰寒刺骨，如同一枚普通至極的銅錢，任人把玩。

  銅錢刻文的凹槽里充斥著令人心悸的暗紅色，細聞還能嗅到血腥氣息。

  這上面留下的都是血。

  我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至於這萬家錢有什麼用，要怎麼用，眼下我是一概不知。

  從我得知它的存在開始，就得知了它的名字。

  當然，僅僅知道了名字。

  如果這是個金手指的話，那我只能惡狠狠地說上一句：「真摳。」

  弄不明白的東西暫時放一邊，我開始研究林鳶留下來的那本日記。

  畢竟這可是收了錢的委託，自然要放在心上。

  至於萬家錢……

  直覺告訴我，萬家錢今後肯定有用，只是眼下我還沒有運用之法。

  搬著凳子到窗邊，就著外面的路燈，翻開林鳶的日子。

  在日記的前一段都是十分正常的少女懷春，林鳶喜歡上一個男人，男人名叫林五，雖說家境貧寒但刻苦努力。

  兩人情到濃時快樂打撲克，一時間沒剎住車，林鳶不出意外地懷孕了。

  不等林鳶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林正，她的家人就強迫她和黃自訂了婚。

  兩人之間故事也從愛侶變成了仇敵。

  從林鳶的日記來看，林正在得知林鳶和黃自訂婚後，多次向林鳶討要所謂的情傷補償，要價更是昂貴到令人頭皮發麻。

  我一邊看一邊搖頭。

  這哪裡是愛人啊，這明明就是吸血鬼啊！

  情竇初開的林鳶可管不了那麼多，她滿心都是對林五的愧疚，以至於林五要什麼就給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黃自察覺了異常，順藤摸瓜地找到林五。

  後面的事情也就接得上了。

  黃自害死了林鳶和林正的孩子，林鳶因此恨上黃自，信了邪道的話，要讓無辜慘死的孩子復活。

  我揉了揉眉心，無奈搖搖頭。

  這看了半天，終於看到重頭戲了。

  「1月1日，陰天。

  寶寶已經離開我三天了，我整日整日地哭，就是走不出來，我甚至向上蒼祈求，將我的孩子還給我……

  聽說城西郊區那邊有一家不一樣的殯儀館，能夠讓死去的人復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想要孩子回來，無論真假我都要試一試。」

  秉承著死者為大，我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心情。

  殯儀館，復活。

  這兩詞連在一起，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問題好麼？！

  結果林鳶還真去了，還真讓她給找到人了。

  我往後翻了翻，眉頭不由得擰緊。

  有關邪道的信息，都變成了暈開的墨團，讓人看不清其中的內容。

  「看來得去城西郊區的殯儀館走一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