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九淵身世

  「不缺。」陸九淵搖頭，「我都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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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清楚，東西都是因池挽秋才會送給自己的。

  這一年來，他雖然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卻不敢忘記自己曾經的模樣，總想著有一天能回饋給池挽秋什麼。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功讀書了！

  接到了人，池挽秋便準備前往今天的下一站，「慈幼局的東西你都挑好了嗎？」

  陸九淵點頭。

  打開另一個盒子，裡面是他剛才挑選的幾十支毛筆。

  軟硬適中的狼毫，最適合剛開始練字的孩子。

  「那我們走吧！」

  慈幼局是官辦的孤兒院，由官府撥款經營。

  池挽秋平時都會捐贈銀兩，偶爾還會親自帶些禮物過去。

  她單獨雇了位教書先生每日為孩子們啟蒙，不求多大的學問，但至少要明理，以後才能做個正直的人。

  兩人坐著馬車來到巷口，便只能步行往裡走了。

  這裡是亂城區，人員混雜。

  可越往裡走，池挽秋的眉頭蹙得越深。

  才一個月沒來而已，她便察覺到街上的乞丐變多了。

  這時，有個小乞丐突然從裡面衝出，將池挽秋身子撞得一歪。

  「怎麼回事？走路不看人嗎？」丫鬟數落了一句。

  「算了。」池挽秋並未在意。

  還是陸九淵機靈，他立刻察覺不對，「快看看荷包還在不在？」

  丫鬟一怔，伸手探向腰間，卻抓了個空。

  「荷包怎麼沒了？剛剛在馬車上時我還拿出來過呢！」

  池挽秋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看來是剛才的小乞丐偷的！

  一行人隨即向著剛剛那小乞丐逃跑的方向追去。

  可能是察覺到有人追來，蓬頭垢面的小乞丐開始慌不擇路。

  結果一頭扎到了街上，迎面便撞上一輛馬車。

  「小心！」

  幸好車夫反應快，及時拉住了韁繩。

  兩匹棗紅色的駿馬脖子上繫著白色的鈴鐺，清脆作響。

  車夫怒罵：「不看道啊？自己往馬蹄子底下鑽？出了事我們可不賠醫藥費啊！」

  這時，車簾微微掀起一個角，一個略顯低沉的男聲傳出，「怎麼回事？」

  馬夫立刻回頭，「有個小乞丐在街上橫衝直撞的！」

  男子提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這是在大齊國！」

  那乞丐剛才跑得匆忙，不小心崴到了腳，被馬那麼一嚇，半天都沒爬起來。

  車夫嘴裡罵罵咧咧，然後便調轉馬頭從另一側繞過去了。

  正好這時池挽秋的人也追了上來。

  丫鬟上前，一把拎住了那小乞丐，「還跑？這回抓到你了吧！快把荷包還我！」

  馬車還未走遠，車內的男子看這邊無事便要放下車簾。

  然而卻動作一頓，目光向著池挽秋看去。

  確切地說，是看向了池挽秋身旁的陸九淵！

  池挽秋也注意到了那輛馬車，特別是那棗紅馬脖子上繫著的白鈴鐺。

  母親曾給過她一本書，上面記載了不同國家的習俗，包括一些古老家族的族徽。

  那好像…是西戎國的人！

  這兩年，大齊和西戎和平相處，兩國的經貿發展十分蓬勃。

  所以在京都內看到往來的西戎國商人，也不算罕見。

  池挽秋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視線重新落到那個小乞丐身上。

  湊近了才發現對方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被一個小丫鬟單手幾乎都能拎起來，面黃肌瘦的還在掙扎。

  池挽秋讓人放開帶個孩子，但對方仍是眼神兇狠，又被小廝推搡著帶到了池挽秋面前。

  明明都已經入秋了，對方身上還是一件單薄的夏衣。

  「你從哪裡來的？」

  那個孩子警惕的回答：「南城。」

  池挽秋輕嘆一聲，原來如此！

  南城處於與北狄的交匯地帶。

  一年多之前，隨著兩國的再次開戰，那裡經常被北狄人騷擾，很多百姓開始向內地遷移。

  動盪之下，人命如草芥，有不少賣兒賣女的，這也是導致京城內乞丐變多的原因之一。

  時代的一粒沙，落在一個平民頭上就是一座山！

  池挽秋也不忍苛責，直接讓人拎著那不服不忿的孩子往慈幼局走去。

  「少夫人又不高興了？」

  陸九淵似乎總是能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池挽秋也沒瞞著，「是啊，陛下登基這三年內憂外患，我只恨自己無能！」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她現在只是個後宅婦人，能做的也就是花些銀錢，做做善事。

  陸九淵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

  當兩人從慈幼局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便直接在路旁找了家小館子吃飯。

  還順便在每家攤子前都訂了幾十份，送去了慈幼局給孩子們。

  池挽秋一邊吃著，一邊詢問陸九淵過些日子關於鄉試的問題。

  兩人都沒注意到，二樓一間窗子內有人正在注視著他們，正是剛剛馬車上的西戎人。

  此刻沒有了馬車的遮擋，終於能看清男子的全貌，竟是一個和尚！

  但他身後又多了一位綠衣公子。

  「道安，你到底吃不吃飯？一會兒涼了！」綠衣公子催促。

  這個和尚，便是西戎國的名醫——修道安！

  「阿彌陀佛，你點的都是葷菜，讓我怎麼吃？」

  綠衣公子一笑，「你都破戒還俗多少年了？還裝模作樣地念什麼佛！」

  修道安明顯沒心情和他打趣，向他招招手，示意他看向小攤旁吃飯的陸九淵。

  綠衣男子只看了一眼便驚地站了起來，「這長得也太像了？咱們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了吧？」

  修道安那雙深邃的瞳孔里幽幽的泛著波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要不要現在就通知太后？」

  「不，再等等看吧！」

  …

  池挽秋回到陸家後，表姑娘已經先她一步回來了。

  很快，林宸宸和楊蓮湘之間的對話便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她耳中。

  池挽秋嗤笑，情愛果然使人盲目。

  楊蓮湘還說什麼怕林宸宸受委屈，但凡是個頭腦清醒之人都能察覺他話里的漏洞。

  偏偏林宸宸甘之如飴。

  上一世，自己提前察覺了那個戲子的陰險，所以才極力阻止。

  結果林宸宸不識好人心，還反咬了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