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名聲臭了

  前些日子，陸承恩已經儘量為她爭取更好的環境了，更是因此被祖母后罵了一頓。

  孟香總是這麼任性，就不能體諒一下他的難處嗎？

  孟香退而求其次，「那把你院子裡翠蓮、翠萍兩個丫鬟給我也行！」

  「把她們給了你，誰伺候我？」

  孟香眼底露出委屈，「那我重新搬回棲凉院陪你好不好？」

  陸承恩聞言，眉宇間竟帶著一點厭惡，「你就不能懂事些，你就快生產了，挺著個大肚子再住我那成什麼樣子？你也不用想著去池挽秋面前撒潑，她那是奉了祖母的命令給你修的院子，就按照侍妾的規格來，你要是不滿意就去找祖母！」

  陸承恩拋下了最後一句話，便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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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還要上衙，這一耽誤恐怕是要遲到了。

  孟香徒勞地站在原地，眼中的光都黯淡了。

  片刻後，她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原來這就是侍妾應受的待遇嗎？

  在他們眼裡，就只有池挽秋才配做正妻，是嗎？

  池挽秋有那麼多好東西，陸承恩就不能命令她分給自己一些？

  忽然想起之前池挽秋所說的話，她那屋中的東西都是她自己的嫁妝。

  孟香笑了，笑得有些淒涼，那自己以後怎麼辦？

  莫非只能像池挽秋說的，靠陸承恩的恩寵來過日子了嗎？

  孟香有心賭氣直接搬出陸家，但她的肚子已經七、八個月了，走不掉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到周圍樸素的陳設和桌上單調的四菜一湯，整個人更加無力。

  這日子以後要怎麼過啊？

  …

  光陰似箭，很快到了老太爺忌日那一天。

  大乘寺本就是國寺，平日裡也香火鼎盛。

  陸老爺子生前性子寬和、為人仗義，與許多人交好，就比如之前品蟹宴上的南陵侯。

  所以此次受邀前來的人還真不少。

  而且老太太還宣布，連續三天籌辦素齋，就在山腳下支起了棚子。

  現在天氣降溫，老太太採納池挽秋的建議，在那裡準備了流水席，火鍋為主。

  也算是陸家為已故的老爺子積德行善。

  這次祭拜的意義特殊，老太太是帶著人親自在寺門口迎接香客。

  池挽秋倒是罕見地清閒下來。

  而作為住在祠堂常年為老太爺誦經祈福的陸九淵，自然也來了。

  這種場合輪不到他說話，便靜靜跟在池挽秋身旁。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到場。

  他相貌平平，身邊也只簡單帶了一個侍從。

  然而陸老太太見到對方時十分驚訝，趕緊過來，「原來是康大人，想不到您也來了！」

  這是今年陛下新任命的京兆尹，康懷安！

  此人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否則也不會被陛下任命如此重要的職位，可見其深得聖心。

  想不到自家老爺生前還和此人交好，陸老太太覺得自己臉上有光，特意多和那人寒暄了幾句。

  聽到康懷安的名字時，池挽秋立刻抬頭看去，又忍不住勾唇掃了一眼身旁的孟香。

  陸九淵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夫人認得那人？」

  他怎麼覺得池挽秋看向對方的眼光里，透著一股興奮？

  池挽秋卻搖頭，「並不認識，只知道他和我二哥是同窗。」

  陸九淵沒再說什麼。

  場中，每位賓客都會去殿前上一炷香。

  偌大的香鼎，很快就被插滿了。

  老夫人高興，看來今天這場祭拜籌辦得不錯。

  再加上山下為百姓開設的素齋，相信都可以為陸家積德行善。

  這一次的典禮，陸家可是花了大銀子的，自然要辦得體面。

  妙言禪師說過，只要陸老先生這次的忌日能夠穩妥度過，那麼陸家未來的災禍也就能消除了。

  現在看，一切都進行得如此順利。

  這些日子老太太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下了，只要等到九次鐘聲響起，今日的法事就算完成。

  年底了，南郊那片地已經順利拿下，自己孫兒想必也能正常升遷。

  待到明年，陸家運勢肯定更上一層樓！

  老太太很欣慰，哪怕是看到孟香都順眼了不少。

  等來年這個時候，自己的小重孫都已經將近周歲了吧？

  陸老太太雖然站了一上午有些疲憊，但心中有底氣。

  今日能有這麼多貴人賞臉，也都是自己老伴生前結下的善緣，相信冥冥之中依舊會保佑陸家的！

  大乘寺主持正在進行最後的儀式，大殿上消災祈福的鐘聲已經響起。

  一聲、兩聲、三聲！

  這鐘聲渾厚，自帶一種淨化心靈的神聖感，令場內所有人收聲，靜靜等待著這場法事的收尾。

  四聲、五聲、六聲！

  原本坐在一旁觀禮的女眷此時也紛紛站起身，有些人微微閉眸，虔誠地禱告著。

  七聲、八聲……

  正當第九聲鍾要敲響時，寺外闖進一個女子，高聲喊道：

  「陸家子孫殘害百姓、濫殺無辜，陸老爺子生前積德行善，爾等喪盡天良，不配為陸家後人！」

  這一嗓子，人群里立刻炸開了鍋，紛紛看向來人。

  那女子衣著樸素，身上還明顯帶著傷。

  她幾乎是跑著衝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場中正準備上最後一炷香的陸承恩。

  「姓陸的，你沒想到我能活著進京吧？」

  老太太並不認識這人，但也知道來者不善，趕緊給一旁的侍衛使眼色。

  陸承恩卻是認識，驚出一身冷汗。

  不是已經派人將她滅口了嗎？為何會跑到這裡？

  侍衛們此時已分開人群，快速過來，想要將那女子拖走。

  但那女子聲音洪亮，「天理昭昭，就不信這天子腳下還沒有王法了！孟香，你給我出來！難道你連自己的親姑母都不認識了嗎？」

  「你一個青樓妓女所生的下賤胚子，我們一家人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你如今嫁給了大官，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想殺我們滅口，不就是怕我們將你的出身泄露出去嗎？」

  「大家都聽著，陸小將軍府上的侍妾孟氏，生母乃是尋歡閣的妓女，她不過是她母親和某位恩客一夜風流的孽種罷了！」

  「你們敢殺我丈夫滅口，我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