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詢問

  「劍，殺人之利器也，看似複雜多變，實則簡單易懂，用來攻擊只有砍、割、刺三中……」

  蓋聶的聲音平穩、中正，不帶一絲顫抖，不像一位重傷未愈的病號，反而比一位身體健壯的壯漢聲音還要雄渾堅定，充滿了不容置喙的意思，就如同他手中的劍。

  他的手修長有力，無論他什麼狀態，持劍的手總是平穩的，沒有一絲顫抖。

  在殘月谷時，唐玄明曾經看過蓋聶的劍法，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就是最為簡單的殺人劍法。

  

  簡潔美觀，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三百秦兵大部分都在他的劍下死去。

  這個時代的劍並不像後世那樣有種種的變化，唐玄明依稀的記憶之中，在他那時期的劍的擊法就有：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等。

  但在蓋聶的口中，劍法的變化並不多，簡單而又易懂。

  「或許是這個時代的劍擊之法沒有發展向後世那樣完善，又或許只是很多稱呼並不相同，實際上劍法已經發展到了極高的地步，畢竟後世可沒有一劍殺三百將士的人物。」

  「啪！專心一點。」

  剛剛走神，蓋聶手中的樹枝就超在了唐玄明的背上，讓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蓋聶的手法獨特，抽在身上劇痛無比，偏偏又沒有受到多麼大的傷害，簡直是懲罰人的宗師。

  受到這樣的提醒，唐玄明頓時不敢分神，全心全意的按蓋聶的方式練劍。

  蓋聶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不斷重複一個動作，很是枯燥乏味。

  但這卻是練功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這裡可沒有捷徑可走，必須要用汗水澆灌出來。

  基礎方面是水滴石穿的功夫，任何一個劍客都要走過這一步。

  在這偏僻的逃亡路上，唐玄明默默的改變著，沒有人知曉。

  ………………

  衛莊站在一片廢墟上，寬大的袍子被風吹動，白色的髮絲隨風飄揚，兩道長長的眉毛之下，一雙眸子總是略顯陰霾。

  「無雙、蒼狼、白鳳現在在哪裡？讓他們出發吧，蓋聶的頭顱必然屬於我。」

  滿身紅色，衣著略顯暴露的赤練一一回答了，她那高聳的胸脯總是第一時間吸引人的注意，讓人有吞咽唾沫的衝動。

  而他那腰間不斷爬動的赤練蛇則會讓所有人收回給予的目光，誰也不知道她身上什麼時候會有一條蛇爬出來咬你一口。

  「蓋聶……」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掛在腰間的鯊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喃喃道：「天下第二的淵虹，想比你渴望很久了吧？」

  鯊齒在他的掌間錚錚跳動，仿佛在回應，又仿佛在渴望。

  …………

  天地再一次墜入黑暗，唐玄明再一次拿出一小塊的烤肉，熟練的用淵虹切割，然後拿給蓋聶。

  一片又一片類似於肉塊的物品在陽光下還透露著光澤，濃郁的香氣散發出來，讓人目眩神迷。

  蓋聶和天明可不認為這是肉塊，而認為這是傳說中的道家神物——九轉金丹。

  天明在一邊饞的流口水，卻也知道這個物品對於蓋聶有巨大的作用，眼巴巴的看著，沒有像往常一樣嘴碎。

  「吃了吧！秦國的追兵很快會到來，只有你才能夠帶我們殺出去。」

  唐玄明看出了蓋聶的拒絕之意，在他開口之前就將路堵死。

  深深地望了唐玄明一眼，這位頂尖的劍客沒有拒絕，依然是細嚼慢咽的將「九轉金丹」服下。

  「九轉金丹」的效果超乎尋常的好，上一次服用蓋聶並沒有多麼清晰的感受，那時他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事後察覺到了體內的特殊，內功運轉快速，胸口的傷口也好了太多，若非依然痛苦，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是一個重傷的人。

  「神乎其神的效果，不愧是傳說中的仙人留下來的。」

  要是在平時有這麼一小團九轉金丹就已經能夠起死回生，蓋聶絕對不會奢侈的再吃一塊，但後續秦國的追兵隨時都有可能降臨，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到巔峰，就不會去計較這些損失了，只是深深地將唐玄明的恩情記在心中。

  平時訓練唐玄明更加嚴厲，很多獨屬於鬼谷傳承的劍術都被他講述而出，並沒有做什麼隱藏，這倒是極其特殊的待遇了。

  連續在荒野之中走了八天，蓋聶在吃掉了第三塊烤肉之後打死也不再吃，他認為已經恢復到了足夠禦敵的程度，不願意再浪費這種極度珍貴的藥品。

  唐玄明無奈，卻也沒有辦法逼迫一位絕頂劍客，蓋聶的意志他還是沒有辦法違逆的。

  不過以他的目光來看，蓋聶的恢復的確極快，第一天臉色還蒼白，到了現在已經有了血色，完全不像一位曾經失血過多差點死亡的人。

  八天的荒野生活讓唐玄明學會了生活做飯，燒烤雖然不如天明那麼麻利，但好歹已經有生存在這個時代的基礎。

  或許是蓋聶恢復狀態良好，眾人的行走速度更快，一路上並沒有遇到秦國的追兵，唐玄明一直擔心的衛莊，以及衛莊手下的幾位人物都沒有出現。

  當天地再一次昏暗下來，一行人又一次停止腳步，唐玄明辛苦的訓練再一次開始，白天的艱難跋涉只是基礎，趁著這難得的時光，蓋聶不會放棄磨練唐玄明的劍法。

  砍、割、刺，重複了一次又一次，在最為疲憊的時候都在練劍，唐玄明對於這樣的動作已經極其熟悉，軀體也在漸漸的記住這個動作。

  他手中拿的是一柄木劍，是他用淵虹削出來的，自從他在疲憊狀態下練劍的時候淵虹脫手，差點把手削下來之後，他練劍就沒有資格使用淵虹了。

  無論是他還是蓋聶都認為使用木劍是一個好方法。

  在火堆旁邊，完成了持續一個時辰的練劍之後，唐玄明沒有像往常一樣疲憊的睡下，而是顯得有些猶豫。

  他摸了摸胸口的巨子令，決定向蓋聶尋求幫助。

  說來有點尷尬，在未來好歹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算得上文化人的唐玄明並不認識巨子令當中帛卷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