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狩獵之日

2024-07-31 10:27:01 作者: 染典

  「林先生可曾對公主殿下表達過心意?」宋溫惜又問道

  「他?」晏時鳶想了想,「他或許是個榆木疙瘩,不懂情愛。」

  宋溫惜聞言忽然想起,最初她傾慕晏望宸,不過也是因為他曾救過她……她頓時有些理解了晏時鳶的心思。可是……公主金枝玉葉,和那時落魄無助的她十分不同。

  「公主可知一句話?人窮七分寒徹骨,落魄冷暖見人心。」宋溫惜頓了頓,「殿下現在正值盛寵,林先生或許只是為了不被聖上責罰,才護公主周全。」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晏時鳶臉上摻了些失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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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與不是,都需要時間檢驗,公主無需急於下定論,只是公主千金之軀,定然也不能隨意便將自己的心意全盤交出。」宋溫惜勸解道。

  晏時鳶努力消化著宋溫惜的話,思忖片刻,道:「我懂你意思了,你說得有理,本公主豈能輕易將自己交給一個只見過幾面的武將。」

  晏時鳶忽然又回到了原本高傲的神色。

  宋溫惜唇角微彎,她只覺得男女之情當真叫人失去自我。連堂堂公主殿下都會變得魂不守舍,患得患失。

  她正想著,趙遲語便撩開帘子上了車。周書禮和沈悅也跟了進來。

  「公主殿下可有受傷?」沈悅關心地問道。

  「公主無恙。」宋溫惜淡笑著替她回答,「只是有些累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趙遲語臉頰紅潤,額頭微微冒汗,似乎又練習了一會兒。見晏時鳶毫髮無傷地端坐著,她不禁嬌聲出言嘲諷:「公主殿下的皮還挺厚實,摔這麼猛都沒有受傷。」

  晏時鳶臉一黑:「趙遲語,你是盼著本公主受傷?」

  「公主殿下還是莫要多言,乖乖認輸吧。」趙遲語大咧咧地站在馬車的角落坐下,翹起二郎腿得瑟道。

  「本公主豈有輸的道理!等到狩獵之日我們二人再一決高下!」晏時鳶擼起袖子,狠狠掐了一把趙遲語圓嘟嘟的臉。

  ……

  六月十五,宜狩獵。

  古人云:春蒐兔其懷孕,夏苗取其害穀。立夏已過,天氣漸暖,雨水增多。兔鼠禽鹿之類的小獸泛濫,田間的苗要遭了殃。於是便到了夏苗的季節。

  原本女眷不該出現在狩獵場,但皇上寵愛公主,又怕公主無伴,便特准公主帶著伴讀們一同參加。還特地分了一隊禁軍護衛,來守衛公主的安全。

  宋溫惜原本不想去,天氣逐漸炎熱,她只想躲在宮中。而且皇家狩獵,若不是沾了公主伴讀的光,她一個侍郎庶女本不該出現。

  更何況她只上過幾節馬術課,馬都騎不穩當,箭術也馬虎得很,去了也是干坐著。

  但架不住晏時鳶卻不依不饒,跑到她屋中,貼在她身邊一個勁兒地絮叨:「去吧,你若不去,趣味少了一半。」

  「公主是去狩獵,又不是獵我,為何趣味會少一半。」宋溫惜不為所動,甚至有些習慣晏時鳶的胡攪蠻纏。

  「聽說閆文靜也會去,你去了我才能看到她哭著跑開。」晏時鳶笑嘻嘻地說。

  宋溫惜背後一涼,閆文靜去,那她更不想去了。她同晏望宸又剛吵完架,此時不想看到他,再加上一個閆文靜,這狩獵不去也罷。

  可她還未開口,晏時鳶便威脅道:「不是你說你願意同我交心?現在就變卦了?你若再推辭,等我回來便日日夜夜折磨你!」

  想到晏時鳶難纏的樣子,她的話讓宋溫惜打了個寒顫。

  宋溫惜連忙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公主想讓我去,我自然會去的。」

  「這才乖。」晏時鳶這才放過她。

  於是,宋溫惜被趕鴨子上架,同二公主和伴讀們一起去了圍場。

  狩獵這天,清晨便出發。皇家狩獵有重臣禁軍隨行,聲勢浩大。

  狩獵的地點選在遠郊暮春宮附近,地勢複雜,又十分空曠。旁邊的暮春宮又可以給公主休息,暮春宮的高台還可以眺望整個獵場。

  宋溫惜等人穿了平日裡訓練穿的騎射服,頭髮用長長的綢帶束起。晏時鳶的頭髮盤了一個圓圓的髮髻,還別了一支小巧的金簪。

  女眷同聖上並不同行,她們一同乘坐著馬車,被禁軍一路護送著到了暮春宮。

  暮春宮是皇家避暑之地,以玉石鋪地,琉璃作窗,丹楹刻桷,屋頂是能工巧匠雕刻的龍鳳呈祥圖案,刷著金漆,無不奢華。

  幾人下了馬車後,晏時鳶看了一眼這高大華麗的建築,不滿地皺了皺眉,問跟來的管教嬤嬤:「我們怎麼直接來暮春宮了?在暮春宮看著有什麼意思?我們要一同去圍獵!」

  「公主,女眷來獵場已經是破例,莫要再得寸進尺。」管教嬤嬤板著臉,說完便去準備給公主和伴讀們的糕點和茶水。

  沒一會兒,管教嬤嬤拿來了荷花酥和明前龍井,幾人便在暮春宮最高的屋頂花園上,邊喝茶吃糕點,邊俯瞰田間的人們。

  號角聲響起,圍獵開始了。

  可暮春宮同狩獵場還是有些距離,只能看到螞蟻大小的人,在田間策馬奔馳。揚起的煙塵還會遮住人影,什麼都看不見。

  「沒意思,還以為父皇會讓我去獵場,若是知道只能來這暮春宮,我便不來了。」晏時鳶懶懶地躺在木質雕花的躺椅上,閉上了眼睛抱怨道。

  趙遲語也有些失落,吃也吃不下了,她丟了手中的荷花酥,哀嘆道:「太可惜了,我還想近些目睹太子殿下的英姿呢,這裡什麼都看不清……」

  「是啊,殿下的英姿,平日能得幾回見?」周書禮也嘆了口氣。

  「我練習了好久的騎馬射箭呢,誰知道來了連只耗子都沒機會見到。」趙遲語又嘆息一聲。

  沈悅雖然什麼都沒說,面上也有些失落。

  或許除了宋溫惜,人人都想著要同太子殿下趁機熟悉親近一番。

  晏時鳶忽然唇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一把摟過趙遲語和宋溫惜,又示意周書禮和沈悅靠近些。

  待幾人湊近,晏時鳶緩緩道:「想看你的太子哥哥,不如,我們偷幾匹馬,衝進獵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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