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讓你們吃多了撐的

  第十章讓你們吃多了撐的

  村裡的女孩子只要出去走過的都被自己的家人教育過要離那兩口子遠一點。別和她們有牽扯。

  小小的竹籬笆屋裡堆滿了人，但卻靜悄悄的。大家都豎著耳朵在聽正屋裡的說話聲音。

  正屋裡的聲音沒傳來，倒是隔壁小武開始哭起來了。梁氏也沒辦法了，只能先去顧著那個小的，於是給月芸交待一句：

  「看好幾個小的，一個都不要出走去。」

  月芸點了點頭，還是緊緊的擁著月芽。小草看來是有可能不被賣掉了。那最可能的就是月芽了。月芸是知道，剛才大哥說要交錢找一個更好的先生講課，因為大哥明年要去考秀才了。

  家裡沒有錢了。上次大哥回來拿錢，爺都想了半天才決定把穀子賣了。現在穀子還在地里還沒黃呢。於是娘親就說那個沈五娘提過，自家的女兒多，賣給別人家做丫頭，說不定還能混上個姨娘做呢。那可是富貴一生了。

  要說這老沈家長得最好的就是三叔家的雪見和小月薇，但總的來說沈家的姑娘們在村里都是排得上號的。都得緣於她們的父親都長得不錯。

  

  月芸年紀大了，不然被賣掉的就是月芸了。而且眼看著月芸就要說親了，說親也可以要親家一筆錢啊。這當然是洪氏的算盤了。

  「你算老幾？我大房的事輪得著你來管嗎？」

  就聽得洪氏也在尖聲的罵著沈三柱。不用伸頭去看，也知道洪氏現在的嘴臉是什麼樣子。

  雪見緊了緊被她攬住的小草。自己沒力氣，最後倒是自己靠到了小草的身上。小草也不忘記這個妹妹身子不好，就往雪見那挪了挪，讓雪見靠得舒服點。

  「沈家沒分家，你說我管得著不。你這賣女兒的事一說出去，你還讓不讓你兒子考學了？這名聲還要不要了？我們老沈家窮是窮，可沒做過這賣兒賣女的事。何況都知道那個婆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放心把自己的姑娘交給她？你讓我們這老沈家在這個沈家村還要不要臉？」

  聽著沈三柱的反駁，大家都鬆了口氣，三叔是說到了爺心上的點點了，爺重視長孫，也重視家裡的名聲。

  「你還說要不要臉，你知道不知道，別人一說起我們家有個癆病鬼，本來來給二丫頭說親的人都退了回去。你要臉你就把你的癆病鬼丟出去啊。」

  這洪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乾脆反過來罵著沈三柱了。雪見一聽這話也是身子一緊。不由的就看向了月芸。小草倒反過來拍拍雪兒了。

  沈三柱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

  「我告訴你，我雪兒不是癆病，只是孩子從胎裡帶來的體弱，這點七叔都說過了，是你到處去宣揚說雪兒是癆病的。就算有人因這個退親，也是你自已到處亂說的結果。誰要再敢來我身邊說雪兒是癆病，我就讓他知道什麼是癆病！」

  月芸看看雪見，輕聲道：

  「雪兒，別聽她胡說，那個退回去的人家是因為她想要別人出多少錢才給說親，那人家就不幹了的。」

  就算是月芸這樣說，但雪見從看到的家裡人的表現和談話也知道，怕是外面的人真的當自己是癆病的了。什麼癆病在現代沒什麼問題，就是結核病，但在這種年代，那就只有死，還傳染人的。

  小草也輕聲安慰雪見道：

  「雪兒，別擔心，你不是什麼癆病，要是的話，我一直和你睡的，我怎麼沒事？奶奶和二姐也一直照顧你，也沒事。奶奶是不讓三嬸照顧你，是想著武兒小，怕武兒得病。那你的罪過就重了。」

  雪見點點頭，輕聲道：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好起來的。」

  就是月蓮都說道：

  「雪兒姐姐，你就是沒胃口吃東西，你多吃點，身體就好了。以後要多吃東西，我以後找到吃的都給你拿來。」

  雪見笑笑道：

  「好，那我明天起多吃點。」

  正房裡還在爭吵著，大伯母見大伯一直不說話，一巴掌就拍下去吼道：

  「你啞巴了啊，你沒見到你兄弟欺負我啊。他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婦人，你都不說句話？現在兒子要錢讀書，你倒是拿錢出來啊，你倒是想辦法啊？你看看這個家，吃飯的時候就一大堆人，就這屋裡都坐滿了還不算那兩屋開小灶的。有多少家當也得給吃沒了啊。現在我兒子要讀書了卻沒錢，我就賣我女兒怎麼啦？那是我生下來的，我還不敢賣嗎？」

  洪氏這一席話說出來就把一屋子的人都罵了。意思是大家都指著家裡吃了。家都給吃沒了。

  蘭氏可不慣著她，蘭氏站起身來道：

  「大嫂說話得講道理，我們家有多少人了？我們家也就小月蓮沒做事，其他的人都有做事的。老三家現在孩子小，老三每個月的月錢也是全部都交給娘去了的，用老三錢最多的怕也是你的兒子。連三弟妹做個月都沒開個小灶，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當年孩子小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家人吃飯嘴巴多呢？要真說的話，你們家做事的也就大哥和你的女兒們在做事，你和你的兒子們哪個做了什麼好事？看看你那一身肉，就知道這個家是誰吃垮的。」

  蘭氏說話可不客氣。這一席話完，竹籬笆屋裡就響起了撲哧一聲笑，笑的人當然是沈承強啦。這小子是個不怕事的。

  蘭氏這話一說出來，洪氏的面子就全給下了。這洪氏本來就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人。這找不到話來說了，就乾脆撒潑了。於是就地一坐，就開始哭嚎了。

  「老天爺啊，我嫁了個什麼人啊，這家裡的男男女女都欺負我，我就沒能力給我兒子錢啊，我的好兒子啊，你被娘誤了啊！好好的官也考不了了啊。這讓你怎麼光宗耀祖啊！」

  洪氏這一嗓子一開，那是到處都聽得到，雖說天黑了，但不免外面也有人來看熱鬧的。沈老頭兒可丟不起這個人，把手中的菸袋子往桌上一拍。罵道：

  「今天買肉給你們吃，讓你們吃多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