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章 女媧石
2024-07-31 08:06:21
作者: 二堂姐
我緊攥著容忌的手,心裡緊張得要命。
倘若,容忌的選擇是,犧牲小小乖們以此換取虛無界的安寧,我定然不會怪他。
只是,這樣一來,我與他之間永遠橫亘著兩條無辜的人命。
小小乖們的夭折,將會是我和他之間的楚河漢界。
僅片刻功夫,我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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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望容忌,他巋然不動的冰山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別樣情愫,冷靜,沉著,器宇軒昂,卻獨獨少了分煙火味。
祁汜見容忌遲遲未發話,闊步上前,揪著他的衣領道,「朕以為你應當比朕更了解她的,朕理應為你這不該有的猶豫額手稱慶的。這樣一來,朕才有絕地翻盤的機會。但是,朕捨不得看到她難過,捨不得看她受傷。朕求你,拋卻那些不著邊際的大義,不顧一切地寵她一回,可以嗎?」
「祁汜,別逼他。」說話間,我近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
封於見狀,又耐著性子詢問著容忌,「本座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神力。」
容忌薄唇緊抿,不動聲色地往寢宮方向瞥了一眼。
「既然,東臨王不捨得交出神力,那百里歌腹中的骨肉只能淪為本座的盤中餐了。」
封於猖獗大笑,倏忽間,我已然能感受到腹中小小乖們的劇烈掙扎。
那一刻,失去了乾坤之力的我尤為無力。想要拼死護住她們,卻不知該如何去做。
吱呀——
千鈞一髮之際,身著一襲白衫纖塵不染的小容忌,優雅地推開寢宮正紅朱漆大門,如流雲般行至我身前。
小容忌剜了容忌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照顧好我媳婦。」
「這是我媳婦。」容忌據理力爭道。
小容忌撇了撇嘴,旋即將他僅僅只有千年的仙力隨意地丟至封於懷中,「喏,第八道任務本殿來接。」
容忌如釋重負,沉聲說了句,「謝謝。」
封於未料到,數萬年前的小容忌居然能穿破時空的局限,在這當口現身,驚愕不已。
小容忌轉身,混綿無力的一拳捶於容忌心口,「別再讓本殿看到你沒心沒肺地欺負她。還敢夢見其他女人,你膽子不小!」
容忌冷聲言之,「回去,我會照顧好她。」
小容忌點了點頭,遂當著容忌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我額上留下淺淺的印記,「別怪他。此事,本殿事先就同他商量好的,只不過本殿氣不過他這麼欺負你,半天不肯出來,只為氣氣他。」
怪不得容忌大半天不表態,原是在等著小容忌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來「背鍋」。
容忌冷睨了小容忌一眼,廣袖輕颺,遂將他一掌扇入時空的缺口。
小容忌小聲嘀咕道,「小氣。本殿與你本為一體。」
「罷了。你務必要一直寵著她,她還這么小,嫁給你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已經很委屈她了。」小容忌說著說著,突然間淚流滿面。
我仰著頭,看著時空缺口處的他,心裡五味雜陳,恨不得早相逢。
所幸,緣分只是來得遲一些,我和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容忌順勢捂著我的眼,輕聲道,「抱歉,一直讓你受委屈。」
我喜極而泣,有一下沒一下捶打著他的心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險些以為,你當真不要小小乖們。」
「隔牆有耳。」容忌沉聲答著。
封於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握著的,並非是容忌已至無我境界的雄渾神力,而是一縷薄薄的僅僅只有千年道行的仙氣,霎時血紅了眼,周身怒氣蓬勃,頭頂黑氣同天幕上遮天蔽日的蚪兒互相呼應著。
「東臨王,你以為這麼點雕蟲小技,就能制服得了本座?」封於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一手拿捏著泛著金光的乾坤之力,一手托著迸濺著屢屢黑煙的魔神之力,披肩墨發逆風狂舞,寬大袖袍上下翻飛獵獵作響。
容忌將我拽至他身後,旋即淡淡地掃了一眼失去了魔神之力泯然眾人的祁汜,冷聲道,「還不滾過來。」
「朕不需要你保護。」祁汜撇過頭,急聲回絕道。
容忌也不同祁汜廢話,一把扯過祁汜的前襟,將他攏於身後,淡淡言之,「別誤會。本王只是為了歌兒。」
祁汜不遑多讓,冷哼道,「你最好情不自禁愛上朕。如此一來,朕才有機會趁虛而入,搶走歌兒。」
「………」
祁汜這麼一說,我又憶起容忌錯將祁汜認成了我,摟著祁汜直接往梳妝檯前推,一個挺身差點兒開始攻城略地的畫面。
下一瞬,封於突然憑著掌心中閃著燙金色光圈的乾坤之力,朝著容忌命門處猛攻而來。
轟——
容忌疾速閃身,險險地避過乾坤之力的攻擊。
而被乾坤之力不幸砸中的地面,須臾間便被砸出了一個偌大的天坑。
容忌手持斬天劍,劍下生風,帶著排山倒海的殺氣,逼得封於節節敗退。
封於憑著從祁汜處掠奪來的魔神之力,將之化成淡墨色的結界,抵禦著容忌手中斬天劍銳不可當的殺氣。
「孽畜,還不束手就擒?」容忌站定在淡墨色結界前,許是怕折損了祁汜的魔神之力,並未強行突破結界。
封於冷淬了一口,「你敢罵本座孽畜?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話音一落,氣急敗壞地騰空而起,軀體儼然變成一把冒著黑煙的長劍,朝著容忌俊美無儔的臉頰劈砍而去。
容忌微微昂首,僅以兩指拿捏著黑煙長劍的鋒刃,淡淡說道,「本王乃送你魂斷歸西之人。」
「好大的口氣!本座要死,勢必會帶上百里歌一道。」
封於陰邪笑著,他化作長劍的身軀突然間一分為二,散作兩道強勁的殺氣,巧妙地岔開了擋在前頭的容忌,一道奔著祁汜天靈蓋而去,一道則是衝著我微凸的腹部襲來。
殺氣凌冽,裹挾著驚雷列缺而來,縱容忌反應神速,也來不及擋下這駭人的殺氣。
電光火石之際,倒於地上奄奄一息的池芫抬起顫巍巍的手,很掐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脖頸,泣血高喝,「第八道任務,撤回重發。」
他聲音極為沙啞,每每吐出一個字,都有溫熱鮮血湧出脖頸,溢出唇角。
「第八道任務,聖君封於須散盡周身修為,將自身掠奪而來的神力魔力盡數歸還,即刻執行。」池芫說完,脖頸以下早已被血跡浸透,尤為觸目驚心。
「池芫,狼心狗肺的東西!誰叫你恩將仇報的?速速撤回,速速撤回。」
封於再度化成人形,歇斯底里地朝著奄奄一息的池芫咆哮著。他怒目圓瞪,目眥盡裂,仿若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池芫撕成碎片。
之前,池芫在封於面前,總是擺出一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樣子。
不過,現在的池芫,已經不懈討巧賣乖。
他眸中一片寂寂,泣血而斥,「你本就不是本君的恩人,難道不是麼?本君的救命恩人,是她。」
池芫指著我,吃力地說著,「恩公,池芫欠你的滴水之恩,算是還清了。」
封於眼看著手中的乾坤之力和魔神之力又回到我與祁汜體內,崩潰嘶吼道,「池芫,你去死!」
池芫微微頷首,輕聲答著,「好呢。」
砰——
下一瞬,封於以勃發的怨氣橫斬了池芫的腰身,「去死,去死!」
池芫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斬斷的雙腿,不置一詞。
片刻後,他突然抬首,朝著我施施然笑道,「恩公,不必為池芫傷神。池芫乃女媧傳人,總會有轉世投胎的機會。至於女媧石,有起死轉生之異能,恩公務必收好。」
池芫竟是女媧傳人?怪不得他雖為一介凡人,氣質卻尤為出眾,仿若是與生俱來的王者,從內而外散發著睥睨眾生的傲氣。
封於被池芫激得徹底喪失了心智,即便池芫已然氣絕身亡,他仍一刀刀砍在池芫軀幹之上。
祁汜的魔神之力重歸於體,他氣勢大漲,與容忌一左一右,分立於封於兩側。
下一瞬,祁汜身上的魔神之力如瀑般傾瀉而出,容忌周身的神力亦如洪流般朝著封於涌去。
正邪本不兩立,我亦沒料到魔神之力同傾世神力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為一體。
魔神之力同傾世之力一道,一黑一白,融成了環狀的陰陽太極卦象,將封於桎梏於卦象之中,徹底斷絕了封於周身不斷噴涌的怨念。
封於稍顯慌亂,眸中亦流露出點點懼意。
我深怕他如上回那般遁水而逃,刻意捻了個淨水訣,將卦象之中的水汽連同封於體表的血跡,一道烘乾。
承影劍、斬天劍、軒轅劍轟然鳴動,分立太極八卦陣法邊緣三角處,帶著凜然的殺氣,於同一時刻,朝著封於命門處發起了最後的猛攻。
誰知,被囿於卦象中的封於,竟吃吃笑出了聲。
他一邊拍手叫好,一邊陰惻惻地說道,「有本事,你們殺了本座。只要本座一死,虛無界大陸上的黎民蒼生,都得跟著殉葬。」
對此,我輕嗤以鼻,「你以為你是誰?黎民蒼生憑什麼給你殉葬?」
封於鄭重其事道,「不信算了。等虛無界大陸被你們親手毀盡,本座縱不在人世,也不算輸。」
祁汜轉動著手腕,手中承影劍迸濺出道道寒氣,「砰砰」兩聲擊碎了封於的門牙。
正當此時,斬天劍亦逼近著封於的身軀,如同剮魚鱗般,毫不留情地剮去封於的層層皮肉,使得他整個人如同玉米棒一般,血腥可怖,卻又帶著幾分滑稽。
我緊握著手中的軒轅劍,心中亦十分沒底,「先別殺他。萬一他一死,黎民百姓也跟著受到牽連當如何?」
百花仙子疾步而來,信誓旦旦地說道,「北璃王無需擔憂,聖君所設的天羅地網陣,並非死陣。不日前,東臨王命我毒瞎了聖君所豢養的萬千蚪兒。因而,萬千蚪兒目不能視,只能借著聖君的眼眸窺得這方天地。只要剜去聖君的雙眼,蚪兒便如同無頭蒼蠅,再做不得亂。」
百花仙子此言一出,我這才明白,為何容忌對她,比對其他女人多了一份耐心。
單憑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就值得被天下人所敬重。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容忌。
封於氣憤至極,他狠瞪著百花仙子,污言穢語不絕於耳,「你竟敢背叛本座!東臨王還不知道你為了他,委身本座,曲意逢迎吧?賤,當真是賤。你以為,你做這麼多,東臨王會感激你麼?你只是個被本座玩爛了的玩物!」
容忌原不知百花仙子為了他做出了什麼樣的犧牲,如今聽封於如此言說,眸中染上點點歉疚之色。
他緊抿著薄唇,欲言又止。
百花仙子鼻翼微翕,低眉斂眸,兩道清淚奪眶而出,「我原想瞞著殿下一輩子的,可惜紙終究包不住火。我知道自己髒得洗不乾淨,也不會再纏著殿下。不過,我唐閨臣對天發誓,對殿下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乾乾淨淨。」
容忌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本王沒覺得你髒。」
他話音剛落,旋即有些心虛地瞟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才知容忌竟這麼怕我。
不過話說回來,百花仙子為了花族,為了容忌,心甘情願蟄伏於封於身邊多時,不計代價不計一切,確實值得人敬佩。
儘管,她曾帶給我諸多困擾,但我還不至於這么小氣,容不得容忌夸一句其他女人。
百花仙子破涕為笑,轉而輕聲詢問著我,「北璃王,可否借你的軒轅劍一用?我想親自剜了他的眼。」
我連連點頭,將軒轅劍遞至她面前,「刀劍無眼,切莫傷了自己。」
腦海中,黑盒子忿忿不平道,「宿主,她可是你的情敵!你清醒點,何必對她這麼溫柔?東臨王得知了她做的一切,萬一被她感動了當如何?」
「她從來都不是我的情敵。容忌的心,根本不在她那兒。所以,我也沒必要吃醋不是麼?」我默聲回著。
黑盒子語塞,「宿主心大,本大王做不到對情敵和顏悅色。近來,傲因那蠢獸,頻頻去討好雌雄同體的寒冰神凰,可把本大王氣得夠嗆。」
傲因討好寒冰神凰?
我倒是覺得,傲因實誠,對待感情亦是一心一意,絕不可能移情別戀。
興許,它只是有求於寒冰神凰而已。
正當我神遊之際,百花仙子手持軒轅劍,一腳跨進八卦太極陣中。
她眼神凌厲,眸中恨意可見一斑。
封於瞳孔微縮,驚恐大叫著,「瘋女人,你別過來。」
唰——
一劍既出,封於的眼珠子上便多了一道細如頭髮絲兒的血痕。
唰——
百花仙子對著封於的眼眸,又划過一道,使得封於失聲尖叫。
許是覺得不夠盡興,百花仙子遂又將軒轅劍扔至我懷中,轉而挽起衣袖,憑著她的纖纖細手,徒手摘除了封於的雙眼,「封於,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手刃你。」
「啊——」
封於因為噬骨的疼痛,渾身劇烈震顫,空洞的眼眶裡血漿迸濺。
「唐閨臣,你竟敢背叛本座,你不得好死。」封於雙唇微顫,事到如今仍在喋喋不休地辱罵著百花仙子。
以此同時,容忌手中的斬天劍,以及祁汜手中的承影劍,如離弦之箭,分別從封於兩側,朝著他死穴襲去。
我垂眸看著手中的軒轅劍,遂借著周身勃發的乾坤之力,毫不猶豫地捅向封於喉頭。
一劍斃命,見血封喉。
照理說,封於一死,遮天蔽日的蚪兒亦該隨著封於一道,身歸黃土。
但不知道為何,天幕上的蚪兒並未因封於之死而收斂,它們氣勢大振,一鼓作氣,將天幕上的烈日完完全全遮蔽,頃刻間便使得天色全然黯淡下來。
我訥訥地看著驟黑的天幕,眼角餘光瞥見封於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上,竟漾起了一絲詭笑。
「不好!封於留有後手。」我一臉後退了好幾步,失聲驚呼著。
「蚪兒不死,魂靈不滅。」封於陰惻惻說著,他一改原先的頹喪,唇角笑意愈發深刻,「唐閨臣,你憑什麼認為本座會全心全意信任你?」
百花仙子目露錯愕,「你誆我。」
「哼。好在本座留了個心眼。你毒瞎的,並非本座精心豢養的蚪兒,而是途經水中月的蟻群。」
封於邪笑著,大半張臉均籠罩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仿若無間地獄爬出的嗜血修羅,陰森可怖。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化作煙雲散盡的怨念,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聚攏而來。
「怨念四散,天下大亂。今日,本座不死,黎民蒼生也將撿回一條小命。不過,他們將被怨氣所染,完完全全歸順於本座。」封於振臂高喝,尤為猖狂。
祁汜同容忌一道出手,再造乾坤八卦陣法,同怨氣勃發的封於熱戰正酣。
我原想同容忌、祁汜一道,齊心協力斬殺封於,但忽然間憶起封於所說的「蚪兒不死,魂靈不滅」,便知擊垮封於的秘寶,就藏在遮天蔽日的蚪兒身上。
更令我驚慌的是,偌大的東臨王宮,竟不見宮娥隨侍的身影。
照理說,此處動靜這麼大,整個東臨王宮的宮娥隨侍都該跑過來一探究竟。
但事實上,東臨王宮中除了硜硜入耳的打鬥上,再無其他聲響。
莫非,東臨王宮中的宮娥隨侍,已然受蚪兒掀起的怨念狂潮影響,不幸斃命?
思及此,我連連掏出女媧石,急急忙忙地以從池芫手中奪過的小巧鑰匙,打開女媧石底部的凹槽。
剎那間,其貌不揚的女媧石突發七彩耀光,亮得足以照亮整片大陸。
我微眯著眼,尚還不知如何駕馭蘊含在女媧石裡頭的無窮無竭的神力,就被女媧石裡頭的強大吸力所融,化作一道亮光,浮地而起。
慌亂間,我只得將腹中小小乖們託付給黑盒子,「務必要保護好她們。」
「宿主,不可以。女媧石雖是上古神器,但它終究只是一塊玉石,擔不起拯救蒼生的重責。若想拯救蒼生,興許還要賭上你的畢生神力,甚至是命。值得麼?黎民蒼生對你,並沒有多好。他們慣於猜忌,還尤為健忘,見風使舵,無情無義。」黑盒子如是勸說著我。
我偷瞄了眼意氣風發俊美無儔的容忌,悄聲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願當什麼救世主。我只想要和意中人長相廝守。可天不遂人願,六界最後的氣運落在了我身上,我又豈能不顧黎民蒼生的生死存亡?」
即便,他們慣於猜忌,但到底沒有聽從葉修的唆使,將我當成了滅世魔神。
即便,他們尤為健忘,早已忘卻是誰一次又一次地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但這些,都不重要。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感激。
我要的,無非是萬家燈火下,每個小家都被幸福所包容。
最後回眸看一眼俊美無儔的容忌,我尤為自豪地揚起了嘴角。
能一直霸占著他的愛,我已知足。
十四歲那年,五師兄問我如果有來生,還做不做他的師妹。
我說,如果有來生,我願做一團煙火,轟轟烈烈地活著,讓所有人都看見我的絢爛多姿。
現如今,我做到了。
我隨著女媧石一道,升於高空之中,如同煙花般,周身迸射著耀眼的七彩光芒,轟轟烈烈地綻放。
遮天蔽日的蚪兒終於被女媧石連同乾坤之力的合力所擊垮。
它們被耀光照得渾身焦灼,散發著陣陣焦味,盡數往下掉落。
遠遠看去,好似數以萬計的黑珍珠於穹頂之上簌簌墜下,美輪美奐,氣壯山河。
湊近一聞,焦香四溢。
一聞蚪兒焦香,我肚子裡的饞蟲又開始作祟。若不是眼下我已化作了一道彩光,定要掏一把蚪兒,嘗嘗鮮。
封於沒了蚪兒助陣,周身怨念枯竭,輕而易舉地就被容忌、祁汜二人制服。
倏然間,容忌下意識地抬頭望著閃閃發光的女媧石,神色大駭。
他一把扔了斬天劍,騰空而起,將女媧石撈至懷中,不停地喚著我的名字。
「歌兒,你快出來。」
「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不凶你,不罵你,全心全意寵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