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罪魁禍首是容忌?
2024-07-31 08:06:18
作者: 二堂姐
「站住。」
容忌面色焦灼,琥珀色的眼眸猶如染了寒霜,定定地望著失魂落魄的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不明所以,稍稍偏過頭,不咸不淡問了一句,「殿下有事?」
「唐閨臣,你找死。」
容忌眸中迸現出凜然殺氣,腰間斬天劍隨著他寒涼徹骨的聲音乍然出鞘,不偏不倚地指著百花仙子的心口。
百花仙子掃了一眼打翻在地的魚頭濃湯,眸中閃過一絲驚愕。
不過,僅片刻時間,百花仙子便緩和了心緒,頗有些自嘲地說道,「數萬年來,殿下都未曾正眼瞧過我,我連做夢都渴望引起你的注意,渴望得到你的讚賞。沒想到,殿下頭一回正眼看我,竟是要我去死。」
自我於池芫夢境中,窺得百花仙子為了容忌甘願委身封於之後,對她的印象大有改觀。
她既願意為容忌傾盡一切,就不可能再在魚頭濃湯中下毒暗害容忌。
再者,黑盒子對於我的一切吃食都尤為敏感,若是我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它定有所察覺。
如此想來,我腹痛的根源,定不在百花仙子送來的魚頭濃湯上。
思及此,我輕拽著容忌的衣袖,小聲嘀咕著,「魚頭濃湯無毒。興許是方才在古井中受了涼,休息片刻就好。」
百花仙子聞言,眸中透著些許淒楚,眼底的淒涼一眼萬年。
呲——
怔忪間,百花仙子往前一撲,直接撞上斬天劍劍鋒,任由斬天劍貫穿心口,「奇怪,刀劍穿心居然一點也不疼。」
容忌冷睨了一眼近乎癲狂蓬頭垢面的百花仙子,許是未料到她會突然撞上前,一手收回見了血的斬天劍,並無多言。
百花仙子垂眸,死盯著心口處汩汩而出的鮮血,碩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殿下,你我相識數萬年,即便你對我沒有情分,也該了解我的為人了啊。這麼多年,我何時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但凡你多信任我一點,也該知道我唐閨臣,從不屑於做投毒這類不恥之事。」
百花仙子哭得涕泗橫流的模樣,同之前梨花帶雨矯揉造作的模樣大相逕庭。這一回,她怕是真的被容忌傷了心。
不過,這也怪不得容忌。
百花仙子本身就是我與容忌之間的插足者。在我看來,插足別人感情本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我只是有些遺憾,曾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百花仙子,為情所困,泯然眾人矣。
啪嗒——
啪嗒——
待百花仙子拭去面上點點清淚,我的腹痛之症卻突然加劇。
一時間,汩汩鮮血湧出體內,順著我的雙腿,一滴一滴如同斷了線的串珠,細密至極地往地上砸去,蜿蜿蜒蜒鋪陳了一路。
容忌將我緊摟在懷中,他垂眸看著自己滿是血跡的手心,慌得不知所措,「歌兒,撐住。我這就帶你闖出東臨王宮。」
絞痛之感愈演愈烈,仿若有無數把鋼刀在我腹中來回攪動,痛得我渾身冷汗直冒,「東臨王宮易進難出,別白費氣力了。別離開我,我害怕。」
「好,我不走。」容忌聲色微顫,下意識地用手堵著,企圖堵住我汩汩往外流淌的鮮血。
我雙手捧著腹部,感覺到小小乖們變得越發虛弱,本想以乾坤之力護住她們,可她們已然孱弱到受不得一絲一毫外力的近身。
再這麼下去,她們定然是要夭折了。
突然間,我憶起從浮生一夢出來後不幸夭折的孩子,心裡難過得說不出話。
正當我與容忌束手無策之際,朱雀駕著玄武風塵僕僕地闖入了東臨王宮。
朱雀興沖沖地湊至我跟前,「王,聽聞東臨王宮淪為了第八關古戰場,易進難出。屬下怕您遭遇不測,遂將玄武給您找來了。玄武雖及不上南神醫那般神乎其神,但在虛無界大陸上,也算是小有名氣,一般疾症難不倒他。」
我尤為感激地看了一眼氣喘吁吁而來的朱雀,心中亦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因著他的一次失誤而放棄他。
「你來得正是時候。」我會心一笑,因愈發強烈的痛感,雙眼一黑,神智頓失,暈死在容忌懷中。
再度睜眼,腹部的強烈痛感已然消失,我亦被安置於容忌寢宮之中。
「歌兒,還疼不疼?」容忌見我轉醒,眸中溢滿心疼。
「不疼。」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再三確認肚子還在,這才鬆了口氣。
「東臨王,麻煩讓讓。屬下再為王診一次脈。」玄武半垂著腦袋,緊盯著容忌微微發黃的前襟,沉聲道。
我亦順著玄武的視線,看向了容忌心口處發黃的衣料,臉上一紅,只當是自己將口水蹭在了他的衣物上。
容忌聞言,很識趣地退至一邊,給玄武留了個空。
他立於玄武身側,尤為焦急地問道,「情況如何了?」
「救治及時,餘毒已清。」
我困惑地詢問著玄武,「什麼毒?」
玄武踟躇片刻,旋即篤定地說道,「烈性墮胎藥。虧得王身體康健,若是一般女子,腹中孕靈定已折損。」
「什麼烈性墮胎藥,竟還能傷到我?」我心有餘悸的捧著腹部,一想到自己差點兒就要失去小小乖們,後怕不已。
「玄武,你看看,這湯盅裡頭,是否被下了藥?」不多時,朱雀便將原先盛放魚頭濃湯的湯盅提至玄武面前。
玄武輕嗅其味,搖了搖頭,「無毒。」
聽玄武這麼一說,總百花仙子算鬆了口氣。她施施然行至玄武跟前,對著他千恩萬謝,「多謝神醫還我清白。」
玄武身為軍醫,行事作風尤為豪放,眼下百花仙子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同他道謝,他竟不知如何應對,羞赧地紅了臉,「仙子太客氣了。」
正當他抬眸之際,卻一改方才的羞赧,一手擒住了百花仙子的胳膊,眸色一沉,「仙子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墮胎藥氣味。」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均紛紛將視線投注到百花仙子身上。
此刻的百花仙子,已沒了同容忌對峙時的底氣。
她眼神閃躲,含糊其辭道,「近來我身體略感不適,確實喝了些治咳疾的藥,神醫莫不是聞岔了?」
「不可能。」
玄武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在分辨百花仙子身上的氣息。
百花仙子柳眉微蹙,手足無措地杵在原地,神情亦十分不自然。
朱雀見狀,小聲嘀咕道,「定是她下的毒。被玄武一盤問,這小娘兒們臉都給嚇青了。」
「沒有,不是我。」百花仙子輕咬著下唇,眼眸中淚水氤氳。
「馬錢子,川烏,三棱,藏紅花,均是女子墮胎常用藥物。」
玄武每說出一樣藥名,百花仙子面色便沉上一分。
朱雀氣急,腰間配劍「唰」得一聲出鞘,不偏不倚地橫亘至百花仙子脖頸之上,「說,為何下毒?」
百花仙子慘白的唇輕輕顫著,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細聲細語說著,「魚頭濃湯,確實是乾淨的。那些墮胎藥,我從未想過拿來加害北璃王,我只是拿來自己用的。」
她此話一出,冷淡如容忌,亦好奇地投去了目光。
百花仙子沉痛地閉上了眼眸,偏轉過身子,「沒錯,我確實同宮中侍衛私相授受過。殿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容忌收回目光,淡然言之,「未曾。」
「呵呵,想來我真是可笑,還以為殿下有朝一日能看上我這副殘破的身體。」百花仙子自嘲著,瘦弱的身體仿若岸邊楊柳,迎風即倒,羸弱不堪。
百花仙子顯然並未聽明白容忌那句「未曾」是為何意。
別看容忌潔癖尤為嚴重,但他的挑剔從來只針對自己。至於百花仙子,縱她縱情聲色放浪形骸,容忌也不會因此看輕她。
事實上,容忌向來懂得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只不過,容忌生性淡漠,縱被人誤解,也不願解釋。
「玄武,有勞你替百花仙子看看。小產不是小事,須得好生休養。」我當下便反應了過來,百花仙子之所以吃了那麼多用於墮胎的藥物,應當是意外懷上封於的骨肉。
玄武微微頷首,欲言又止。
思忖片刻,玄武終是開了口,「王,百花仙子身上的墮胎藥,均是稀鬆平常的普通藥物,和你身上的烈性墮胎藥有著很大的區別。你所中的毒,是斬根草的毒。誤服者,不止保不住孩子,還極有可能永懷不上孩子。」
斬根草?
「我不記得自己曾吃過這玩意兒。」我努力地回想著近日來的吃食,甚至拉上黑盒子一同回憶。
玄武支支吾吾道,「屬下已經探明斬根草的來源。」
「嗯?」
面對我的困惑,玄武終於鼓起勇氣,指了指容忌發黃的前襟道,「東臨王的衣物顯然是被斬根草汁液浸泡過。斬根草汁液無色無味,幹了之後便會有少量淺黃色沉澱物。」
正當此時,祁汜奪門而入,他措辭尤為激烈,怒氣勃發,「東臨王,你若是不想要孩子,大可以跟朕說。你不要,朕要。」
容忌眸色寂寂,垂眸盯著自己衣襟上的淺黃色粉末,眉頭緊鎖。
我淡淡地掃了眼容忌發黃的衣襟,雖未置一詞,但壓根兒就沒懷疑過他。
待眾人散去,容忌亦換了身潔淨的衣物。
他尤為歉疚地坐在我身側,喉頭微動,「歌兒,是我的疏忽,竟未察覺衣物上染了不該有的東西。」
「敵明我暗,防不勝防。」我輕聲寬慰著他,一時間亦想不通究竟是誰在容忌衣物上動的手腳。
他看上去尤為失落,緊緊地將我摟入懷中,仿若用盡了全力。
我不知今日的容忌為何如此患得患失,只能輕拍著他的背脊,像哄著小乖那般柔聲哄著他。
出乎意料的是,容忌竟比小乖更好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我輕撫去他眉間的褶皺,在他額上印上淺淺的唇印。
「咳咳——」
殿外,傳來祁汜略顯尷尬的輕咳聲。
下一瞬,他竟帶著小卓一道入了寢宮。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祁汜,深怕驚擾了容忌,輕聲詢問著祁汜,「古戰場中危機四伏,你怎麼將小卓帶了進來?」
祁汜稍顯歉疚地說道,「斬根草一事委實蹊蹺,我知你十分相信東臨王,定不肯入他夢境一探究竟。無計可施之下,只得請來小卓,請他替你入東臨王夢境一窺究竟。歌兒,眼下局勢微妙,凡事須得多個心眼。」
小卓亦附和道,「姐姐,我也不信東臨王會如此傷你。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讓我入夢一窺究竟,如何?」
「不必了。我相信他。」我如是說著,緊摟著懷中疲憊不堪沉沉睡去的容忌。
然,祁汜並未因此而妥協。
他闊步上前,審慎言之,「歌兒,東臨王對你的情意,全天下人都看在眼底。但你真的清楚,他對你腹中孕靈持什麼態度?孕靈源自一場暴虐,東臨王那麼在意你,恢復心智之後必然悔不當初。在他心中,也許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喜愛你腹中孕靈。畢竟,她們亦見證了他對你所做的一切暴行。」
我輕揉著突突作痛的腦門兒,雖知祁汜所言頗有幾分道理,但我一如既往地相信容忌。
事實上,容忌對小小乖們的喜愛並不亞於我,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會趁我熟睡之際,輕枕在我腹上,靜靜地聆聽著小小乖們的動靜。這種喜愛,絕不是裝出來的。即便嘴上不說,眼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萬萬沒料到,向來聽話的小卓,這次竟大著膽子,趁我同祁汜說話的當口,將我與容忌一併籠至夢境中。
撥開夢境迷霧,便見容忌孤身一人,往藥王谷走去。
我心下亦十分納悶,平白無故的,他為何會在藥王谷現身?
更令我大跌眼鏡的是,他此行的意圖竟是向南偌九討要烈性墮胎藥。
南偌九一改平素里疏遠淡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東臨王要那墮胎藥作甚?」
容忌搖了搖頭,並未吱聲,但他的眉頭早已擰作一團。
片刻後,容忌稍稍平復了情緒,微微抬眸,沉聲低語,「虛無界大陸局勢動盪,縱我得了冷夜畢身神力,都無十成的把握能護好歌兒。眼下,歌兒有了身孕,這意味著一旦遇險,她極有可能為了腹中孕靈而放棄自己,這絕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南偌九聞言,直截了當地回絕了容忌,「醫者父母心,恕偌九難以從命。」
容忌碰了個軟釘子,卻並未因此放棄。
他尤為誠懇地說道,「上古魔龍的預言,我一刻都不敢懈怠。若是歌兒終有一日會淪為魔神,我自會義無反顧地陪著他墮入魔道。怕就怕預言最後那句歌兒終將卒於我劍下。若是少了孕靈的束縛,從今往後,她再無軟肋。沒有軟肋,就意味著她能全心全力保護好自己。」
南偌九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詢問著容忌,「你們二人若是同心同力共同禦敵,事情也許還有轉機。何苦非要對北璃王腹中孕靈下手?若是讓北璃王得知真相,她該多難過?」
容忌尤為冷靜地說道,「為了她,我願意捨棄一切。」
南偌九低聲細語著,「瘋了,真是瘋了。但願你不會後悔才好。」
他如是說著,終究還是將斬根草交至容忌手裡,「不得服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尋常婦人,光聞其味,便會滑胎小產。」
「多謝。」容忌倒了聲謝,遂轉身離開了藥王谷。
南偌九雙手合十,低嘆了聲,「罪過。」
祁汜見狀,義憤填膺地說著,「該死!朕原本只是覺得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東臨王衣物上做手腳,想不到東臨王竟捨得下手毒害親生骨肉。」
小卓亦忿忿不平地說道,「姐姐莫怕,幻境永遠是你的後盾。」
相比起情緒異常激動的祁汜和小卓,我顯得尤為鎮定。
緊盯著容忌遠去的背影,我淡淡言之,「總有人不遺餘力地想要離間我和容忌,我早已見怪不怪了。」
小卓不以為然地說道,「姐姐,莫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方才入的,可是東臨王的夢境。他早已達至無我境界,試問誰人有這個本事,能肆意篡改他的夢境?」
小卓此話一出,我心裡亦生出幾分狐疑,指尖捻了數道蛛網,閃身入了容忌的夢中夢。
如若,他的夢境被有心人篡改,夢中夢裡應當能窺見事實真相,除非篡改夢境之人,修為神力皆在我之上。
不過,縱觀虛無界大陸,修為神力在我之上者,除卻一個容忌,再無他人。
即便是道行極深的封於和冷夜,若是不算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臢手段,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剛踏入容忌的夢中夢,耳邊便傳來我與容忌的嬉笑聲。
撥開層層迷霧,夢中的我正與容忌在霓虹之巔嬉戲打鬧。
我紅著臉,急急轉過身,完全沒想到容忌夢中竟會有這等場景。
出於好奇,我雙手緊按著砰砰直跳的心口,又側轉過身子,偷窺著夢中矯揉造作的自己。
不知為何,夢中的我,比起平素里的我,要風情許多,不論是聲音還是動作,甚至是身材上,均有較大的偏差。
緊盯著夢中的自己,我又垂眸看了眼自己,不滿地咕噥著,「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一切,夢中卻直接將我的臉套在了香雪憐的軀殼之上,真真是欺人太甚。」
腦海中,黑盒子亦嘖嘖出聲,「東臨王竟這麼會玩,你看那動作,難度頗大。」
天殺的!
容忌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平素里,他只說怕弄傷我,從不肯嘗試這些。
我氣沖沖地捏碎了夢境,直接將緊摟著我沉沉睡去的容忌晃醒,二話不說,就將他踹下臥榻,「狗東西,你氣死我了。」
「………」
容忌睡眼惺忪地站起身,並不介意我將他踹下臥榻,面上反倒掛著寵溺的笑意,「笨蛋,是不是做夢了?」
他這般模樣,我生生憋著一肚子火氣,卻不知該如何發作。
「說吧,夢到了什麼?竟氣成這樣。」容忌伸手颳了刮我的鼻子,順勢將我摟入懷中。
我原想直截了當地詢問他是否去過藥王谷,是否找南偌九要過烈性墮胎藥。
但話到嘴邊,我的心突然跳得飛快,怎麼都問不出口。
沉吟片刻,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只旁敲側擊地說著,「我夢見,你和我在雲層中追逐嬉戲。但氣人的是,夢中的我,只有那張臉是我的,那副身軀裊娜得不得了,一看便知是香雪憐的。」
容忌聞言,朗聲大笑,「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對她沒興趣,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的嘴,忒會騙人。夢中,你明明誇她『遠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止如此,你幾乎還想著和她試遍各種各樣的玩法。」我語氣頗酸,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這笨蛋,慣會胡思亂想。僅僅只是做了個夢,就捕風捉影地懷疑我。若不是你身體不適,真想狠狠地教訓你一頓。」
當真是我胡思亂想麼?
我神色鬱郁地看向他,猛然撲向他的懷中,悶悶道,「容忌,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要騙我。」
「嗯。」
「那你告訴我,倘若我與小小乖們同時遇險,你會救誰?」我緊摟著他的腰身,抬眸定定地看著他。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你。」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繼而追問道,「難道,小小乖們在你的眼裡,一點兒也不重要麼?」
「怎麼會不重要?只是相比起來,沒你重要而已。」容忌一邊寬慰著我,輕手輕腳地替我掖好被角,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歌兒方才不止做了一個夢吧?」
我神色微怔,終是點了點頭,「我還夢見,你不要小小乖們。」
「胡說八道。她們與你一樣,都是我願意傾盡一切守護的人。」
容忌如此一說,我惴惴不安的情緒稍有緩解,七上八下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我該相信他的,眼見不一定為實,但他的真心我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得到。
話雖如此,我還是對於容忌夢中夢裡,頂著我的面孔的香雪憐軀殼尤為介懷。
容忌前腳剛離開寢宮,我後腳便掏空了蓋在身上的薄衾,將衾被裡頭的棉絮,盡數塞於心口,塞得鼓鼓噹噹,差點兒崩裂了前襟上的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