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殺人夜
2024-07-31 07:14:33
作者: 天際舟
「我不會讓你找到我。」江塵笑道:「而且,沒有我,你不可能宮變成功。就算慶隆帝死了,還有齊王。」
齊王。
太子猛地捏緊了拳頭,江塵說的沒錯,還有齊王。
「好,我可以答應你。」太子一字一頓道:「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可以讓你走。兩年之內,不派人去殺你。」
「一言為定。」江塵道。
「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計劃了。」太子道。
「等等。」江塵瞥了一眼汪妙言,問道:「殿下,這個女人重要嗎?」
太子的目光,在汪妙言嫵媚的眉眼、玲瓏的曲線上流連了一番,道:「重要,但大事更重要。」
汪妙言被兩人這樣看著,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聽見自己的牙齒碰撞,發出「格格格」的聲音,毛孔乍立。
「殿下,求您放過我!我的命都是您的,絕對不會背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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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噗通一聲跪下來,伏地求饒,露出一截白皙粉膩的後頸,格外惹人憐惜。
汪妙言沒想到,她親自帶來的,是一尊死神。
她沒有別的法子,唯有寄希望於能喚起太子的一點憐惜,能讓她暫時保住一條小命。她還有一重身份,她是楚王放在太子身邊的暗棋。
對她來說,這場爭儲,無論太子、齊王兩人是誰勝出,她都能獲得庇護。
可從來沒想過,死亡在這一刻離她如此之近。
難道,她看不見那一日了嗎?
「死人才不會背叛。」江塵淡淡道:「殿下,不介意我替你動手吧?」
「啊!」汪妙言尖叫一聲,跪著往太子的方向爬了幾步。
江塵的指尖銀光一閃,如毒蛇一般迅猛,重新落座。
汪妙言瞪大著雙目,美麗的面龐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白皙粉膩的脖頸上,驀然出現一條殷紅的血線,緊接著鮮血噴涌而出。
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最後一眼,她看見的是太子漠然旁觀的眼神。
看著她死去,太子皺了皺眉:「就算要她死,你也沒必要現在動手,弄髒了我的地方。」
江塵笑著拭去指尖的血跡,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這些年東躲西藏得怕了。既然有隱患,早些除去為妙。」
汪妙言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留著她,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險。這樣的風險,他不是冒不起,是不願冒。
明明有萬無一失的法子,他為什麼要去冒險?
夜越發深了,這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楚王府中,楚王散著頭髮,只披著一件絲袍,只用一條帶子松松的系住。他敞著衣襟半躺在竹榻上,一條腿跨在欄杆上晃悠著。
精壯的身子,有大半都露在外面。在他手裡,兩指拎著一個酒杯搖搖晃晃。
涼亭外,疾風驟雨。
風裹挾著雨滴,刮到他的身上,絲袍在風中時而鼓盪、時而搖曳、時而停歇。
「王爺。」楚王妃一身紅裙,親自撐著一柄油紙傘進了涼亭。她的侍女,都被她留在了台階下面。
「王妃來了?」楚王勾了勾唇角,姿勢不變,只伸開了右臂。
楚王妃走過去,他一把攬住她婀娜的腰身,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楚王妃抬起頭,看著他:「王爺今夜好興致。」
「殺人夜,用來佐酒再好不過。」
「王爺,您就不怕,汪妙言的身份被拆穿?讓江塵去見太子,這一著實在是太險了!」
「險?」楚王喝下一大口酒,笑道:「我不是昭陽妹妹,能事事計算周全。無限風光在險峰麼,希望我那位齊王哥哥能撐得過去。」
楚王妃撐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王爺,就算您得計,讓江塵利用太子的手,除掉了陛下。您又怎麼能保證,齊王就能登上皇位?」
「誰說我要保證他登上皇位?」楚王捉住她的指尖,眼眸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前方的道路都已掃平,太子的把柄也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一個見不得光的江塵。」
「他要是連這個能耐都沒有,登什麼基,做什麼皇帝?!」
他忽地攬緊了懷中的腰肢,舔舐著楚王妃的耳廓,悄聲道:「我的王妃,你不是就是想要報仇嗎?我要是做了皇帝,你報起仇來,不是更容易?」
楚王妃心頭一凜,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來,嬌聲:「王爺英明,婢妾知道了。」
他的這個念頭,楚王妃從不知曉。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表面上如此浪蕩不羈,美人、相公,一概來者不拒。其實,在他心中卻藏著這樣的野心?
她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
「怎麼了?」楚王低聲笑了起來:「你怕我?」
「婢妾怎會害怕王爺。」楚王妃道:「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他們不但是夫妻,還是共同進退的政治夥伴。
楚王撫著她的黑髮,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去冒險。」
高處不勝寒。
那個皇位,既然皇兄想要,就拿去好了。他還是做一個富貴風流王爺,既不礙人的眼,還能享受這人間榮華。
楚王妃明白他的意思,慢慢伏下來,將頭靠在他的心口處,聽著耳邊傳來的怦怦心跳聲。
良久之後,她問道:「王爺,那個江塵的身份,真的就是前朝血脈嗎?」
江塵通身的華貴,確實是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然而,對這個身份,她並不完全相信。
「江塵這個人……」楚王沉吟道:「他不是那麼簡單。」
楚王妃一驚:「王爺既然知道,那您還把他送去太子身邊?」
「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關係?」楚王笑了起來:「我只知道,他能幫太子除掉皇帝。至於他有沒有後手,是不是也想爭一爭這帝位,就不是我要關心的事情。」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太子、齊王,他們都不是簡單的人。江塵想要得手,沒那麼容易。」
「何況,你以為,我的父皇就真的會坐以待斃嗎?」
楚王提到慶隆帝的時候,沒有一星半點的親情。他只把當今皇帝,當做一個強大的對手。兒時沒有品嘗過的父愛,讓他心中毫無羈絆,有的只是利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