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大局已定

  「師傅！師傅！」

  南院附近，將圍困住自己的步卒屠戮殆盡全身滿是鮮血的汪雅雯步履蹣跚地前行著，口中還低聲呼喚著秋紅葉，只不過讓她越來越恐懼的是她並沒有聽到秋紅葉的答覆。

  「師傅你在哪裡！」

  見自己的師傅並未對自己回復，原本就雙眼通紅的汪雅雯更加狂暴了起來，手中的長刀盡情揮舞，講那些已經倒下但是卻還沒有斷氣的王振餘黨一一分屍，並且開始搜尋著秋紅葉。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處人堆裡面，汪雅雯看到了一身紅袍，將其他不相關之人全部都丟到一邊之後，她這才發現此時的秋紅葉正半躬著身體暈死了過去，在他的懷中還有一個就連衣衫都未曾染紅的女子一動不動，看到這一幕之後這小丫頭竟然破涕為笑，連忙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的妒意。

  雖然她並未看到自己的師傅是如何被左天璇擊潰的，但看著此時他和左瑤光如此姿勢，她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見此時的徐有貞石亨一行人已經護衛著朱祁鎮殺入了太和殿，她知曉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便一手挽著一人，帶著秋紅葉和左瑤光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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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之內戒備森嚴，而且重重關卡都沒有鑰匙，所以汪雅雯也並沒有直接從南門離開，而是回到了她出來的地道，帶著秋紅葉鑽了進去，順著秋紅葉進來的方法，也開始繞著牆壁一路摸索，最終離開了皇城，來到了街道之外。

  在一番鏖戰之後，天也快要亮了，汪雅雯見自己此時全身上下滿是鮮血，秋紅葉和左瑤光也被自己染紅，便找了一處客棧悄悄飛躍到了一處靠窗的房間將窗戶用長刀撬開之後，在把秋紅葉和左瑤光都安置在了這客棧的房間之中。

  儘管只是過去了幾個時辰，但是汪雅雯卻感覺發生了很多事情一般，一下子就疲憊了不少，此時的她也不敢再回東廠，更不敢在這街道上行走，好不容易找到了暗生之處後，她看了看滿身都被鮮血染紅了的自己，皺著眉頭留下來了一錠銀子一片被店家主人發覺之後，直接再度從窗戶離開了。

  夜晚之中，一道鬼魅的影子正在穿街過巷，最終這影子在一處裁縫店的屋頂之上停下，小心翼翼地翻開了這屋瓦之後，直接憑藉著這嬌小的身子鑽進了這裁縫店之中。

  沒過多久當這黑影再度鑽出來的時候，在她的手中已經背上了一個包袱，看著樣子應該全部都是衣衫，曾經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千金，此時卻淪為了一個盜賊，一想到這那小丫頭自己都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來到了一處澡堂之後，更是故技重施鑽進了澡堂之內。

  月黑風高夜，殺人掠貨時。

  直到從這澡堂之內鑽出，秀髮甚至都還未乾透的汪雅雯這才明白這一句話的意思，藉助這月夜的掩護，身懷絕技的她在這京城之中如同無人之境一般，不論是盜取衣衫還是清洗身子，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她換上一身較為寬鬆並不合身的衣衫回到那客棧，並且鑽進窗內的時候，已經開始有雞鳴聲傳來了，只不過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事情汪雅雯都沒有太過在意了，此時的她正在檢查著左瑤光和秋紅葉的身體，確定他們身上並無任何傷痕，只是被掌勁擊暈之後，她這才放下心來，並且開始靜靜等候這二人自然甦醒了。

  「咯~咯~咯~」

  隨著等候的時間越來越長，原本萬籟寂靜的北京城也開始從一兩聲雞鳴到不時能夠聽到來往車輛出來擺攤之聲，也正是在這天色稍明一點之後，只見一隊隊士兵從皇宮方向出來，並且沿途粘貼告示，最後又如同一陣風一般去向了其他地方。

  那汪雅雯心中好奇，見四周並無人看見，索性再度隔窗飛出，來到了那隊士兵粘貼告示的地方。

  在這告示之上對於昨晚宮內喊殺聲不斷的原因一筆帶過，但是卻重點地講訴了另外一件事情。

  正統皇帝駕崩，太上皇重新繼位，並且改國號為天順，而且與以往舊帝駕崩新帝國號要第二年沿用不同，這朱祁鎮直接抹去了景泰皇帝的最後一年國號，直接改成了天順，看到這裡之後，那汪雅雯就知曉大局已定，不論秋紅葉再如何想改變局勢，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見四周無人，這小丫頭直接把這剛剛用糯米粘貼上去，但是卻還並未乾硬的告示揭下，帶回了客棧之內。

  當她這一回再回到客棧的時候，沉睡許久功夫高強的秋紅葉已經緩緩甦醒，見這汪雅雯手中正拿著一張告示，秋紅葉哪裡還不知道或許昨日的成功就在這告示之中，連忙索要了過來。

  看著上面的一一記載的內容之後，秋紅葉只感覺嘴角一甜，緊接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顯然是極為憤怒。

  「師傅，還是要注意身體！」

  見秋紅葉看完告示之後直接一口鮮血碰觸，這小丫頭哪裡見過這樣的一幕，連忙在一旁勸誡了一句。

  而秋紅葉也不知道是聽到了汪雅雯的話語之後這才收斂心神，只見他長吐一口氣，似乎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去之後，這才帶著幾分悲涼說道。

  「大局已定！大局已定！義父和劉童只怕此時已經……」

  其實景泰皇帝重病的時候，他就知曉大明將要易主，若非是自己的義父和劉童為景泰皇帝清繳了太多意圖重新扶持正統皇帝登基的王振餘黨，他秋紅葉也絕對不會插手其中，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越陷越深，以至於到現在的爭鋒相對，所以此時見正統皇帝已經順理成章地繼承了地位，秋紅葉知曉自己的義父和劉童恐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見秋紅葉一臉悲傷之色，一旁的汪雅雯看在眼中，也十分地心疼，她想將面前這個青年抱在懷中安慰，但是在偷偷瞥了一眼還在旁邊睡去的左瑤光之後，她也收起了自己想法，這才繼續說道。

  「師傅，您覺得老爺子和劉童凶多吉少，但徒兒卻不以為然，只要師傅不死，徒兒覺得他們二人絕對不可能受到任何傷害，那左天璇只將師傅打暈但卻並未殺師傅，可見她並不是那麼絕情寡義，而知曉他們二人在師傅心中地位的左天璇應該也會順水推舟保住他們二人的性命才是！」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見秋紅葉如此悲傷，一旁的汪雅雯反而不以為然，對著秋紅葉點撥了一句。

  而秋紅葉聽到了汪雅雯這一番話語之後，也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雙眼瞳孔瞬間縮小，立馬就振作了起來。

  是的！

  景泰皇帝就是一直都被左天璇暗中下毒持續四年之久，若非是左天璇有一次想要殺死景泰皇帝，只怕四年前就已經得手了，他的功夫也不普通，這皇宮雖然戒備森嚴，但若是真的潛伏進去，總能逮到機會。

  特別是此時還有同樣功夫高強的汪雅雯和精通易容的左瑤光在自己身邊，只要這秋紅葉有半分玉石俱碎之心，這正統皇帝就算是有左天璇在身邊護衛，也絕不可能十二時辰都沒有任何漏洞，所以對於這老爺子程敬和劉童，他應該還不可能會急於動手才對。

  一想到這秋紅葉嘴角頓時就露出了笑意，連忙閉目打坐，似乎想快點恢復自己身體之中消耗的內力，而汪雅雯見秋紅葉再度燃起鬥志，心中也頗感欣慰，默默陪在秋紅葉的身邊為他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