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離開

  數天之後，京城郊外。

  原本只有零零散散的商人馬車經過的官道之上，此時人潮擁擠，而且仔細一看，這些人全部都是精神抖擻虎背熊腰之人，雖然穿著各不相同，但是卻給人一種凝為一體的感覺一般。

  從城門口再叫郊外，這將近數里的大道之上，兩側都站滿了這樣的看似普通但眉宇之間卻透露著不凡之人，而且幾乎是在天還未亮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再次等候，並沒有沒有一人擅自離開，就算是偶爾有人退去，立馬也會有其他人補位上來，看起來似乎是在迎送著什麼人一般。

  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守城軍官此時看到這些人幾乎都快要排入城門口，擋住來往的行人了，若是平時一定會二話不說先抽幾鞭子再說，但是此時卻是不同，在看到傲立在兩側的人物之後，不僅他們之中最高的軍官對那些普普通通的人點頭哈腰，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更是還為保他們迎送之人一路暢通，直接開闢了一條專門供他們行駛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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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你說這二爺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和一群普普通通的百姓這般客氣？」

  見自己的長官如此卑躬屈膝地對面前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百姓，還有一些新兵不知道怎麼回事，私底下來到了一個在城防這裡混了數年的兵痞同伴面前，竊竊私語地詢問道。

  而那個兵痞同伴聽到了旁邊這個新兵蛋子幾乎是沒有任何壓聲音說出來的話語之後，整個人頓時就嚇得一跳，幾乎是在同時直接就堵住了這個新兵蛋子的嘴巴，低聲在他耳邊呵道。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那個新兵蛋子被自己同伴這樣突如其來的呵斥也說得有些暈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在自己的同伴將自己的嘴巴露出來了一個縫之後，滿臉疑惑地詢問道。

  「這些人是誰？」

  旁邊那個兵痞子見面前的同伴似乎真的不清楚，臉色這才有些緩和，不過就算是如此，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依舊是時刻準備再度堵住自己同伴的嘴巴，同時輕聲說道。

  「這些都是錦衣衛和東廠的官爺！你沒有看到他們這些人的腰上都掛這鎮撫司和東緝事廠的腰牌嗎？臭小子你要是不機靈一點，丟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那個新兵蛋子聽到了旁邊兵痞子的話語之後，雙眼瞳孔也在瞬間縮小，顯然是也被嚇得不輕，在偷偷瞥了一眼這些人，見他們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之後，也連忙遠遠地退到了一旁，看那樣子似乎覺得離這些人近一步都是一種危險一般。

  廠衛一齊出動，並且身穿常服自發地在城門口送迎，這是極大的殊榮，景泰皇帝在位思念，也只有當初在守衛下北京城之後，兵部尚書于謙和守城大將石亨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只不過當時的情況和此時不同，當時他們迎接于謙和石亨，穿的是廠衛服侍，並且在景泰皇帝的審視之下進行的，而此時這些人全部都身穿常服，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刻意的指揮，完全是在發至內心的敬佩之下才有這樣的行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在那守城軍官刻意開闢出來的一條道路之上，緩緩行駛而來了一輛由四匹通體雪白的白馬拉乘的馬車，駕車之人是一個少女，年紀不大只有莫約二八年華，只不過雖然是一介女子，但從她的眉宇之中卻能不時散發出凌厲的英氣，這是許多男子都無法相比的，由此可見這個少女的身份一般。

  因為馬車門窗緊閉，所以看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人，不過看著馬車裝修精良寬敞豪華來看，顯然這馬車裡面也不會是普通之人。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一定會發現在這馬車的華蓋之上還插著一根精緻的翎羽，或許普通人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在江湖之上，不論是黑道白道看到這翎羽之後，均會為之色變，只因為這是東廠的天涯令！

  顧名思義，若是插上了這樣的翎羽之後，還是有人不開眼敢找馬車之人的麻煩，那麼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不論對方逃到天涯海角，都無法逃脫東廠的制裁，這是江湖上白黑兩道都不會質疑的事情。

  此時馬車緩緩駛出城外，在看到了這兩側幾乎是排成一排絡繹不絕的廠衛之後，駕車的少女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差異，不過她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緩緩駕著馬車行駛，對於兩側之人似乎沒有看到一般。

  在這馬車裡面的人，正是原本被委以重任，後來因為左瑤光的時候又再度和景泰皇帝關係緊張的秋紅葉！

  幾乎是在秋紅葉為了庇護左瑤光在書房之中和景泰皇帝反駁的時候，秋紅葉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隨著他當時在中了那群黑衣人的埋伏之後將這些人趕盡殺絕之後，更加讓景泰皇帝惱怒，雖然曾經對秋紅葉極為信任，但是在第二天，調離秋紅葉的詔書就下達了。

  原本前途無限的東廠掌刑千戶轉眼間就調離了北京城，前往那幾乎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南京城中做一個虛有其職的守城千戶，儘管李俊文和劉童二人接連勸說景泰皇帝和太子殿下，最後甚至就連司禮監都出動了，但還是沒有讓景泰皇帝回心轉意。

  終於是在接到旨意的第三天，一切全部都準備完畢之後，秋紅葉踏上了離開的路途，也正是因為如此，廠衛們在提前知曉了過後，才會自發的出來迎接，這才有了之前那樣的一幕。

  馬車緩緩地駛過，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迎送的廠衛，至始至終馬車裡面的秋紅葉都沒有馬車，而兩側的廠衛也都沒有主動前來答話，彼此如同陌路人一般。

  不過雖然如此，在馬車行駛過這些廠衛面前之後，那些平日威風八面的廠衛們還是有不少人留下來了淚水，這其中有被秋紅葉視作兄弟一般，一直都在默默輔助太子的劉童，還有被秋紅葉委以重任，甚至在臨行前還教導了一些功夫的王凱，也有在這一群男子之中顯得極為另類，眉宇之中透露著妖嬈的玉狐狸……

  最終這馬車終於是離開了北京城，在兩側均沒有廠衛之後，只見這馬車的速度驟然加快，捲起陣陣塵土消失在了遠方，而在馬車身後的那些人心中也清楚這一回裡面，馬車的主人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