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冰玉的試探

  「秋大人，可有時間和小女子叨擾一番？」

  說話之人談吐溫柔口齒清晰清脆，僅僅是聽這聲音就讓人如沐春風一般，再加上一口極為嫻熟的京城官話，更顯得端莊典雅，任誰都不會相信此人竟然是在紅塵之中長大的女子。

  「哼！妖女！」

  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子，在秋紅葉身後的汪雅雯立馬就冷哼了一聲，還帶著幾分嫉妒地罵了一句，只不過她這一番話語雖然聲音不小，但面前這個女子卻是如若未聞一般，理都沒有理會於她，反倒還讓秋紅葉瞪了一眼。

  「冰玉姑娘，你我本就是舊識，此時又同為朝廷效力，若是有事情相商，隨便讓一個下人過來傳信就好，又何勞你親自出馬呢？」

  面前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和秋紅葉有過不少交集的冰玉姑娘，看著面前這個說話雖然輕描淡寫，但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女子，秋紅葉知道來者不善的道理，也不敢掉以輕心，瞪了一眼還不高興的汪雅雯之後，對著冰玉奉承了一句。

  「秋大人言重了，大人是朝廷的頂梁支柱，陛下都十分器重之人，小女子怎敢怠慢，倘若不是有些事情需要詢問大人，小女子是萬萬不敢阻攔大人去路的，不知道此時大人是否有時間和小女子叨擾一番？」

  冰玉依舊輕聲細語，嘴角微微露出淺笑，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面對的秋紅葉見冰玉再度提及有事相商，也不好再繼續推脫，點了點頭之後這才詢問道。

  「此處人多耳雜，不如選一個僻靜之處，東廠如何？」

  對於秋紅葉前往東廠再商談這件事情的提議，冰玉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之後就答應了下來，自顧自地轉過身去坐上了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直奔東廠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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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秋紅葉見冰玉早就有所準備的樣子，也不再遲疑了，讓身後的左瑤光和汪雅雯跟上來之後也直奔東廠而去。

  儘管京城外面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都陷入了恐慌當中，但東廠卻依舊是沒有任何變化，當秋紅葉回到東廠的時候，還能看到不少東廠密探來來往往，其中這些密探有玉狐狸委派出去探查情報的，也有王凱召集而來準備前去捉拿王振餘黨。

  對於這些事情秋紅葉也沒有再繼續插手，走進東廠自己的院子之後就開始靜靜等候了，沒過多久就聽到從這院子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緊接著一陣輕微的腳步傳來，換了一身潔白長裙落落大方的冰玉姑娘也走進了這秋紅葉的房間之中。

  「秋大人，聽辰龍說東廠為了追蹤賽鵠音，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而且保證萬無一失，甚至為了這麼功勞還把辰龍給驅逐了出去，可有抓回賽鵠音？」

  和當時在外面的謙卑不同，當房間裡面只剩下秋紅葉和冰玉二人的時候，這冰玉也沒有任何掩飾，說話也開始變得直接了起來，幾乎是在走進房間之後就對著秋紅葉詢問道，顯然是此時的冰玉內心並不是真的如同在外面所表現得那麼風輕雲淡。

  「計劃失敗，讓賽鵠音跑了！」

  聽到冰玉如此直接地詢問賽鵠音的事情，秋紅葉的眼睛不自主地一挑，半晌之後這才冷冷答道。

  見秋紅葉惜字如金不肯多說，冰玉卻沒有看出來一般，而是繼續追問道。

  「跑了？她是怎麼跑的？在她跑了之後秋大人可有前去追擊？此時秋大人無功而返卻看起來如此輕鬆愜意，難道沒有半分愧疚嗎？」

  似這樣一連串不善地追問，就算是深得秋紅葉疼愛的汪雅雯也不敢輕易說出，此時冰玉卻問了出來，不僅如此，當她這一番話說完的時候臉上不僅沒有任何懼色，而且還充滿了責怪之意。

  而秋紅葉在面對冰玉姑娘這一番詢問的時候，也並沒有因此而惱怒，甚至就連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繼續用淡漠的語氣回道。

  「跑得太遠無處可尋，斷了線索之後只能回來。」

  對於秋紅葉這拙劣的演技，冰玉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賽鵠音逃跑是假，被秋紅葉放走了對方是真，不過她也並不想就這件事情和秋紅葉爭論起來，而是哼了一聲過後，冷冷地詢問道。

  「這件事情秋大人打算如何向陛下交代？司禮監既然知道了秋大人為了邀功獨斷專行，自然是不會欺瞞陛下的。」

  一番話語說出，還帶著幾分威脅，只不過讓這冰玉更加憤怒的是面前的秋紅葉卻還是如同油鹽不進一般，依舊淡漠地說道。

  「東廠之事不勞冰玉姑娘擔憂，之前冰玉姑娘說有事情相問，若只有這些還請回吧。」

  其實早在冰玉要和他細談的時候，秋紅葉就清楚自己放走賽鵠音的事情瞞不過去，所以在面對心思縝密的冰玉之時，他也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放走賽鵠音只是司禮監的一面之詞，這件事情就算是到了御前，秋紅葉只要矢口否認，以景泰皇帝對他的器重，是不會太過責怪於他的。

  或許那冰玉也清楚秋紅葉的想法，見秋紅葉一副淡漠之色，也不再繼續多說這件事情了，而是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之後，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

  「司禮監奉陛下旨意，協助東廠一起探查王振餘黨，雖是協助，但司禮監也有開設衙門的權利，特別是陛下還再三盯著對於東廠遺漏下來的王振餘黨，一定不要放過！」

  如果說在這之前冰玉的臉色嚴肅話語嚴厲，那麼在這一番話說完了之後，只見她警惕地瞥了一眼面前的秋紅葉，這才繼續說道。

  「聽聞秋大人的身邊，一直都還跟著王振餘黨首腦的家屬，這件事情傳聞得很廣，就連陛下也有所了解，當然這件事情小女子是絕對不信的，不過李公公還是讓小女子探查究竟，所以特來取證一下。」

  一語說出，場面局勢瞬間逆轉，原本無所畏懼的秋紅葉頓時就像是被碰到了禁臠一般，猛地轉過身來盯著面前的冰玉，凶光轉瞬即逝，皺著眉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冰玉姑娘，還請你記住，左瑤光並非是王振餘黨！她與玉狐狸一樣均是棄暗投明之人，明白了嗎！」

  雖然只有短短几句話，但是卻讓四周的氣氛立馬就變得陰冷了起來，顯然是秋紅葉在說這一番話語的時候夾雜了些許內力，可見左瑤光在他心中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