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推卸責任

  秋紅葉這一趟就足足躺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之中，東廠和錦衣衛也出現了些許的矛盾。

  雖然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同屬於廠衛，但還是有所區別的，錦衣衛的指揮使盧忠頂頭上司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李俊文，而東廠的上司卻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程敬，在有外敵的時候李俊文不介意和程敬一起共同對付，但是在承擔責任的時候他們就如同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一般了。

  皇上所許的一周期限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找到任何關鍵性的線索，不僅如此竟然還讓這群人在東廠和錦衣衛的雙重埋伏之下還救出去了一個朝廷欽犯，這要是傳出去了不僅僅是東廠和錦衣衛的面子沒地方擱，就連皇帝陛下的顏面都要被丟盡了。

  所以在知道查案無望了之後，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李俊文一改之前的和善，將一切的後果全部都推到了東廠的劉童身上。

  「程公公！看看你們東廠裡帶出來的人，愣是把陛下欽點的人犯給放了，這要是傳到陛下那裡，咱家可不會給你留情面的！」

  東廠議事大廳之中，李俊文身穿四爪金黃蟒袍，端坐在正位，看著一旁臉色同樣不好看的程敬，哼了一聲之後，沒好氣地說道。

  程敬此時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兩個義子是怎麼搞的，明明將那個犯人給押解起來了竟然還能讓對方給逃出來，不僅如此而且還讓對方給帶走了一個朝廷的人犯，雖然那張櫟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這要是傳出去，只怕不僅僅是東廠和錦衣衛，就連皇上那裡的面子都過不去。

  直到昨日自己的義子秋紅葉都還是中毒的昏迷狀態，雖然那個錦衣衛的小千戶說了今日自己的義子就會甦醒，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就算自己的義子比常人聰穎一些，也絕對不可能在這最後一兩天的時間之中就能找到關鍵的線索，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只怕自己也不是被責罵幾句這麼簡單的了。

  不過越是如此，他越是知道這最後一兩天的重要性，要是這個時候東廠和錦衣衛再生出間隙，只怕更難查找出來線索了，當下程敬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對著李俊文表態道。

  

  「李公公放心，這一切都是我東廠內部的事情，作為東廠的廠督，我程敬自然會管理好這一切，等到期滿之日程敬自然會一個人當面去向皇上請罪，將所有罪責全部都攬下！」

  聽到了程敬的這一句話語之後，李俊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翹著一個蘭花指，臉上露出了惋惜之色，這才帶著幾分無奈說道。

  「程公公啊，咱家也不是說要讓皇上治你的罪，而是你們接手了這件案子之後實在是……哎，算了！盧忠，這兩天你就侯在程公公的身邊吧，要是程公公有什麼吩咐，不用請示我了，你直接照辦吧。」

  見程敬已經表態願意攔下來所有的罪責，李俊文知道程敬這是打算在最後一兩天希望能通過錦衣衛和東廠的聯手找出來一些線索，對此他也並沒有拒絕，而是把盧忠放在了程敬的身邊，要是查不出來真相，自己也算是幫了程敬最後一把，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要是能查出來真相，那因為錦衣衛的參與，自己也可以在皇上那裡請一份功，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作為人精的李俊文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呢，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他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在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畢了之後，李俊文也不在這東廠多呆了，不然讓那些御史台的言官看到了自己和程敬搭在了一塊，恐怕到時候程敬落水了，自己也會淋得一身濕，當下大步就離開了。

  在李俊文被十六人大轎抬著離開了之後，只見劉童從東廠的側門匆匆地跑了進來，看那樣子，似乎是在刻意躲避著李俊文一般。

  「怎麼樣？那些地方可有找到逆黨的蹤跡？」

  見劉童悄悄地走了進來，原本在李俊文的面前沒有任何表情的程敬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連忙對著自己的這個義子詢問道。

  現在唯一能夠倚靠的就只有劉童之前從張五行那裡詢問出來的一些線索了，現在劉童能夠找到什麼蹤跡，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神秘的黨羽也不一定。

  只是這兩天來劉童已經搜查了不少張五行所說的地方，等到他們撲過去的時候，愣是什麼人都沒有看到，不過從那些遺留下來的東西來看，顯然是之前有人曾在這裡住下了，甚至最接近的一次，當劉童闖入一間府邸的時候，竟然發現這被窩都還是暖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論是劉童還是程敬都知道那些江湖中人聚集的地方或許早就開始被轉移了，但就算是如此，他們還是沒有放棄，剛才這劉童就去了最後一個地方回來，想著這最後一絲線索，程敬自然不肯放過，當下焦急地詢問道。

  「義父，還是去晚了！」

  見程敬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劉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只能臉上露出愧疚，無奈地答道。

  聽到了劉童的話語之後，程敬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一旁的錦衣衛指揮使盧忠，見對方也在看著自己之後，知道他也沒有辦法，無奈只能繼續詢問道。

  「紅葉已經醒了嗎？」

  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程敬知道這件事情還是要靠自己的這個義子秋紅葉來處理，也只有他或許才能找到一些什麼線索，所以原本打算讓秋紅葉安心休養一陣的他還是問起了自己的這個義子的傷勢。

  「回義父，紅葉已經甦醒了，現在陸千戶正在查看紅葉有沒有落下什麼病根，相信等會就回過來了，要不您先眯一會吧？您可是已經有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睡覺了！」

  在聽到義父說起自己沒有查到什麼線索的事情，劉童的心中滿是愧疚，畢竟要不是自己，那楊如林和張五行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地逃走，更別提還救出去了一個朝廷欽犯了。

  現在自己的義父為了自己的事情不僅完成不了皇上交代下來的事情，而且還被李俊文給為難，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閉上眼睛了，劉童的雙眼一下子就變得晶瑩了起來，對著面前的這個已經有六十多歲的老者勸說道。

  「我的事情不要緊，等紅葉來了看他有沒有什麼想法，聽了他的法子我才能睡得下去，不然睡到一半總是要被驚醒的。」

  見劉童這麼體貼自己，程敬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之後，又讓下人去泡了一壺純正的九龍窠大紅袍，繼續在這議事大廳之中等待著了，看到這一幕之後的劉童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親自去為程敬泡茶了。

  沒過多久就看到身穿紅袍的秋紅葉一臉虛弱地被錦衣衛千戶陸展鵬給攙扶了過來，雖然現在看秋紅葉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那眼中不時爆出的精光不論是程敬還是劉童都看出來了秋紅葉已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