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自縊

  在狡詐的人眼裡，整個世界之中的所有人都是狡詐的，所以在看到劉兵經歷了這麼多酷刑，並且做出了要招供的信號之後，顧升立馬就知道對方可能熬不住了，這才率先招供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識相的人。」

  見面前的顧升迫不及待地說要招供，秋紅葉並不意外，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劉兵，這才繼續說道。

  「把他帶下去吧，讓他招供，兩人誰先全部交代並且查實沒有虛假就先放了誰。」

  在聽到了秋紅葉的話語之後這些獄卒這才帶著劉兵離開，一瞬間整個密室之中就只有秋紅葉柳如風和顧升三人了。

  「大人，我能先喝口水再講嗎？在被關押的這半個月裡，小人沒有一天吃過飽飯，甚至就連飲水都被嚴格控制著，現在小人真是又渴又餓！」

  顧升見秋紅葉正在看著自己，似乎並不著急樣子，知道自己要是說慢了或許還會被劉兵先行一步，儘管心急如焚，不過還是一臉期待地看了看那水桶之中被冰鎮了的井水，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已經乾燥破皮的嘴唇說道。

  

  而聽到了顧升的話語之後，秋紅葉別有用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如風，柳如風見狀從水桶之中舀了一瓢水，在拿出一銀針試探了一下，發現並無異常之後自己再喝了一口，將近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把這水瓢遞給顧升。

  在接過水瓢之後顧升就開始大口大口的灌著這水瓢之中的泉水，還發出了咕咕的聲音，那貪婪的樣子就像是有好幾天沒有進水一般。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看著面前的顧升，秋紅葉知道不能再繼續和他拖延，要是時間長了這顧升改變了想法，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當下露出了不耐之色，對著顧升說道。

  而顧升在將這水瓢之中的水全部都灌下去之後這才用衣衫擦了擦嘴，臉上露出了滿足之色，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和劉兵在向大人的府中隱藏了四年，那個時候正逢也先攻打京城，百官震怒，在朝堂之上打死了錦衣衛指揮使馬順，隨後當今陛下繼位，進行了一場權力的洗牌，我們兩個人就被安插來到了剛剛晉升為禮部侍郎的向大人府中。」

  「在這四年裡我們記錄了向大人的一舉一動，他收受賄賂吞併土地都被我們記錄了下來。一開始我們也以為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所以一直幹了四年。」

  「前段時間向大人突然興高采烈的回來竟然說他不久就要高升，叫我們重新整理一下府邸，而與此同時我們也接到了上頭命令，讓我們找個機會主動去擺放向大人書房的布局，所以在看到管家對著書房搖頭晃腦力不從心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這才走了上去，並且接受了管家的安排重新調整房屋之中的物品的方位。」

  在聽到這兩個人真的是被安插在向府之中足足有四年之久了，饒是秋紅葉都不由得有些驚訝了，心想這幕後之人的耐心還真足，在一個沒有實權的禮部侍郎府中都能安插兩個間諜，就更別提其他地方了。

  「指使你們的是誰？」

  見顧升已經講出來了不少事情之後，秋紅葉打斷了他的繼續訴說，而是直接問起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大人，指使我的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個獨立的政黨，這個政黨遍布天下，上至朝廷內閣，天子近侍，下至街頭乞丐，都有我們的存在，所以如果您想將它連根拔起，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聽到了秋紅葉的詢問，顧升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目光也從之前餓的誠惶誠恐變得毫無畏懼了，之前膽怯的口氣一轉，變得底氣十足了起來。

  「大人，或許你很聰明，能夠撬開劉兵的嘴，但是我不相信劉兵會把真的事情告訴你，正如同我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您一般！」

  「我和劉兵辦這件事情的時候，那位大人就曾和我們說過，如果朝廷之中有辦案的能手，或許會察覺到我們兩個人的存在，不過他卻並沒有殺了我們兩個人滅口，您知道為什麼嗎？」

  或許是真的無所畏懼了，顧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看對著秋紅葉陰冷的目光，圍著秋紅葉轉圈，一臉陰險地說道。

  「因為那位大人有足夠的自信，自信不論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都能殺掉我們滅口！你不應該讓我喝那一口水，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水由誰從什麼地方盛來，但是它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麼在這樣的密室之中，我喝了之後必死無疑，絕對不會再受到任何的折磨！」

  秋紅葉看著面前有些歇斯底里了的顧升，臉上的表情不變，冷冷地對著顧升說道。

  「這水是由我身邊的絕世高手檢驗，不可能有毒的，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若不肯招供，等劉兵招供了之後，再讓你嘗嘗這水刑的滋味！」

  在這一句話說完了之後秋紅葉就準備起身離開了，可是當他還沒有抬腿的時候卻看到面前的顧升嘴角一咧，在吐出了一口血水之後竟然從眼耳口鼻之中都湧出來了猩紅的鮮血，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小心！」

  見秋紅葉準備上去查探，一旁的柳如風立馬攔住了秋紅葉，自己則走到了顧升的面前先是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發現已經徹底的斷氣了之後這才拿出來了十幾根銀針往顧升全身上下各個穴位插去，在看到其中某一個穴位拔出來的銀針變得漆黑了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中毒死了！」

  聽到了柳如風的話語之後秋紅葉雙目一瞪，先是檢驗了一番這桶中的井水，再把那水瓢檢驗了一下，見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最後來到了顧升的面前，翻開了他的眼珠子和舌苔，看不到任何中毒的跡象之中心一下子就涼了起來。

  想著這可能又是什麼東瀛秘術，秋紅葉立馬就想到了左瑤光，大步走出了密室，準備讓人去把左瑤光叫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看到秋紅葉之後立馬焦急地稟告道。

  「秋大人！那劉兵咬舌了，因為一直都閉著嘴巴，所以無人察覺，現在已經死了！還有左大人不知道怎麼，突然從眼口耳鼻流出來了鮮血，看起來好生嚇人，王公公說是中毒了，讓在下請您快點過去！」

  聽到了這句話的秋紅葉心中一涼，當下也顧不上死去的顧升和劉兵了，直接就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