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不可超脫的命運

  以始祖血肉創造生靈，荒獸尊並非是第一頭。

  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失敗品，那便是祖獸尊。

  它並不完美，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它的肉身漸漸崩壞，枯朽死亡，如同凋零的鮮花。

  存在著如此重大的缺陷，祖獸尊自然而然地被放棄了。

  它開始在宇宙星空中漂泊。

  文明的興起，種族的毀滅，星域的誕生……

  

  在無盡的歲月之中，祖獸尊經歷了太多太多，它甚至會捨棄力量，化為一頭頭生靈，遊走人間，體驗著各種不同的人生。

  天地大亂，諸神葬滅，無盡戰爭，世界末日，生離死別……他都一一品味。

  甚至於，祖獸尊曾經作為宇宙的生靈，為他的「故鄉」與虛無一族大戰。

  他品味世間一切，體驗了所有，也放棄了所有。

  終於有一日，他尋到了真我，回歸了本體。

  那時候，祖獸尊似乎打破了某種桎梏，領悟到了虛無真正的本義。

  「它回到了祖地，他的形態，他的力量完美得讓大祭師都為之感嘆。」荒天獸瓮聲道。

  縱然歷經歲月，可祖獸尊第一次出現，帶給他的那種印象依舊不可不磨滅。

  它像是純粹的虛無一族，卻又像是來自那片星空的生靈，氣息交融，混混沌沌，如天如道，不可捉摸。

  從此以後，祖獸尊便深藏祖地，無論時代更迭，他都未曾出現。

  甚至於連四大尊王都很少能夠見到它。

  可以說，在虛無一族之中，他的神秘程度僅次於大祭師。

  「你和他交過手嗎？」秦羽問道。

  荒天獸轉動頭顱：「沒有，他的氣質太特別了，站在他的面前，根本無法生出敵意，他與任何一位虛無一族都不相同。」

  「還有這樣的存在？」秦羽眉頭微皺。

  虛無一族比他想像的還要深不可測，高手潛藏，底蘊似乎無窮無盡。

  不過，眼下秦羽並不關心這些。

  他所要做的就是摧毀虛無祖地，即便做不到，也要將此地封禁，阻止新的虛無意識誕生，如此一來，就等於斷了虛無的兵源。

  轟隆隆……

  秦羽出手，身前的黑洞越發堅固。

  這是一座微型世界，融合了秦羽的本源世界之力，再加上原罪之力以及誅仙劍氣，以三界架構為核心，恐怖非常，對於遊走在虛空中的「數據」有著致命的破壞力。

  頓時，那可怕的黑洞產生了絕強的吞噬之力。

  無盡的數據宛若洪流般，湧入黑洞之中，被其吞噬。

  「元始天尊，你竟敢來我虛無祖地？」

  突然，一聲暴喝傳來。

  虛空裂開，十幾道身影降臨，這些都是虛王，也就是超凡級別的強者。

  畢竟是虛無祖地，高手層出不窮。

  只不過連雷獸尊，血獸尊當死在了秦羽的手中，這些虛王也只能充當資糧。

  秦羽看都不看，一抬手，劍光萬道，直接將這些虛王吞噬，磅礴的精氣沒入黑洞世界，不斷滋養著它。

  像秦羽這種級別的高手，除非四大尊王那樣的存在出手，其他人前來也是送菜。

  「小心，虛無一族絕對不止於此。」荒天獸突然道。

  他渾身的鱗甲倒豎，瑟瑟抖動，產生了巨大的危機。

  秦羽心生警覺，他早已做好了準備，深入虎穴，若是不遭遇兇險，那才奇怪。

  嗡……

  突然，虛空裂開，一條古道浮現，盡頭黑暗深邃，唯有一縷幽光閃爍，不知通往何方。

  「不知元始天尊大駕光臨，還請移步相談。」

  輕音漫唱，緩緩而來，無比的祥和安寧。

  秦羽驚疑不定，看著那古路的盡頭。

  這一刻，他體內的原罪之力都漸漸平復，誅仙劍氣的殺意都消散了不少。

  「祖獸尊！？」荒天獸驚疑不定，失聲吼道。

  縱然轉世重生，他也忘不了那股特別的氣息。

  「故人重逢，喜不自勝，天尊不必懷疑。」那道輕慢的聲音再次響起，悠揚廣闊，傳遍天地。

  「故人！？」秦羽眉頭皺起。

  他略一猶豫，還是踏入古道。

  「小心！」

  「荒獸尊，你重生歸來，可喜可賀，也來一敘吧。」

  古道的盡頭，光亮越發刺眼。

  一處幽靜的山谷，與地球的景象極為相似。

  桃樹下，一頭巨獸盤坐，宛若麒麟，周身纏繞著沉重的鎖鏈，頭頂上方是一輪明月皎皎。

  「祖獸尊！」

  「元始天尊，如雷貫耳。」祖獸尊笑道。

  他的氣息極為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

  這讓秦羽有些驚疑。

  「我們好久不見了。」祖獸尊感嘆道。

  秦羽眉頭皺起：「我們見過嗎？」

  嗡……

  祖獸尊也不說話，一片鱗甲飄零，在空中化為一頭生靈。

  「大猿王！？」秦羽瞳孔驟然收縮。

  這赫然便是在古礦星他遇見的那頭大猿王，也是因為這頭大猿王，他遇見了柳仙流，命運從此改寫。

  「你沒想到嗎？」祖獸尊再次笑道。

  又一片鱗甲飄然，化為一個少年，穿著高中校服，正笑盈盈地看著王穹。

  「王明！？」秦羽駭然。

  當初他剛剛進入乾宇高中，便是遇到了王明的校園霸凌，後來聽說王明遠走星空，已經死在了域外戰場。

  「你還記得嗎？這些早已逝去的故人！」

  祖獸尊的聲音變得無比神秘。

  又一片鱗甲飄零，無盡黑暗涌動，演化出一道人影。

  秦羽眼睛豁然睜大，簡直不敢相信。

  這道身影與他糾纏極深，是他成長過程中極為重要的存在。

  「黑獄劍君！？」

  「好久不見！」黑獄劍君輕笑。

  「不可能！」秦羽咬牙。

  當年黑獄劍君衝擊超凡境界，已經隕落！

  「故人重逢，元始天尊，你的內心終究有缺，縱然高高在上，也難以心起波瀾啊！」祖獸尊輕語。

  嗡……

  一道道鱗甲飄零，演化萬千形態，有生靈，有寶物，有世界，有絕境，甚至有些星空中剎那湮滅的星光……

  它們或永恆，或短暫，貫穿了秦羽的一生，隨他一路走來。

  「秦羽，一切早已註定，包括今日的重逢，命運是不可超脫的。」祖獸尊漠然地看著秦羽，聲音迴蕩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