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病

  文祁的一系列舉措得到了宗室的大力支持，王爺和老王妃們原本都不太露面了，為了書院這些事，紛紛出來走動聯絡找人，出人出錢出力的支持。

  

  宗室在大家多年努力下，終於真正的將人心凝聚在一起了，讓大家知道無論你在哪裡，只要你姓蕭，是皇室成員，你有困難隨時都可以得到幫助，你永遠都有依靠。

  尤其是宗世女，有些是為了政治利益才嫁出去的，和丈夫也不見得關係多好，如今有了宗室的依靠和腰杆子，一些勢弱的也可以過得很好了。

  書院的事得到了大家的獻策和幫忙，文祁請了老相爺們擬訂了一些書院的規矩，和必要的條規後，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去辦了。

  秋收過後這是文祁受傷後度過的第一個冬天，一場寒風颳過，她病倒了。

  王老頭和章御醫再次忙碌起來了，思雨負責貼身照顧，他們負責進一步診脈配置藥方。

  文祁的身體極其虛弱，虛不受補，因此平日裡吃食都十分小心，幸虧守孝吃食清淡，還算調理出一些起色來，不然可能會更糟糕。

  秦熙在外室急得來回打轉，「王爺爺，她已經昏昏沉沉兩日了，什麼時候能清醒啊。不是傷寒麼，怎麼會如此嚴重，明明夏日裡都好轉很多了。」

  王老頭忙著思索藥方，並不理會暴躁的秦熙。

  秦熙扭過頭沖錦玉等人大發脾氣，「你們是怎麼照顧的？都是死人麼，公主性子好你們就蹬鼻子上臉不成？貼身伺候的全都給我下去領板子。」

  「請駙馬問罪，是我們沒照顧好主子。」

  錦玉等丫鬟跪了一地，渾身打顫，嚇得臉色發白。

  公主對貼身的人很包容，其實很少下狠手，不犯底線原則問題，她都不在意那些。但秦熙規矩很嚴格，首要一條是要伺候好公主和小主子們，否則決不輕饒，這次她們犯了大錯，也十分自責懊惱。

  「滾下去，回頭再跟你們算帳。」

  秦熙煩躁的揮揮手，不想看見她們。

  章御醫從書案前起身，將藥單交給錦玉，「下去熬藥。」

  「你莫要發脾氣了，吵死了。長寧的身體自打從西北回來，就是小心翼翼的將養著，本身就傷了元氣和壽命的，再想恢復並不容易，如今只是復發罷了，莫要擔心，情形並不算最壞，最遲明日就會醒來的。」

  章御醫沒好氣的瞪了眼秦熙，一個勁的嚷嚷，吵得我老頭腦仁疼。

  「真的麼？她這樣一直不清醒，我很擔心啊。」

  「放心，相信我們。」

  王老頭也抬起頭溫和而有力的說道。

  「好，我等著，去讓人熬點小米粥軟爛一些，一會我餵了她吃下才好吃藥呢。」

  秦熙又叮囑人去給文祁弄點吃的。

  睿王和端王還有齊王，以及皇帝太子親臨農莊了。

  秦熙急忙出門迎接，「皇上，各位王爺太子，抱歉，未能迎接各位，失禮了。」

  皇上抬手，「不要緊的，長寧怎麼樣了？不是說有好轉麼，怎麼會突然病了呢。」

  秦熙嘆口氣，滿臉的懊喪和後悔，「這幾日戶部事務繁多，我沒時間回來探望她，不曾想她著涼後就一下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終究還是西北一戰徹底傷了元氣，二位御醫說，不可能恢復全盛了，能恢復一半都是天下紅雨了。」

  皇帝呆愣在那裡，久久沉默著。

  「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了，早就預料到的吧。」

  太子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

  「走，我們進去看看她，聽聽太醫怎麼說，也問個明白，她還這麼年輕……」

  睿王心痛的一個勁搖頭，這是武將的命數，逃不過。

  「請。」

  秦熙帶路將他們引進屋內，二位御醫立刻給皇帝請安磕頭。

  「章御醫，王御醫，您二位也是老御醫了，朕一向最信任你們，朕要句實話，我的女兒還能不能恢復了？」

  皇帝執著的要個答案。

  二位太醫跪在地上，沉默地搖頭，一句話也不說，他們何嘗好過呢，然人力已經無法更改事實了。

  皇帝身體搖晃了一下，「她終究為了朕，為了大齊的江山，苦了自己啊。」

  「父皇……」

  文麟扶著皇帝，淚崩。

  「什麼時候能清醒？」皇帝鎮定了情緒再次問道。

  「最遲明日會醒來，公主的身體自打戰後一直十分虛弱，雖調養這大半年了，已經有了起色，但也是杯水車薪，還需仔細將養，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風寒也是因為她體質太弱了。」

  「明白了，你二人全力醫治，一定要治好的朕的女兒啊。」

  皇帝進了屋，朝他們擺擺手，不讓他們跟著。

  一個人來到文祁的床榻前，坐在那望著女兒消瘦的小臉，想摸摸又怕吵醒她了，頹然的放下，握著她的手長嘆一聲，一滴老淚落下。

  「朕此時此刻非常後悔讓你從軍，好好的健壯如牛的姑娘落得如此下場，為父看了好心疼啊。長寧，你後悔過麼？我後悔了。」

  皇帝淚流滿面。

  文祁一直自昏睡中，清醒的時間並不多，飯和藥都要人餵進去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皇帝坐在那絮叨了一些不能對人言的話，望著女兒遲遲不曾醒來，「朕過幾日再來看你，我也該過點悠閒的日子了，也許你會高興的。」

  就在這病榻前，皇帝做了一個決定。

  出了內室，皇帝表情平和而堅毅，「長寧需要你們盡心照顧，只要長寧好好的，你們想要什麼，朕都能滿足你們。長寧若死，你們陪葬，包括秦熙。」

  說完轉身就出了屋。

  「喏。」

  秦熙第一個跪在地上應了，無怨恨不害怕，他們夫妻一體，上天入地總要在一起的，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跪在地上，恭送荒地離開。

  「好好照顧公主，只要公主好起來，你們都能平安。」

  睿王和端王急忙跟了上去，護送皇帝回宮。

  「你也回去吧，等她醒了我會派人通知你的，幫我照顧好孩子們就行。」

  秦熙朝一臉擔心不想走的文麟笑了笑囑咐道。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孩子的，姐姐醒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文麟嘆口氣，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眼，奈何男女有別，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