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北陌，你真狠心（1）

  北陌擰著眉頭，「你既然在那裡工作，自然就要習慣那裡的工作模式。畢竟你們那是財團，可不比一般的公司。多付出一點，回報也多一些。」

  「親人啊，我不想為了錢，把命都搭進去啊。每天都心驚膽戰，感覺隨時有可能被點名。那種恐懼現在延伸到只要有人叫我，我的心臟就會跳漏一拍。隨時都會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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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誇張了哈。你好歹有袁子立罩著，想沒想過其他人的感受？行了，你好好上你的班，我也要忙了。」她準備掛斷電話。

  「別啊。」葉苗苗哀求著，「你能不能救救我們？」

  北陌笑了。

  她覺得很可笑。

  「葉苗苗，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怎麼救你們？」

  「只要你來看看大老闆，陪陪他，只要把他帶離公司，就算把我們解救了。」葉苗苗小聲的哀求著，「他從那天回來到公司，就沒有離開過公司。廢寢忘食啊。陌陌，不管怎麼樣，你們倆談過戀愛，再怎麼樣，不至於無情到一句問候都沒有，對不對？」

  「打住！」北陌聲音陡然變冷，「葉苗苗，我警告你啊。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分了，就是分了。你懂什麼叫徹底嗎？就是再也不會有任何往來了。」

  她每天都去刻意把這個男人忘了，每天忙得沾床就睡，就是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去想那個男人。

  分手的話是她說出來的，不管是距離，還是心，她都必須要做到完全不牽掛。

  「北陌，你真狠心！如果哪天他累死了，也有你的份。哼！」葉苗苗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

  北陌聽著那頭的忙音，勾起了唇角。

  笑容，並不那麼舒暢。

  心頭，怎麼有些苦呢？還有一點點……痛。

  不關她的事。

  她站起來，揚起明媚的笑容，出去了。

  。

  葉苗苗抓著手機，趴在桌上。

  唉，怎麼這麼無情呢？

  難道，他們的黑暗日子，就要這樣沒完沒了了？

  「怎麼了？」袁子立給她拿了吃的，看她有氣無力的，「要不，你回去休息。」

  葉苗苗下巴擱在桌上，抬眸望著他，「我給陌陌打電話了。」

  袁子立蹙眉，「自討沒趣。」

  葉苗苗瞪著他，「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大家好。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也不知道那大魔王還要壓榨我們多久。」

  「他們倆完了。與其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不如努力一些，早點把事情做完。」袁子立給她倒了一杯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

  看到她的黑眼圈，袁子立也心疼了。

  這樣高壓的工作環境，他是習慣的，但葉苗苗不一樣，這樣的沒日沒夜的工作，她受不了。

  葉苗苗喝了口水，搖頭，「大家都在上班，我哪能區別對待。唉，就算是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以那位大爺的能力，估計剛停手，馬上就又有工作來了。」

  這一點，袁子立是深有體會的。

  以上官羨現在的狀態，他們在這邊處理著工作，另一邊上官羨也在工作。

  上官羨的工作就是給他們找工作做。

  「呵，沒想到你挺了解老闆的。」袁子立真想好好表揚她一下。

  葉苗苗可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唉，失戀的男人，也挺可怕的。」

  袁子立瞥了她一眼，「他這不算是失戀，倒像被拋棄了。」

  「……」葉苗苗往外看了一眼，「你還真敢說。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大老闆的形象就沒有了。」

  「這裡只我們倆。」

  「小心隔牆有耳。」

  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惹得袁子立失笑了。

  葉苗苗瞪了他一眼，「還笑得出來。趕緊幹活去吧。」

  「餓了吃點東西。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就休息。」

  「知道啦。」

  此時，總裁辦公室。

  上官羨神色冷冽，他坐在皮椅里，表情很嚴肅，氣場全開。

  就算是每天都這樣拼命的工作，他依舊很有精神，完全沒有因為超長時間工作而變得狼狽頹廢，他照樣的光鮮亮麗，完全看不出來一點點的疲憊。

  他就像是跟工作已經融為一體了。

  他是工作的化身，工作是他的核心。

  只要這樣，他才有依靠。

  袁子立站在門口外面看著上官羨，雖然他現在精神熠熠，但是在這層皮下，他到底是用什麼在支撐著？

  同為男人，他沒有被拋棄過，也沒有失戀過，但他能夠想像得出來，能把一個平常作息時間還算規律的人逼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傷。

  他敲門。

  上官羨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

  袁子立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他結束視頻會議。

  「怎麼了？」上官羨站起來，去倒了一杯酒。

  以前，他是不沾酒的。

  現在覺得，酒是個好東西。

  任何煩躁的事情，好像喝了酒，就沒問題了。

  不過，每一次他喝完酒的懲罰是，會難受幾個小時。

  「少爺，我跟你這麼多年了，我爸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這些年，我們父子一直在給上官家做事。不知道你是把我當成了什麼，但撇開主僕的關係，我是把你當兄弟，朋友。說句心裡話，這些天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難受。」

  袁子立第一次這樣的跟他說話。

  因為以前，他根本不會做出這些反常的事。

  最開始他來琅市接管G財團總部的時候，他是雷厲風行，行事果斷，所用的手腕完全與他的年紀是不相符合的。但正因為他的鐵腕，所以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坐穩這個位置，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敢反駁他的任何決定。

  但那個時候，他不像現在這樣沒日沒夜。

  再困難，也不曾見他喝過酒。

  上官羨喝著酒，掃了他一眼，「怎麼了？高壓下，你也受不了了？」

  「最開始想要在這裡坐穩，我做的事情不比現在少。現在的壓力跟那時的比，不值一提。我只是擔心你。」袁子立很真誠。

  「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嗎？」上官羨攤手，「你太緊張了。我想了想，這段日子是我逼大家太狠了，你一會兒傳達下去，今晚不用加班，明天休息，後天繼續工作。」

  他把杯子裡的酒，一口飲盡。

  這一口下肚，瞬間就開始反應了。

  都說酒是穿腸毒藥，他現在終於有體會了。

  胃一抽一抽的痙攣，背脊一片冰涼。

  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

  「胃痛了？」袁子立就知道他喝了酒會是這個樣子。

  立刻跑去倒了杯蜂蜜水，這些東西他都準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喝酒胃痛，再吃胃藥的話，那就不是藥，是毒了。

  他這胃，根本就沾不得酒。

  「喝了。」袁子立把水端到他面前。

  上官羨一手撐著桌面，一手叉著腰，額頭浸出了點點的細汗。

  他就不信這個邪，為什麼他會對酒這樣的敏感，一喝准著。

  為什麼那個女人，可以百十杯的喝？

  她的胃，是鐵做的嗎？

  那個女人，真夠狠心的。

  這輩子，他唯一動心的女人，竟然這麼對他！

  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為什麼？

  他咬牙切齒，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他接過袁子立手上的水，用力的摔在地上。

  砰！

  玻璃杯碎了一地，水濺到了袁子立的褲腿上。

  袁子立輕蹙著眉。

  他是真的病了。

  以前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都不會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

  袁子立安靜的站在那裡，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很難受，但也很無力。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在任何事情面前都面不改色，也能解決的男人，此時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

  「我送你回去。」袁子立走過去，扶他。

  上官羨擺手，「我就在這裡休息。」

  「你需要好好休息。」說是在這裡休息，只要稍微好轉，他肯定是要又重新開始坐在電腦面前工作的。

  只有回去了，家裡有人看著，他才不會亂來。

  上官羨虛弱的抬眸看他，「我就在這。」

  「不行。你如果不聽我的，我就告訴太太和先生。」袁子立很堅決。

  上官羨眸光一沉，「現在，連你也不聽我的了？」

  「正確的，我會聽你的。但現在你的決定是錯誤的，我必須按我的方法做事。先生和太太讓我跟著你，是照顧你，協助你，而不是在你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我還要助紂為虐，放任你不管。」

  上官羨盯著他，那眼神晦暗不明。

  袁子立也沒有逃避他的眼神，跟他直視。

  「什麼時候你的話變得這麼多？像個女人一樣。」上官羨很嫌棄。

  「照顧不好你，是我的失職。」

  「行了。」上官羨想到他念念叨叨的，如果不聽他的，肯定是沒完沒了。

  袁子立扶著他，「走吧。」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袁子立放開他，跟在他身後。

  路過葉苗苗辦公室的時候，他去跟她重複了一遍大老闆的交待。

  葉苗苗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直到他們走了，她才尖叫起來。

  立刻通知各部門，今天不加班，明天休息這個普天同慶的好消息。

  帝都。

  天剛亮，北陌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回家。

  「北陌。」

  北陌回頭，「趙總。」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這麼叫我。以前，你可不這樣叫啊。」趙宜賢扶額，哭笑不得。

  北陌笑了，「這不是還沒有出門嘛，還是叫你趙總的好。不然別的同事聽到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朋友，我可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員工。早知道你在這裡上班會對我這麼疏離，我當初就該親自招聘，然後不用你。」趙宜賢佯裝生氣。

  「這樣吧，只要踏進這道門，你是老闆，我是員工，誰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出了這道門，我們是朋友，我叫你名字。」

  「行吧。」趙宜賢快速的走出大門。

  北陌無奈的搖頭，跟著出去了。

  趙宜賢說：「去吃個早餐吧，我再送你回去。」

  「好。」北陌並不拒絕。

  她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朋友，趙宜賢雖然是個男的，但好歹也是能跟她說上幾句話的。

  更何況，她並不反感他。

  「這家早餐店很好吃，要不是你現在下班，再晚一點，就要排隊了。」趙宜賢帶她去了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店，但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我跟你說，他們家的醬肉包和鮮肉包一絕。一會兒來兩籠。」趙宜賢走進去，讓她先坐著，自己去叫了餐。

  如同趙宜賢所說，他們家的鮮肉小籠包真的很好吃，很香。

  也如他所說，他們剛吃沒多久，人就越來越多了。

  等他們吃完了，外面已經開始在掛隊了。

  真是看不出來，一家十幾平米的包子店，生意竟然這麼好。

  吃了早餐，趙宜賢要送她。

  「不用了，大清早空氣好，我想走走。」她每天早上都是走回去的，不過才三四十分鐘。

  走路，能夠看到一些坐車看不到的景致。

  她覺得，這才是生活。

  「那我陪你。」

  「真的不用。你該忙就去忙，該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真的不用管我。」北陌拒絕著。

  趙宜賢也確實還有點事，他也沒有再堅持，「那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這條路我走過無數遍了。」

  「再見。」

  和趙宜賢分開後，北陌壓著馬路，天已經亮了。

  任何時候，大馬路上都有車輛，這個時候，還不算堵。

  等到八九點的時候，那才是堵車高峰期。

  北陌走回公寓才七點多，她走進去。

  「北陌！」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停了下來，回頭。

  上官慕站在不遠處，「能不能聊聊？」

  看到上官慕，北陌原本已經安定的心又一次變得有些躁動了。

  她以為，不會再看到上官家的人了。

  但又覺得，應該會有人來找她。

  她點頭。

  上了樓，開了門。

  「不用換鞋。」這裡，也沒有多餘的鞋子。

  上官慕進了屋，看著這個不大的房子布置的倒是挺溫馨的，房間很潔靜，還有一股好聞的花香味。

  每一件小物件都恰到好處。

  她一個人過的很精緻，很好。

  「跟我想像中的一樣。」上官慕看了一圈，笑了笑。

  北陌給她倒了水，「我這裡只有酒跟水，不過大清早，我不建議喝酒。」

  「謝謝。」上官慕接過水，坐在沙發上望著她，「你，最近好嗎？」

  北陌坐在她對面，笑了笑，「很好。」

  「我哥不好。」上官慕也很直接。

  北陌垂下了手，盯著手。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有兩個人說他不好了。

  其實，他不好關她什麼事？

  特別是上官慕，做為他的親妹妹，他的家人，他不好，不是應該去看他，照顧他，而不是跑到她這個無關的人面前說他怎麼樣。

  見她低頭不接話，上官慕抿了抿唇，「小北，之前的事，我必須跟你道個歉。我沒有想過欺騙你，只是想著讓你跟我媽咪見見面，一起接觸一下。你也看到了，我媽咪是很喜歡你的。」

  「還有，我哥把你們倆之間的事都告訴我了，也是我出的主意，這件事跟我哥是沒有關係的。我哥身邊有很多女人圍著，但是他對那些不能完全得罪的保持著距離，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更是連話都沒說過。他對你，是真心的。」

  北陌依舊沒有回應。

  上官慕急了，「小北，你是什麼意思你表個態啊。」

  「上官小姐，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跟上官羨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糾纏。我對他，其實沒有多深的感情。你知道我們倆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嗎？錢。那個時候我需要錢，所以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感情這種東西太過奢侈，更何況是我們兩家。」

  北陌很疏離，「其實道理你們都懂，只是不願意去細想。我是沒有臉，也不可能跟上官家的任何有過密的接觸的，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怎麼這麼絕情？」上官慕皺眉，「我知道你的說意思。好，說起來，是你媽當年對我爹地媽咪做了不好的事，甚至還差一點殺了我媽咪。結果害得我媽咪的好友丟了一命，如果不是我媽咪的好友救了我媽咪，就不會有我。」

  這些事情，北陌知道一些，但不清楚。

  「還有，我爹地年輕的時候，有個女人喜歡他，因為對方的身份特殊，我爹地跟她有來往。後來，你媽咪以為他們在談戀愛，就去找個女的，還給她綁了炸彈。是我爹地趕到，把那個女人救了下來，但結果，我爹地為此臉都毀了，而且在床上躺了很久。」

  北陌聽著這些事，她握緊了拳頭，心都在顫抖，她不敢相信這些事情會是北艾做的。

  是，北艾不是一個慈愛，合格的母親，但她至少覺得，應該是一個還算善良，有底線的人。

  可……

  這些事情，是人做的嗎？

  「這是大事，還有一些別的事就不提了。當年我媽咪生下我們兄妹，你媽還特意送了一份滿月禮給我媽咪。是一條項鍊，北字的一半，我相信你應該也有一條。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你接近我哥。在還沒有生你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