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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八、救出冷尋,爺認輸了

2024-07-30 07:33:17 作者: 風雨歸來兮

  「父皇,兒臣明白。」

  武昇何止明白,他比隆德帝更清楚冷尋與蕭情現在的事情。

  

  「兒臣一定會替父皇保守秘密的!」

  武昇心裡不由有些同情自己的親生父親隆德帝。他雖然得到了蕭情,蕭情心裡卻從來不曾有過他,連帶他這個兒子,都不曾在蕭情心裡留下半點痕跡。

  否則她不會放棄皇后之位,選擇留住那人的孩子,裝病躲到別宮!

  雖然蕭情懷孕一事,因為白芷封住她的經脈而讓瞞了過去,也沒人跟武昇說過實話,可武昇卻心知肚明。

  下一步,就該裝死了吧!武昇心中冷冷一笑。

  「父皇,前幾日動亂,兒臣擔心那人藏身之處會被人發現,兒臣想現在出宮瞧瞧!」

  「好好,去吧。」隆德帝很滿意。

  「父皇好好歇息,兒臣告退。」

  …

  這邊陸心顏幾人告別太后後,離開了萬壽宮。因為武瑞有傷,白魂決定暫且留在宮中。

  「阿芷,這是阿爹幫新配的藥,你先跟著郡主回去,過幾天阿爹去找你。」

  「知道了,阿爹。」

  兩父女依依話別。

  這邊阿珠對陸心顏也是依依不捨,「姐,我跟你回去不可以嗎?我不想待在皇宮。」

  以前不明白阿珠為什麼黏她,現在知道了,這孩子估計是想在她身上找母愛,陸心顏笑道:「你剛剛可是答應了太后,晚上要去陪她的。」

  「那我明天去行不行?」阿珠期待道:「去了就跟以前一樣,跟你一起住在悅心院。」

  雖然太后等已經知道了阿珠的身份,但與陸心顏同父異母這事,卻是不好對外言說的。

  他們都不想林如月被人以為是個水性楊花、不貞潔的女人。

  「阿珠,你現在是瑞王世子,在外代表著你爹瑞王的態度,你若經常往鎮國公府跑,會讓人起疑心的。」陸心顏有些無奈道:「而且你是男孩子,怎麼能跟我住一起。」

  古代男女七歲便不同席,天武雖然在這方面並不嚴苛,可阿珠畢竟十四了。

  正在發育中的少年,整天跟一群女人待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阿珠不高興地撅起嘴,「這個身份真煩人!可是我一個人,總會想起阿娘!姐,你說阿娘會不會出事了?」

  先前陸心顏就判斷林如月不在武轅手中,因為蘇紫一直在暗中尋找林如月。

  但她也無法百分百肯定,武轅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其實林如月早就在他手裡。

  所以今日武瑞先孤身一人去了英武殿。

  結果證明他們的判斷是對的,林如月不在武轅手中。

  不過陸心顏沒想到,早就做足準備的武瑞居然會受傷!

  「不會的!」陸心顏堅定道:「阿娘只是失去了記憶,不是壞了腦子。以阿娘的聰明,肯定是發現了不對勁,想辦法逃走了。阿娘沒有記憶,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找誰托口信,所以咱們才會一直找不到。」

  …

  回到鎮國公府後,陸心顏換了身衣裳,感覺精神還好,便去了蘇院。

  昨日她假扮護衛混在武瑞的護衛隊裡進了城,因為怕被人盯上,她沒有回鎮國公府。

  今日是武轅發動宮變後,陸心顏與蕭炎的第一次見面。她詳細地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今日英武殿上發生的事情,一一細細地告訴了蕭炎。

  在前天的信里,蕭炎已經大概知道了陸心顏和武昇這幾天的遭遇,但現在聽陸心顏親口說,仍然覺得驚心動魄。

  陸心顏那日的信里,不只報了平安,最主要的是安排了今日配合武瑞行動的計劃。

  「一切總算塵埃落定了。」蕭炎道:「沒想到大皇子,居然是以前的三皇孫武爍!難怪他能走到這一步,又狠心地殺害了那麼多皇子!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當年東宮大火,都說是前太子兵變失敗後放的火。但按那乳母的說法,分明是有人先殺了前太子妃和幾位皇孫小公主後放的火!那到底是誰做的…」

  他邊說著,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答案,後背頓時一涼。

  當年攻進宮的時候,皇宮裡到處不是火就是死人,所以關於東宮大火,是在快結束的時候燒起來一事,從來沒有人有過半點懷疑!

  陸心顏垂下眸子,「皇位之爭向來殘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皇座之下,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不足為奇。」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歷史又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前太子及其家人到底是如何死的,大約除了前太子一黨的人外,沒有人會在意。

  蕭炎沉默了幾息,暗中嘆了口氣,卻沒說什麼。

  正想讓陸心顏回去休息的時候,陳永進來,「國公爺,少夫人,齊飛回來了。」

  齊飛從宮中離開,是去辦別的事了,現在回來說明有了消息。

  「快讓他進來。」陸心顏道。

  齊飛進來行了禮後,道:「國公爺,少夫人,冷叔叔找到了。」

  蕭炎吃了一驚,「在哪找到的?」

  之前找了那麼久都沒有一點消息,現在突然說找到就找到了,他心中難免驚奇。

  「阿爹還記得我剛才說過,在和梳雲逃跑的過程中,遇到了三皇子,並且多虧他,逃過了大皇子的追殺?」

  蕭炎:「記得,不過這和冷尋被找到有什麼關係?」

  「我和梳雲遇到三皇子的地方,是西街一處僻靜且複雜的巷子,三皇子對那個地方十分熟悉。但以他的身份,不應該對那個地方熟悉才是。所以我突發奇想,讓齊飛帶人去那邊碰碰運氣。」

  陸心顏:「結果我運氣不錯。」

  「你的意思是說,冷尋是被三皇子帶走的?」蕭炎有些不信,武昇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正直善良又開朗的少年。

  陸心顏斟酌了一下,「阿爹,三皇子,變了。自從皇上中毒案之後,我就明顯感覺他變了。如果他無意中知道了姑姑和冷叔叔的事情,極有可能會帶走冷叔叔。之前我不敢肯定,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武昇對蕭情的尊重以及慕孺之情,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倘若他知道蕭情心裡有別人,知道他只是用來鞏固鎮國公府地位的產物。實在難以想像,這個曾經單純的少年心裡,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蕭炎想起蕭情為了冷尋的孩子,決定放棄武昇,心中不由對他更加憐惜。

  與蕭情對武昇複雜的感情不同,蕭炎幾乎是將武昇等同於蕭逸宸般疼愛的。因為武昇是蕭情的骨肉,蕭情為了鎮國公府犧牲自己的幸福,蕭炎內心愧疚不已,便全部補償到武昇身上。

  「可憐的孩子,希望他能儘快走出來。」蕭炎道。

  陸心顏不置可否,自從隆德帝中毒案到現在,蕭炎已經有近兩個月沒有見過武昇了,他根本想像不到武昇的變化。那個天真陽光的少年,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阿爹,我想將冷叔叔連夜送到鄉下莊子上。」

  「這又是為何?」蕭炎道:「我與他十幾年未見,又因為阿情有過誤會,我還想著與他見面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齊飛插嘴道:「國公爺,小姐,冷叔叔受傷嚴重,如今昏迷不醒。」

  「怎麼會這樣!?」陸心顏與蕭炎皆大吃一驚。

  「冷叔叔先前被懷疑給皇上下毒,受了重刑,全身傷痕累累。後來被皇上放出來,三皇子帶走後,並沒有替他醫治。」

  齊飛說起冷尋的傷勢又怒又難過,「因為天氣炎熱,那些傷口腐爛流膿,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除了殘留的一口氣,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

  想到尋到冷尋時,那滿屋的蒼蠅,難聞的氣味,餿掉的飯菜,還有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刑具,齊飛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造成這一切結果的人是三皇子武昇,如無意外未來天武的帝王,他心裡滿腔怨憤,卻只能生生忍住。

  陸心顏雖有些吃驚,但想起武昇的變化,很快就接受了。

  蕭炎卻是倒抽口氣,他怎麼也無法將讓冷尋受到如此遭遇的人,跟武昇劃上等號。

  「阿爹,三皇子若知道冷叔叔不見後,定會暗中派人查找。如今武轅未滅,全城通緝,若三皇子利用此便利尋找冷叔叔,只怕很快會查到咱們鎮國公府頭上。」

  一邊是視之為子的武昇,一邊是視為兄弟的冷尋,若真找到鎮國公府,到時候最為難的人,便是蕭炎。

  蕭炎很快想明白這點,也明白了陸心顏的用意,「那就依你所言,先送到莊子上養好身體再說吧。」

  齊飛道:「少夫人,冷叔叔那邊需要白芷先醫治,否則我怕他捱不到莊子上。」

  「我跟白芷說一聲,等會你悄悄帶她去,越少人知道越好。」陸心顏道:「等白芷醫治後,立馬送出京,不管是半夜還是凌晨,不要停留。」

  「是!少夫人!」

  這邊陸心顏剛安排完,那邊武昇出了宮。

  他離開文昌殿後,回去自己的寢宮洗漱一番,進了些食後才出的宮。

  皇宮離西街有些遠,武昇在離西街有些遠的一處僻靜處,讓駕車的護衛停下來在這裡等他。

  關押冷尋的地方,除了在關押處的三名護衛外,只有他知道。

  為以防萬一,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因此他花了不少心思熟悉這邊的地形。

  武昇獨自一人,熟練地穿過那迷宮似的暗巷,來到一處宅子的後門。那裡綠蔭掩蓋,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裡有道門。

  他推開木門進去,剛一進去便發覺不對勁。

  原本守在這後門附近,一見他便行禮的護衛,今日並沒有出來跟他打招呼。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他謹慎地向前走去,果不其然,在一處假山附近,發現了那名護衛的屍體。

  武昇面色一沉,腦海里不詳的預感,此時愈發清晰。

  又走了十幾步,他發現了另兩名護衛的屍體,一名在院子中間,另一名則倒在屋檐下。

  那間囚禁著冷尋的房間,此時大門敞開,裡面已經沒了人影。

  武昇緊緊抿著唇,眸中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到底怎麼回事?是有人發現他的存在救走了他?還是京中動亂時武轅的人以為這裡有秘密,不小心抓走了他?

  武昇在腦海里思索一陣,迅速放棄了後一個想法。

  因為從那三個護衛的屍體來看,分明死了沒多久!

  那就是有人發現冷尋的下落了!

  武昇眸光一冷,轉身離開了小院。

  回到皇宮後,武昇並沒有立馬將此事報告隆德帝,而是派出人手去鎮國公府附近打探消息。

  等那些人傳回消息說沒有發現異常時,武昇才後知後覺地讓人去各城門處圍堵。

  但那時已經遲了,齊飛已經派人帶著冷尋出了城。

  一直到天黑都沒得到消息的武昇,前往文昌殿向隆德帝坦白。

  「父皇,兒臣有罪,那人被人救走了!兒臣下午出去發現他不見了之後,立馬派人四處打探,並在城門附近圍堵,並沒有發現他的行蹤。兒臣懷疑,他已經被送出城了。」

  京城外天大地大,誰知道他會被送往哪裡?

  若是以前,以隆德帝的能力,暗中派出人手去找輕而易舉,但現在皇宮才剛經歷大變,根本折騰不起。

  「救走便救走了吧,說不定根本不是他下的毒。」隆德帝安撫道:「無礙!你不必自責!」

  武昇愧疚道:「父皇,兒臣會全力去找他,一定找到他為止!」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找不找得到,隨緣吧。」隆德帝和藹道:「你這幾天也累壞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

  武昇一走,隆德帝便收起那副父慈的樣子,眸中露出冷光,唇角露出冷笑。

  他以為是武昇故意將冷尋的行蹤泄露給蕭炎,轉身卻裝作毫不知情,在他面前扮孝順表衷心。

  真是朕的好皇兒!看來這天下除了朕自己,誰也信不過!

  ——

  公孫墨白眼見一切塵埃落定,悄悄離開回了大長公主府。

  雲陽大長公主正焦急地等著結果。

  若武轅舉事成功,按照約定,公孫一族日後便能成為天武第一大族。

  若失敗了,大長公主府所有人皆會成為階下囚,共赴黃泉!

  見到公孫墨白平安歸來,雲陽大長公主一喜,「墨白,大皇子可是…」

  「失敗了!」

  「失敗了!?」雲陽大長公主驚呼,「大皇子準備得那麼充足,怎麼可能會失敗?」

  公孫墨白平靜道:「因為他不是大皇子武轅,而是前太子的第二子武爍。」

  「什麼!?」雲陽大長公主再次驚呼,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最頻繁失態的時刻。

  「到底怎麼回事?」她強忍著驚慌,「若失敗了,咱們大長公主府…」

  「祖母無須驚慌!因為武轅是武爍這事,是孫兒揭穿的!」

  「是你?!」雲陽大長公主簡直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孫兒也是前兩日才知道的。」公孫墨白道:「本來孫兒以為他會舉事成功,打算當作不知情,將此事掩下。誰知瑞王來了京,並與鎮國公府聯手潛入宮中。孫兒見形勢不對,便臨時改變立場倒戈揭穿了他。」

  雲陽大長公主雖未親自經歷,但當年宮變歷歷在目,隨便一想都能想像其中的兇險。

  「能在那種情況下審時奪勢,做出最有利於公孫家的選擇,墨白,你做得很好!」雲陽大長公主贊道。

  公孫墨白勾了勾唇,「祖母,孫兒先去拜見祖父。」

  「去吧,不要累著,見過後就馬上回去休息。」

  「是,祖母。」

  公孫墨白掩著受了傷隱隱作痛的腰,去往陳平侯的書房。

  前幾天白芷縫好的傷口,似乎裂開了。然而他卻沒有半點先處理傷口的意思。

  祖母好騙,祖父那邊,他卻不想再騙了,而且這次他也騙不過去。

  果然,陳平侯聽了他的描述後,皺眉道:「你為何要這麼做?如果你不揭穿大皇子的真實身份,任由大皇子與瑞王內鬥,甚至從中挑拔,消耗怠盡武氏一族的能量,咱們東方氏便可趁機行復國之事!」

  「因為孫兒累了。」公孫墨白平靜道:「祖父您別忘了,孫兒不光是前朝東方氏一族的後人,孫兒身上亦漢著天武皇室的血!」

  此言一出,陳平侯不由大怒。他的兒子用這樣的理由推託,不願承擔東方一族後人應有的責任,現在他的孫子也這樣說,他如何能不氣?

  「你想氣死祖父是不是!?祖父將東方一族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寒祖父的心?!」

  陳平侯氣得全身顫抖。

  「孫兒不想忤逆祖父,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按照祖父的心愿而活。」公孫墨白疲憊道:「可是孫兒真的累了。」

  「混帳!」見公孫墨白並不鬆口,陳平侯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就扔過去,「你對得住東方家的列祖列宗嗎!?」

  「蓬!」「蓬!」「蓬!」接連三聲巨響。

  第一聲是硯台砸中公孫墨白額頭髮出的聲音,第二聲是硯台砸中後掉到地上的聲音。

  第三聲,則是公孫墨白倒地的聲音。

  而此時,陳平侯才終於發現他腰間衣裳顏色深深,那是大量鮮血染在紅衣上呈現的效果。

  「墨白!」

  ——

  宮變後的第二天,隆德帝雷厲風行地發布了一連串聖旨。

  有處罰前太子黨的聖旨,該殺地殺,該流放地流放。

  有賞獎的聖旨,武瑞封為鐵帽子王,阿珠正式成為瑞王世子,鎮國公府世襲多三代。

  還有一些不足以讓人津津樂道的小獎小罰。

  所有聖旨中,最讓全京城人興奮的是,朝中接連幾次大震盪,人才凋零,隆德帝決定九月初一加考一次,廣納賢才。

  而且這次科考同以往不同,鄉試後直接殿試。

  京城及附近城鎮學子收到消息後,個個雀躍不已。

  整個京城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龍府里的梳雲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因為沒人敢進龍院跟她說半句話,不管龍天行在不在。

  所以即便外面的天翻了幾翻,她也不受半點影響。

  不過梳雲雖然消息閉塞,但從龍天行的行蹤,她還是能判斷出一二。

  前兩天龍天行整天都待在龍府里,哪裡也不去,今天早上卻突然去早朝了。

  他既然沒說陸心顏出了事,那必定是武轅出了事,陸心顏和三皇子他們勝了。

  既然勝了,說明外面太平了。

  梳雲覺得她傷也養好了,該回去了。

  但就這麼走了,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些。

  梳雲想了想,決定做幾道菜,當作報答龍天行的救命之恩。

  她小的時候,也曾是當作小姐養著的,雖不受寵,但還不至於要小小年紀的她下廚。

  後來進了鴛鴦樓,她要學習琴棋書畫,學心歌舞技藝,學習如何討得男人歡心。為了保住一雙纖纖玉手,廚藝是半點沒習得的。

  被陸心顏買回去後,陸心顏身邊有廚藝高超的程嬤嬤,她根本不需要入廚房。

  偶爾她會幫程嬤嬤打打下手,算是偷學了一兩招。紙上談兵的那種招式。

  所以今兒第一次正式下廚房,梳雲有點小緊張。

  切菜什麼的,倒不是太難,主要是生火。

  梳雲本想自己全部親力親為,又怕自己要么半天生不了火,要麼不小心燒了廚房,便留了一個下人幫忙生火。

  菜式是最簡單的西紅杮炒蛋,熗炒大白菜,土豆炒肉片。

  梳雲一共各浪費了三份食材後,才終於炒了三盤勉強能入眼的菜。

  雖然賣相不算佳,但對於第一次下廚的梳雲來說,看到那三盤菜,心滿意足。

  她用食盒裝好後,拎著回了龍院。

  龍天行還沒早朝回來,梳雲便洗漱一番,去掉身上的油煙味,並精心地描了妝。

  食色性也!男人或許會感動你不辭辛勞地替他煮飯,但你若能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不是蓬頭垢面的,同他一起共享美食,男人一定會更加心動。

  龍天行這次沒像前幾次,故意不給梳雲準備衣裳,反而讓人準備了一堆的衣裳首飾梳妝用品,大有讓她長住之勢。整個陰冷而安靜的龍院,因為那些女性物件,多了幾分柔媚和生機。

  梳雲妝扮好沒多久,龍天行回來了。

  「爺,您回來了。」梳雲站在龍院門口,笑盈盈地相迎。

  龍天行看著妝扮一新嬌媚動人的梳雲,「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瞧爺您說的。」梳雲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梳雲今兒親自下廚,為爺您做了三盤菜,請爺您品嘗品嘗!梳雲是第一次下廚,要是做得不好,還請爺看在梳雲一片誠心的份上,不要責怪梳雲。」

  「這麼好心?」龍天行眉頭一挑,食指輕輕挑起梳雲嬌俏的下巴,「說,又對爺有什麼企圖?」

  「爺~」梳雲不依地撒嬌,「您冤枉梳雲,梳雲只是想多謝您~」

  龍天行收回手,輕輕一彈她額頭,「將自己打扮得像朵花,說話這麼嬌滴滴,事出反常必有妖,爺信你才怪!」

  他嘴裡雖這樣說,那語氣那動作卻帶著不易察覺地寵溺。

  「爺不信就算了。」梳雲皺皺鼻子,嘟噥道:「爺裡面請。」

  龍天行抬腳走進去。

  梳雲將食盒打開,端出三盤菜,兩碗米飯,兩雙筷子,擺在桌上。

  「爺,快坐下嘗嘗。」

  龍天行依言坐下,拿起筷子,半挑著眉毛指向其中一盤菜,「這盤黑乎乎的是什麼?」

  「咳,哪有黑乎乎。」梳雲辯解道:「這是土豆炒肉片。」

  「你別告訴爺,那黑乎乎的東西是肉!?」

  本來梳雲還挺有自信的,畢竟是第一次下廚,她覺得能弄熟就不錯了。

  可龍天行這一說,她有些不自信了,「爺要是不喜歡,試試這個,西紅杮炒蛋。」

  西紅杮炒蛋看起來倒還好,只是那西紅杮切得太大又沒有去皮,那蛋炒糊了點。

  看著龍天行嫌棄的眼神,梳雲的信心一點點喪失,「要不試試這個熗炒大白菜。」

  龍天行這下連嫌棄的話都懶得說了,直接用挑高的眉毛表示他的萬分嫌棄。

  梳雲心裡便有些不痛快了。

  心想著她一大早去廚房千辛萬苦地炒了三盤菜,得不到半點讚揚不說,還被人嫌棄,實在太鬱悶了!

  「爺嫌棄就別吃了。」

  她說著便賭氣地將那三盤菜往食盒裡收,「爺讓廚房再給您煮,梳雲一個人吃。」

  手背上輕輕被龍天行用筷子敲了一下,「爺什麼時候說不吃了?」

  話音一落,便見龍天行夾了一塊炒雞蛋放到嘴裡。

  梳雲見他嚼了幾下咽下去,不由期盼問道:「爺,味道怎樣?」

  龍天行又夾起一塊吃了後,才吐出兩個字,「難吃。」

  梳云:…

  難吃你別吃啊!吃這麼多做什麼?

  她心裡一邊腹誹,一邊拿起筷子吃起來。

  說實在,那菜的味道真的是非常非常一般般,梳雲因為是自己做的,吃下去倒不覺得有多難以入口。

  可龍天行從小就被養刁的人,他龍府里如果有豬,都吃得比這好,這種東西哪能入得了他的口?

  龍天行大概自己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淪落到吃豬食的地步,而且還吃得津津有味。

  梳雲怕龍天行吃不慣,只準備了兩碗米飯。

  她吃一碗倒沒所謂,但龍天行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只吃一碗?

  「說要報答爺,就讓爺吃一碗米飯?」龍天行傲嬌道:「爺沒吃飽!」

  「爺沒吃飽嗎?」

  「嗯。」

  「要不梳雲餵爺?」…

  梳雲慵懶地坐起身準備離開,龍天行攔住她。

  「爺,天色不早,梳雲該回去了。」

  空氣立馬冷了好幾分。

  「這樣就想走,當爺是什麼!?」

  「別這樣嘛爺,您救了梳雲,梳雲無以為報。」

  梳雲慢條斯理掀開青紗帳。

  「不准走!」

  龍天行面上神情冷得能結冰。

  「否則爺殺了你!」他咬牙切齒道。

  梳雲回頭微微一笑,低頭親了親龍天行的臉,「爺別鬧了,梳雲知道您不會殺梳雲的。」

  她站起身,腳步略有些不穩地向外走去。

  雖然踉蹌,卻很堅定。

  因為她沒有回頭。

  龍天行突然有種他才是被寵幸的那個人,正目送著恩客決絕地從眼前離開!

  「站住!」他厲喝道。

  梳雲腳步頓了頓,卻是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

  「爺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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