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勸說
2024-07-30 07:26:10
作者: 風雨歸來兮
那樣子,竟是要與江氏斷絕母女情份的意思!
「羽兒,我是你娘,你是我的女兒,你怎麼能這樣跟阿娘說話?」江氏胸口一痛。
「阿娘?女兒小的時候多渴望母親的懷抱,可母親眼裡只有您的寶貝弟弟和寶貝兒子,無論女兒怎麼哭鬧也不肯多看一眼,多抱一下。從那時起,女兒就對自己說,宮羽,你沒有娘,這一輩子你就是一個人!結果現在,您跟女兒說,您是女兒的娘,想在女兒的身上找回為娘的感覺?可惜了,女兒早就不稀罕了。」
宮羽的話,字字如鈍刀,將江氏的心割成一片又一片。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已經有心彌補了,為什麼還是換不回女兒的心呢?
「母親,請慢走。」宮羽冷漠的再次出聲。
江氏的心在滴血,有些話她不得不說明白了,「羽兒,阿娘知道你怨阿娘,阿娘認了。但阿娘這麼做,確實是為了你好!你心系三皇子,一心想在明年的選妃大典上被三皇子相中,阿娘理解你,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可羽兒,你有沒有想過,以咱們廣平侯府的實力,三皇子憑什麼選中你?」
就算有實力,宮羽樣貌只是中上,如何能入三皇子的眼?但江氏不敢拿宮羽相貌說話,只能說廣平侯府的實力問題。
「三皇子並非如此膚淺之人!」宮羽冷著臉,「女兒相信他選妃,一定是選能與之心靈相通的人!而女兒自信就是那個能與他心靈相通之人!」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江氏忍不住問,「難道三皇子私下對你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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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豈是那等隨便之人?」宮羽厭惡江氏齷齪的猜測。
「那你如何知曉?」
「女兒就是知道!」宮羽根本不願與江氏交心,自然不會說出原因,「母親不要問了,女兒是不會說的。」
江氏被堵得難受異常,強忍住心如刀割的感覺,「好,阿娘就當是真的,阿娘不問了。但羽兒你要知道,皇家選媳,怎可能依三皇子的意思,選與他心意相通之人?皇上皇后蕭貴妃均在世,三皇子的婚事,表面上是由他自己選妃,實則早就已有內定!而內定之人,品性容貌自不必說,這家世定會是京中排得上號的!」
宮羽固執道:「只要三皇子堅持,皇上皇后貴妃定會依他的意思!」
江氏暗中搖頭,這個女兒,居然天真如斯!
說來都怪她從小沒有給予教導,才讓她如此不切實際!
「羽兒,你不要忘了,太子之位還未定!」江氏語重心長:「三皇子雖年幼,但文韜武略樣樣不差,樣貌性情更是與皇上年輕的時候最為相似,因此暗中支持的朝臣不少!倘若三皇子有爭儲之心,兒女情長算什麼!」
見宮羽似聽進去幾分,江氏又道:「咱們侯府的情況,就算阿娘不說,你心裡也清楚,你爹性情軟弱無用,這一輩子撐死就是個四品官,予兒雖比你爹強些,但你爹無法庇佑他,以後襲位後降為伯爺,只怕連個五品的實差也難以撈上。
你舅舅家更不必說,早就被那個賤人把控住,那對賤種已經十三,你外祖父根本不願意花心思在你舅舅身上!倘若不能用大量的錢財,替予兒和你舅舅謀個好出路,讓你有個好靠山,你如何有機會入皇上和蕭貴妃的眼?」
江氏頓了頓,「倘若三皇子有爭儲之心,更需要大量的錢財打點收買人心,若不是那個小蹄子嫁妝那麼驚人,阿娘怎會同意這門親事?」
一番話下來,宮羽已基本入了心,咬著唇問:「陸心顏的嫁妝是由祖母保管的,除了祖母,沒人知道有多少,母親您是如何知曉的?」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阿娘再告訴你。」江氏見宮羽已暫時打開心結,頗感安慰,覺得這一番勸說總算沒有白費,「以後宮柔那邊少些接觸,這次的事情雖說秦姨娘一力承擔了,但事情的真相,恰如那個小蹄子所言,秦姨娘買了迷藥,但實施這一切的人,卻是宮柔,甚至有可能,她才是這件事的主導!」
「女兒知道了。」宮羽低聲道。
「好了,今兒你受驚了,早些休息吧。」
「母親慢走。」
再說這句話時,宮羽已不是先前誓要斷絕關切的咬牙切齒,而是多了幾分溫馴,江氏微笑著走了。
回到海棠院,江氏的心情已回復如常。
「嬤嬤,冰巧那邊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夫人,已安排得差不多了,只等明晚收網,便可進行下一步。」
陰冷的笑容浮在江氏唇邊,油燈下顯得格外恐怖,「很好!我看她這次又如何逃脫!」
——
半夜時分,一個妖嬈的身影,悄悄潛進梧桐院。
床上的宮柔將自己縮在一團,睜著眼根本不敢閉眼。
姨娘走了,綺玉和夢玉走了,如今只剩她一個人。
新派來的嬤嬤和丫鬟都是夫人的的人,看她的眼神,像毒針一樣,哪會將她當成主子?
說不定會半夜潛進來害她!
宮柔害怕急了,黑暗中瞪大眼,與睡意抗衡。
突然,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宮柔渾身汗毛一豎,無邊的恐懼將她淹沒。
她死死捂住嘴,想喊又不敢喊。
「二小姐。」來人輕喊,是個有點熟悉的女人聲音,「二小姐在嗎?」
「林嬤嬤?」宮柔聽出來了,「你怎么半夜三更來我這裡?」
林嬤嬤與秦姨娘是同鄉,後來林嬤嬤的娘改嫁到別處,林嬤嬤跟著改了戶藉,因此這侯府里基本沒人知道兩人是同鄉。
「你姨娘臨走前讓奴婢交一封信給您。」林嬤嬤聽到宮柔的聲音鬆懈下來,「二小姐,信送到,奴婢走了。這次是看在同鄉的面子上,以後沒事別找奴婢傳信了,夫人那邊奴婢得罪不起。」
秦姨娘在的時候,林嬤嬤尚且不敢跟她們走得近,如今她不在了,林嬤嬤自然更不敢了,宮柔清楚,也不怪她,「我明白了,有勞林嬤嬤。」
今晚十二,天空一片漆黑無月,宮柔點了燈放在床邊,迫不急待地拆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