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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長情的告白(必看必看)

2024-07-30 03:08:12 作者: 浮夢公子

  冷凌澈只站在一處靜默的聽著,司辰的每句話都一字不落的入了他的耳中。

  他輕輕的挑了挑嘴角,微微斂首,一向溫潤的臉上卻是浮現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就憑他,也敢說等了雲曦多年?

  在她腹背受敵,舉步維艱之時,他卻是在司府中享受父母雙全的溫馨生活。

  在她小心翼翼,謹慎求生之時,他卻是在前方戰場浴血殺敵,快意恩仇。

  司辰的等,是在等著一個時間,等著她長大成人,便可以成兩姓約盟。

  而他的等待卻是將她浸入骨血,將她融進了自己的生命,這十年是他和雲曦的十年,與這司辰可有半分干係?

  如今他倒是大言不慚,也敢說自己等候多年!

  只是冷凌澈的心思只流轉在那雙墨色的眼眸之中,並無人留意。

  雲曦坦然的抬起雙眸,迎上了司辰那受傷不解的眼神,「司辰,對不起,可是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愛,我也無法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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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曦,你是因為我祖母的原因才決定要退婚嗎?雲曦,我可以保護你的,若是你不願與祖母生活在一起,我們一起搬出去也好!

  我也可以不再上戰場,我可以做一個文職,每日都留在長安陪你。雲曦,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司辰不會說什麼,他每日不過是與戰馬和武器打交道,哪裡會說哄女孩子的話,可是這些便是他的心中之所想。

  雲曦有些驚訝,她和司辰雖是有婚約,可是他們兩人相見寥寥。

  母后在時,他們雖是時常玩耍,可彼時年幼,後來母后去了,他們也都漸漸長大,男女有別,司辰又出征在外,他們相見更是微乎其微。

  「司辰,你生來便是將領之才,前方沙場才是屬於你的天下,這靡靡長安,哪裡會有你的抱負之所?

  司辰,我不是懼怕司老夫人,更不是那種會需要人陪伴,才能存活下去的女子,我之所以會退下這門親事,只是因為我心中無你……」

  雲曦心裡對司辰有所虧欠,可她既然無法回應司辰的感情,與其藕斷絲連,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免得耽誤了他。

  司辰一直覺得刀劍才鋒利,今日才覺得,被心愛的女子拒絕,才更是傷人。

  「雲曦,難道在你心裡就沒有我一絲地位嗎?」司辰紅了眼眶,往日裡器宇軒昂,春風得意的少年將軍此時卻是落寞悲哀的讓人心疼。

  刀劍無眼,司辰常年征戰,身上大傷小傷縱橫無數,即便他年歲小時都沒有哭過一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一種他很陌生的液體在裡面盤旋縈繞。

  「司辰,我心中並非無你……」

  司辰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卻是轉瞬即滅。

  只因雲曦復又輕聲說道:「你在我心裡是好友,是兄長,可是這些都不是男女之情。

  司辰,謝謝你的情意,可是我無法回饋,也不想誤了你的人生……」

  「雲曦!」司辰卻是突然打斷了雲曦,他抬起頭,眉目不善的看著冷凌澈,眼中的敵意呼之欲出。

  「雲曦,你拒絕我,可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別人?」司辰的語氣有些冷,他看著那白衣如雪,淡逸脫塵的男子,卻是在心裡泛起了一抹恨意。

  雲曦一愣,卻是看見司辰正在望著冷凌澈,眉頭微蹙開口道:「我沒有喜歡上任何人……」

  「那他呢?你心裡也沒有他嗎?」這不是司辰第一次發現,冷凌澈在看著雲曦時眼裡有憐惜,有愛慕,難道是他趁著自己出戰之時與雲曦說了什麼?

  雲曦有些不悅,在她心中男女之事不過是兩個人的事情,或是喜歡,或是不喜,與旁人有何相干?

  「司辰,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攀咬冷公子做什麼?

  司辰,你不要再胡鬧了,我們今日便去父皇那裡退了婚事吧……」雲曦沉了口氣,卻始終很是耐心。

  司辰卻是顯然受到了刺激,他不相信會露出那樣眼神的冷凌澈對雲曦是無意的!

  「冷凌澈,你敢說你對雲曦沒有別的心思嗎?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卻是找各種藉口陪在她身邊?冷凌澈,你若是個男人,便……」

  「是!我的確心儀雲曦,而且喜歡了許久,從我初來夏國,第一次見到雲曦的時候,我便愛上了她……」

  冷凌澈緩步走下台階,純白無垢的衣擺划過階梯,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淡若清風。

  他面色如玉,眉目如畫,好似天邊的皎月,散發著清淡柔和的光芒。

  他的眉目間沒有一絲凌厲,可是周身那宛若仙人般的氣質卻是讓人無法忽視,似乎他生來便會奪去別人的視線,使周遭的一切都變成背景。

  這一刻,雲曦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會得到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她猶疑的望向了冷凌澈,想從他那溫朗的容顏上看透他的心中所想,卻是只得到了一個淡然絕美的微笑。

  饒是司辰也被冷凌澈這坦然的應對所驚,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冷凌澈看起來明明清瘦淡漠,身材卻很是修長,站在司辰的身邊,氣勢竟是不輸半分。

  「我的確是心儀長公主,可是我知道你們二人的婚事,也從未與長公主表明過心意。

  司辰將軍,這男女之事,本就講究你情我願,即便你一心為她,可若不是她想要的,也不過是成了累贅……」

  冷凌澈這些話聽來是在勸慰司辰,可這些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經歷?

  司辰尚且可以坦露自己的心聲,可是他用了多少年,才可以潤物無聲的走進她的世界?

  他擔心他的喜歡會成為她的拖累,他的傾慕會讓她迴避抗拒,他等著她及笄成人,等著她可以漸漸的接受他,等著他終有一日可以坦白自己的心意。

  這一等便是十年,他不是她的青梅竹馬,可是他卻是比任何人陪伴她的時間都要更長。

  她要走的路都是荊棘,他便脫去鞋襪陪她一起,如果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那麼他想,他比這世上任何一人都有資格說愛她!

  雲曦三人之間縈繞著一種莫名的氛圍,雲曦驚詫,司辰呆滯,唯有那一人宛若清風皓月,仿若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的語出驚人。

  「你……」司辰欲言又止,他剛才是滿腔怒火,可是如今他得到了冷凌澈肯定的答覆,卻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冷凌澈心儀雲曦沒有錯,雲曦不愛他也沒有錯,錯的是他,是他將兩個人的感情看得太過簡單,錯過了陪伴。

  「雲曦,我會一直留在長安,我會向你證明我值得你託付終生。

  雲曦,我不會同意退婚的,我一定會證明我的真心!」司辰說完,隻眼神複雜的看了冷凌澈一眼,便大步離開。

  院中只剩下雲曦和冷凌澈兩人,卻是較之剛才還要尷尬。

  冷凌澈看著垂眸不語的雲曦,眼神溫柔,他沒有辦法留的更久了,今年是他最後的期限,他不能也不願再隱藏自己的心意。

  「雲曦,我……」

  「我還有些事,今日便先離開了……」雲曦連頭都未抬,便倏然轉身,快步離開。

  往日裡總是沉穩的步伐,今日顯得有些慌亂,頭上的赤金步搖劇烈的晃動著,低垂的流蘇纏繞在了一起,仿若主人的思緒一般。

  雲澤還手執畫筆,一臉怔愣的看著冷凌澈,任由筆尖上滴落的墨汁浸染了紙張,污染了畫作。

  「冷先生,你們三個是吵架了嗎?」雲澤有些理不清楚,滿臉的茫然。

  冷凌澈腳步輕盈的邁至了雲澤的身旁,看了一眼被墨跡沾染的畫作,啟唇說道:「你阿姐的心情想必不是很好,你若是無事,多去陪陪她吧……」

  這句話,他終是說了出來,若是雲曦肯接受他的心意,那麼皆大歡喜。

  若是她依然逃避,那麼他不在意讓全天下成為他們之間的踏腳石!

  ……

  夜深,人靜,黑夜之中最是藏污納垢之時。

  在一處宮殿中,屋內燃著昏暗的燭火,跳動著斑駁的光影。

  「陛下壽宴我們若是不備上一份厚禮去,是不是顯的有些失禮?」殿內響起一道女聲,輕卻冷。

  「您的意思是……」一男子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年歲不大。

  「陛下十分滿意二公主的婚事,以為這樣便能讓他多安穩的做幾年皇帝,可是我可不願意再看到了!

  壽宴之上來的都是身份貴重的皇族,若是能傷了他們,勢必就會惹得各國不悅,陛下只怕就要頭疼了!」

  女子忽的低沉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卻是藏著濃濃的恨意。

  「可是在上一次刺殺中,千殺閣已經折損了不少的人馬,若是在宮宴上行刺,只怕更是會傷亡慘重!」

  男子有些顧慮,上一次的刺殺橫生變故,他們的人手死了不少,若不是他吹響口哨讓他們撤離,只怕那些人只會全軍覆沒!

  「你可是忘了千殺閣的使命?」女子的聲音陡然揚起,凌厲而又嚴肅。

  男子抿了抿唇,才開口道:「為了復仇!」

  「對!就是為了復仇!所以,只要能動搖夏國的根本,能讓著朝局混亂起來,便是死也值得!

  況且,二公主若是嫁給了榮桀,丞相府便會死灰復燃,你可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不願!」男子沉了口氣,眼神冷戾陰森。

  女子柔緩了語氣,輕聲道:「我們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將千殺閣壯大起來,我知道你心中不舍,可是為了復仇,我們只能捨得?」

  「是!這些我都知道!」男子臉色陰沉,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悅的事情,清秀的臉上神色猙獰,眼裡也有著滔天的怒意。

  「還有,那日出現的黑衣人可查到了身份?」

  男子聞此也皺起了眉,不過是兩個黑衣人竟是誅殺了他們大半的人手,最可恨的是,他動用了所有的勢力,卻是沒有半點頭緒!

  「沒想到長安城中還有這般隱秘的高手!可是看他們的行為,似乎只是為了保護雲曦。我們正好也可利用這次機會,看看這幕後之人!」女子揚唇一笑,雙眸泛著殘忍冷酷的光。

  夏國真是安穩太久了,也該亂起來了!

  ……

  雲澤一直記著冷凌澈的話,想著阿姐心情不好,他應該好好勸慰。

  可是阿姐便是連他都不肯見,他該如何勸慰啊?

  雲曦即便往日心情不好,也從來沒有不見雲澤的時候,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雲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就是心裡亂成一團,耳邊時不時的迴響起冷凌澈的那句「我心儀雲曦……」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會覺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那顆心臟仿佛都不屬於自己了一般,劇烈都讓她擔心這心臟會脫離她的身體。

  安華和喜華不敢出聲擾她,兩人做起事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樂華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子旁,雙手環胸,她只知道在雲曦危險的時候保護她,可是如今雲曦安然無恙,她未覺有何不妥,她一貫安靜,更不會吵到雲曦半點。

  雲曦不知為何,她最近腦海中的畫面頗多,有兩人坐在湖邊,驚起了漫山遍野的螢火蟲,瑩瑩光亮仿若是銀河傾瀉而下……

  枯井之中,他們比肩而坐,看著天上寂寥的星星,傾訴著心中之事……

  雲曦猛地一拍桌案,想以此來制止腦海中那不受控制的畫面,卻是嚇壞了屋內的三個丫頭。

  雲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入鼻卻是一陣清冽的花香,她順勢望去,只見桌案上的純黑瓷瓶中,正插著一朵開的正盛的雪白芙蓉。

  白芙蓉的花瓣已經層層打開,那雪白的花瓣仿若某人不染塵埃的衣衫和笑容……

  雲曦猛的搖了搖頭,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這花是誰擺在這的?」

  喜華左看右看,終是苦著一張臉,撇著嘴說道:「是奴婢放的,奴婢看之前的花有些枯了,就換了一枝……」

  雲曦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開口道:「拿出去扔掉吧……」

  「是!」喜華像吃了黃連一般,委屈的撇著嘴,走過去拿起了花瓶便要離開。

  雲曦看著那嬌弱柔嫩的花瓣,心中一緊,又連忙開口喚道:「喜華,你還是拿回來吧!」

  喜華都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雲曦喚她便又立刻折返。

  可是雲曦一看到那芙蓉花,便會記起冷凌澈是如何拂落她頭上的花瓣,是如何在落馬之時將她一直護在懷中,她又是如何靠在冷凌澈的肩上安心的熟睡……

  雲曦不禁扶額,閉了閉眼睛,喜華見此立刻討好的說道:「公主,不然以後喜華就一直捧著它吧!

  公主想見時,喜華就跑進來,公主若是煩了,喜華就離開好不好?」

  雲曦扶額輕嘆,開口道:「罷了,你就把它放在外室好好照看吧!」

  她不出去就看不到了,這樣也就不會再多想了。

  雲曦竟是真的就這般將自己關在了內殿多日,不見任何人,更是不會出去走動,她在躲著誰,她清楚,那個人也清楚。

  冷凌澈深知她的性子,你逼得越緊,她便逃得越遠,倒是不如讓她自己冷靜些時日。

  所以冷凌澈沒有試圖去找雲曦,便是連扶君的身份都未用。

  或者可以說,她的心慌,他樂見其成,若是她心中半點無他,那她便可以像對司辰一般坦然的回應他。

  她會躲,會逃,不知如何面對他,這些都是因為他已經入了她的心。

  所以,他竟是略有歡喜。

  更何況,他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因為有一個她無法迴避的問題,那便是夏帝的壽宴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

  夏帝壽宴,誰知是悲是喜,還有許多久違的人即將相見,這般一想他竟是也有些許的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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