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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於情於理,都不能向著你

2024-07-30 01:07:17 作者: 一路繁花

  嬴墨收到太后的消息,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絕。

  但他沒想到,太后這次為了見他,竟然主動提起了當年的事。

  所以,上次專門去問她的時候,她果然還隱瞞了什麼。

  那時候不願意說,怎麼現在又要說了?

  只怕。

  是有什麼目的。

  嬴墨自然不會錯過任何能知道當年真相的機會,太后傳話說,不用著急,等晚膳的時候過去就行,正好陪她這個母后吃頓飯。

  所以,處理完政務,他便直接去了永壽宮。

  到的時候,永壽宮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加上甜品和湯,一共八個菜。

  太后已經坐在飯桌前等著他,見他進來,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慈愛的笑,不等他行禮,就率先開口:「皇帝,就咱們母子二人,不必拘於禮節,累一天了,趕快坐下用膳吧。」

  

  嬴墨在桌前站了片刻,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隨後,才在太后對面的位置坐下。

  「也不知你平日的口味,就讓御膳房多做了幾道。」

  太后執起筷子,給嬴墨碗裡布菜。

  「母后。」

  嬴墨看了眼碗中的菜餚,並未動筷,聲音沉冷淡漠:「朕確實是忙,今天的奏章還沒批完,吃完飯得回去接著看,有什麼事,您還是儘快說。」

  這般直接了當,半點不近人情。

  太后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沉默一瞬,便也將筷子放下,開門見山。

  「其實,母后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找皇帝敘敘家常,既然皇帝這麼忙,那母后也就不說那麼多廢話了。」

  稍微鋪墊兩句,才進入正題:「哀家聽說,皇帝身邊的慕總管,一直跟皇帝同吃同住,現如今,宮裡已經有不好聽的話流傳出來,這對皇帝的名譽有損……」

  「慕總管是貼身伺候朕的總管太監,晚上住在朕的寢宮,也是為了方便伺候朕,流言止於智者,母后,朕希望你,以後不要聽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聽到這話,沒等太后說完,嬴墨就打斷了她。

  「哀家自然不信那些。」

  太后呼吸沉了沉,繼續說:「只是,皇帝也應該注意一些,不能太過寵信一個奴才,還給他放了那麼大的權利,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在永壽宮對哀家不敬?」

  嬴墨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光。

  他面色淡漠,看不出是喜是怒:「這件事,朕已知曉,慕總管今日在殿中,不過是想要幫魯公公洗脫冤屈,她對您態度恭順,有理有據,並無任何頂撞之意,況且最後也弄明白了怎麼回事,是您身邊的奴才心術不正,惡意誣陷,您最是公正嚴明,現在怎麼能反過來說她的不是?」

  「……」

  太后被這番話堵的,好半晌無法反駁。

  但同時,她心中也隱隱有些惱羞成怒。

  為了一個奴才,竟這般落她的面子?

  就算是為了維持皇室表面的和諧,他也不應該如此,難道,最近隱隱流傳的那些消息,並非完全空穴來風?

  想到這裡,太后穩了穩心神,打算進一步試探。

  若真是有這種可能,那這個慕枝,就得想辦法除掉才行,否則,遲早會成為禍患。

  「皇帝,你看看你,為了個奴才跟哀家據理力爭,這已經不是孰是孰非的問題,是你,對那個奴才的在意太過了,一味的只想替她說話,哀家雖然不是你的生母,也未曾教導過你,但好歹,哀家是北晉國的正統太后,於情於理,你是不是也應該向著點哀家?」

  「於情?」

  嬴墨忽然勾了勾唇,似是笑了,但又看不出半分笑意,聲音很冷,冷的幾乎沒有感情。

  「太后此話,豈不是前後矛盾?」

  「如何矛盾?」

  「你不是朕的生母,也未曾養育過朕,哪裡來的情?」

  「……」

  太后臉色一白,卻聽他又道:「今日的事,太后自己心裡很清楚,不曾占理,這麼看來,於情於理,朕都沒辦法向著太后。」

  連母后都不叫了。

  「皇帝!」

  太后有些繃不住了,脫口而出地質問道:「你當真要為了一個閹人與哀家鬧僵?」

  聽見「閹人」兩個字,嬴墨神色如冰,看向她的目光透著森森寒意。

  太后一下就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之前她在寺院養病,就聽得外面的人說新皇是個暴君,回來的這段時間,心中雖然對他的冷漠有些不滿,但卻不認同他是個暴君這一結論。

  然而,剛剛那一瞬,讓她忽然有了一種面對暴君的威脅感。

  恐懼襲滿全身。

  嬴墨身上的寒意,很快便收斂起來,恢復之前的平靜淡漠。

  「母后誤會了,朕沒有要與您鬧僵的意思。」

  稱呼又變了回來。

  太后額頭抑制不住的滲出一層細汗。

  這脾氣。

  氣氛逐漸凝滯。

  半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筷。

  嬴墨在等,太后也在等。

  等對方主動提起當年的事。

  似乎,誰先提起,誰就會變得被動,失去話語的主導權。

  但顯然,太后不是嬴墨的對手。

  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他身上的壓迫氣息,也足以讓人坐立不安。

  「哀家知道,你母妃的事,在你心裡一直是個心結,這段時間,哀家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年的事,倒還真想起來點事。」

  嬴墨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依舊沉默,沒有半點要開口的意思。

  太后心中嘆氣,隨後又繼續說道:「原本,哀家不打算告訴你,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也無從可查。」

  「查與不查,那是朕的事,母后不該對朕有所隱瞞。」

  「沒有隱瞞,這不是才想起來,你也知道,母后自從大病一場,身體一直不好,絕非故意隱瞞。」

  「嗯。」

  嬴墨「嗯」了一聲,也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現在說還不晚。」

  這話,用意可就深了。

  太后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她現在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原本,她想用這件事去逼皇帝處置慕枝,或者拿捏他一二,現在看來,是她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把皇帝也想的太簡單。

  「當年,你瀟貴妃私會的那個男人,或許不是睿親王。」

  「真相還未查清楚,朕不信母妃會私會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睿親王,她都不會這麼做。」

  嬴墨篤定地開口。

  心中,亦是這般認為。

  太后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其實,哀家也不信,可是,哀家曾親眼看見,一名男子進了瀟貴妃的寢宮,他的速度很快,哀家並未看清他的長相,但哀家確定,他一定不是睿親王。」

  後來瀟貴妃和睿親王被捉姦在床,她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瀟貴妃怎麼會看上平庸無能的睿親王,而且,先皇對她那麼好,怎麼想都覺得不應該。

  但如果,那個男人根本不是睿親王,而是一個比皇上還優秀的男子呢?

  好像,也有點說不通。

  如果不是睿親王,為何最後被捉姦在床的,會變成他?

  「既然您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又是如何確定,進入母妃寢宮的那個男人不是睿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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