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沉冤昭雪
2024-05-03 03:14:07
作者: 暖陽
劉橋怔了怔,道:「公子的意思是?」
柳詢道:「胡家能有今日之盛況,其主要還是因為胡敬這個鎮國大將軍的作用,現在胡敬死了,胡側妃失了一大助力,她的日子必定也不好過,不用咱們出手,你看著吧,父王一定也不會坐視不理。」
劉橋頓時明白過來了,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道:「公子說的是,想必這會兒,她一定去找韋貴妃哭訴了,可惜韋貴妃這會兒自身難保,恐怕無暇搭理她,公子籌謀這麼久,也總算出了口惡氣。」
柳詢一邊逗著鸚鵡一邊道:「恩,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胡青兒的花樣多的很,可把尾巴掃乾淨了?」
劉橋認真的點頭道:「都按公子的吩咐,這幾個人暫時不會再出現了,絕不會留下任何破綻。」
柳詢道:「那就好,皇叔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就憑這次的事情他能如此雷霆手段處置便知,我們匿名給了他這麼多的建議,他一定會想法子徹查,決不能讓他發現是我們做的。」
劉橋低聲道:「屬下明白。」
柳詢點頭,看了看天空,狀似不在意道:「還有幾日,便是鳳鳴書院重新開館之時了吧,雲州城陰霾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劉橋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是時候為謝夫子平反了。」
柳詢欣慰的長舒了口氣,總算可以讓謝雲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了,這些時日他時時顧忌著謝雲鈺,都沒能放鬆下半刻。
不過,他一定會讓謝雲鈺風風光光的再次回到書院的,柳詢暗下決心。
劉橋心中還有一個不解,這麼想著便也問出來道:「公子,此次事雖然皇上並未遷怒胡側妃,可公子手中並非沒有胡側妃借用胡家勢力對付她看不順眼之人的證據,公子為何不一併『恰巧』讓欽差大人給發現,然後將她也處置了?」
柳詢道:「你啊,莫要只看眼前,若胡青兒也出了事,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可留著她總是一大禍害啊,胡側妃也不是個安分的。」劉橋不解道。
柳詢輕笑:「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讓她她一點一點的看著自己在意的一切慢慢消失。這個過程想必有趣得很,況且你以為胡青兒是想動就能動的?胡青兒若一死,胡元勢必再無顧忌,到時候他拼死一搏,咱們誰都撈不著好,別忘了他可是與西域聖教有關係的。」
劉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他暗自錘了自己的腦袋一拳,懊惱自己為何如此愚笨,對柳詢的周全更是敬服無比。
柳詢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別再把腦袋給錘笨了,走吧,我們去皇祖母那兒,將這鸚鵡給她送去。」
劉橋打趣道:「是給太后娘娘送去還是給夫子送去啊?」
柳詢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啊,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小聰明,好了,不跟你貧了,給我去備馬。」
劉橋笑了笑,樂呵呵的去做了。
說到進宮,劉橋在準備好的馬車前犯了難,想起果子還在雲州呢,這次回長安城來得匆忙,什麼也未曾準備,這下府中只有檀香和紅櫻在,兩人顯然都不適合陪柳詢進宮,那該由誰去?
柳詢出門見他在那發愣,便問道:「怎麼了?再不走皇祖母又該留飯了。」
劉橋有些侷促道:「果子還未回來,公子好歹也是勖王嫡子之尊,每次都隻身一人進宮恐怕也不好,讓人瞧見了還不給人看輕了去?」
柳詢偏頭疑惑道:「你這意思,不想跟我同去?」
劉橋詫異道:「公子是說,我與你同去?這樣,會不會不好啊?」畢竟他的心裡從未放下過自己是江湖殺手的身份,而且,莫約落草為寇久了,面對著一群官家之人難免敬畏,雖說之前柳詢已經待他參加過一次宮中的中秋宴了,不過劉橋還是頗為不習慣。
柳詢看出了他的顧慮,他停下腳步對著劉橋正色道:「劉橋,你也知我這勖王嫡子身份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罷了,也只有果子願意陪著我,現在,我身邊能倚仗的人不多,你更是其中一個,若是你不能儘早成長起來,那麼我真的就孤立無援了。」
劉橋聽了心一酸,連忙道:「公子別這麼說,劉橋一定永遠追隨於你。」
柳詢點點頭,道:「那好,那我便告訴你一句話,過去的終將過去,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你是我清風苑的管家,自然應該有管家的模樣,雖然是個虛名,可咱們也得拿得出手是不是?不過是進個宮而已,多去幾次就習慣了,咱們走吧。」
劉橋神色認真的道了聲好,有些拘謹的呼了口氣,這才跳上馬車坐在車轅處趕車。
兩人到了慈安宮,劉橋只默不作聲的跟在柳詢身後行禮,倒也未出什麼大差錯。只不過一直緊張的繃著臉,還得謝雲鈺以為他這是被柳詢逼著做什麼不樂意的事了。
柳詢見到謝雲鈺,眼前一亮,內心也跟著明快起來,雖說從前也能常常看見她,但最近她住在慈安宮這邊,兩人的距離倒因為太后娘娘明里暗裡的撮合而走近了許多,果真有古人所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他心下暗嘆,看來自己的真的是對謝雲鈺情根深種了,卻也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一個人壓抑久了總嚮往陽光的那一面,謝雲鈺便是柳詢覺得活得很真實的那個模樣了。
今日太后說乏了讓柳詢自己去找謝雲鈺,柳詢便移步到謝雲鈺所住的偏殿,剛到便見謝雲鈺一個人在那全神貫注的認真作畫。陽光傾瀉而下,照在她的發梢,讓她看起來聖潔無比,見柳詢來了,她輕笑道:「你來了。」
「你來了。」這三個字總能讓人升起一絲暖意,像就別的丈夫歸來,夫人的問候,不知為何,柳詢的腦海中就浮現了這樣一幅和諧安樂的畫面,只覺一切都有了生氣。
謝雲鈺見柳詢這麼一直盯著她看,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臉頰,疑惑道:「怎麼了?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柳詢忙搖搖頭,回神道:「只是覺得夫子近日氣色漸好,變得愈發端莊漂亮。」
難得聽人如此毫不吝嗇的夸自己,謝雲鈺的臉色不自然的紅了紅,低頭羞澀一笑,道:「你倒愈發貧嘴了,我可是你的夫子,怎麼,這麼久沒監督你,學業可都忘了?」
柳詢忙道:「不敢不敢,雖沒監督,但日日見到夫子,少卿自然時刻警醒,更不敢有一絲懈怠了。」
謝雲鈺輕笑道:「那便好。」說罷,也不理會他,又自顧手底下未完成的畫。
柳詢湊近了看,謝雲鈺話的是一副山水圖,看著氣勢磅礴,濃淡有致,而且青松蒼勁,怪石嶙峋,一看便知作畫之人的灑脫與大氣。
謝雲鈺見他在看,在畫上添上最後幾筆,道:「要說這作畫,可是子致的強項,我這拿不出手的,讓少卿見笑了。」
柳詢搖頭,道:「不同,子致擅畫花鳥魚石,寫草書吹簫,這些都是盛世才推行的東西,倒是夫子這山水有神,看著更令人敬佩其中的堅韌和磅礴之氣。」
謝雲鈺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獨特的見解,只是……唉。」
柳詢見謝雲鈺的神色一下暗淡下來,心也跟著隨之揪著,他試探的問道:「夫子可是憂心書院之事?」
謝雲鈺點頭,有些失落道:「也不知書院裡如何了,眼見著馬上就要到開館之期了,可我……我那時出來,作弊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名聲更是差到極致,看來雲州城恐怕容不下我了。」
柳詢一陣心疼,還有隱隱的愧疚,他安慰道:「不會的,相信過不了幾日,夫子的冤屈就該被洗清了。」
謝雲鈺也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事情鬧得這麼大,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平反,好在因為胡敬的事,韋貴妃安分了不少,再也不敢提皇后娘娘失諾之事。
雖然有些失望,可謝雲鈺還是隱隱期待的,若是自己真能平反的話,那麼皇后娘娘的包庇也就不存在了。
柳詢見了,自是明白她的擔憂,他蹙眉想了想,暗下決心,看來這事必須加快腳步了。
從宮裡出來,柳詢便匆匆對劉橋道:「看來夫子平反之事迫在眉睫,咱們等不了皇上派人徹查了,只能想點法子儘快促成此事才好。」
劉橋擔憂道:「可公子不是已經計劃好了嗎?若是按計劃來一定沒問題,可加快進程,屬下是怕,這其中會有變故啊。」
柳詢倒是想按照計劃進行,可一看到謝雲鈺那不滿陰鬱的臉,他就忍不住著急上火,看來只能兵行險著了。
三日後,雲州城之前徹查謝雲鈺之事的欽差大人突然說有了重大發現,並揚言當初謝雲鈺收受賄賂之事純屬誣陷,甚至而後的徇私舞弊,皆是有人針對謝雲鈺而故意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位女夫子在鳳鳴書院待不下去,更讓皇后娘娘的女學無法實行!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欽差大人聽聞謝雲鈺在皇宮之中,特意上書皇上,說請謝雲鈺動身回到雲州,協助調查證實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