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烤鳥
2024-05-03 03:12:24
作者: 暖陽
倒是,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眼見著鳳陽王這樣一副護食的模樣,謝雲鈺只覺心中酸澀無比,大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哀之感,若是平日,她要吃什麼沒有?哪看得上這麼一隻小鳥啊,可今日,卻被逼著拉下臉來祈求別人給她一點吃食。
謝雲鈺突然很鄙夷現在的自己,竟然如此沒骨氣,可那烤肉實在是太香了,她倒是很想將頭撇到一邊去不看,奈何鼻尖都是肉香,肚子又餓的咕嚕咕嚕作想,眼睛早已經盯著烤肉轉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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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王看著她這幅垂涎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這是有多餓?堂堂夫子,竟沒有半分儀態。瞧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句話有如一個驚雷,徹底劈醒了謝雲鈺,她連忙胡亂擦了擦嘴角,狡辯道:「胡說,我,我才沒有看你。」
鳳陽王見她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頓覺好笑,可他一向不善於表達,只得付諸行動的將整個鳥兒都遞過來,道:「喏,拿去吧。」
謝雲鈺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道:「給我的啊?都給我?」
鳳陽王道:「怎麼?不想要?那算了,我自個兒吃吧。」
謝雲鈺連忙搖著頭道:「要要要,怎能不要呢,我可餓慘了。」說罷,搶也似的將一隻烤鳥都拿了過來,就差護在懷裡了。
鳳陽王見了,無語的搖搖頭。謝雲鈺也顧不得他的眼光了,她扒下一個鳥腿,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驀然想起鳳陽王還沒吃呢,又連忙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道:「那個,一起吃吧。」
鳳陽王看她除了自己手上的那個小腿以外,又全都遞給了自己,心下有些微微感動,道:「不了,你吃。」說罷,又起身往外走。
謝雲鈺見他又要走,連忙道:「你幹什麼去?」
鳳陽王攤攤手,道:「你都餓成這樣了,一隻鳥兒哪夠?等著,我再去捉幾隻。」
謝雲鈺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那你快去快回。」
連續兩次被這麼叮囑,鳳陽王只覺心中有一根弦被深深觸動,這感覺就像在家的妻子叮囑遠遊的丈夫一般,他連忙甩頭,將這種思緒拋諸腦後,這才走了出去。
這種鳥兒在這半懸崖上倒是不少,只是它們身形靈敏,抓起來頗有難度。方才那一隻,柳詢幾乎是用盡全力用設暗器的方法將它恰巧射下來的,看著謝雲鈺那餓的不行的模樣,他也沒好意思吃,這會兒,他卻找不到這麼好的時機了。
他在山洞附近走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捕鳥工具,巧的是,他剛想就這麼算了的時候,驀然發現不遠處的涯壁上,竟然搭著一個小小的鳥窩。
鳳陽王一喜,雖然鳥窩不遠,可也得爬那麼一二級石頭,這會兒沒了功夫傍身,鳳陽王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卻是腳底一滑,又被摔了下來。
就這麼被摔下來兩次,鳳陽王不由得一陣氣餒,堂堂鳳陽宮宮主,這會兒竟然為了一個鳥窩爬石頭被摔了下來,這簡直是他人生中的奇恥大辱,一想到這個,鳳陽王就不由得一陣氣悶,可想著謝雲鈺見到鳥蛋一定會十分開心的模樣,瞬間他又好像有了些許力氣。
等到鳳陽王端著鳥窩裡的幾個鳥蛋出現在謝雲鈺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辛苦沒有白費,雖說被摔了幾次,手背上都已經擦出一層油皮,可看著謝雲鈺驚喜的模樣,他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謝雲鈺已經吃完了小鳥,見鳳陽王又端來了鳥蛋,頓時十分高興,可她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手背似乎受了些傷,也顧不得腳踝疼痛了,連忙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低著頭彆扭道:「那個,辛苦你了,這個鳥蛋便由我來做吧。」
鳳陽王也不作否定,見謝雲鈺將方才烤鳥的火堆用樹枝扒到一旁,又將地下的一點泥土撬開,將鳥蛋埋了進去後,就將火堆重新在上面燃了起來。
倒是第一次看見謝雲鈺這種法子煮鳥蛋,鳳陽王便坐在那兒,也樂得享受,只是看著謝雲鈺那有些不大靈活的腳踝,皺了皺眉。
這會兒,謝雲鈺堅持要讓鳳陽王先吃,自己只留了一個,見她如此堅持,鳳陽王也不客套,兩人簡單的用過「晚膳」後,總算感覺有了些力氣。
吃完了鳥蛋,鳳陽王見那冒著熱氣的溫泉,驀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謝雲鈺還在那兒滿足的感嘆,鳳陽王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速度極快的就將謝雲鈺攔腰抱著,在她的驚呼聲竟然強行要去脫她的鞋襪。
謝雲鈺可沒預料到這突然的變故,才覺得這鳳陽王給她弄來食物還算好說話呢,這會兒又做出這麼唐突的事,她連忙護著自己,緊張道:「你幹什麼,你可不要亂來啊,我吃了你的東西,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讓我以身相許吧。」
鳳陽王無奈的盯著謝雲鈺這幅緊張的模樣,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戲謔道:「以身相許又如何?你也不虧吧,好歹我也是鳳陽宮的宮主,跟了我吃穿不愁的,有什麼不好?」
謝雲鈺以為他是認真的,頓時漲紅了臉,道:「什麼好不好,總之,總之,男女授受不親,你怎可隨意去脫一個女子的鞋襪!」
鳳陽王哼道:「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變成個這麼迂腐的人了。還有,這兒人跡罕至的,也不知我們要在此處待多久,在此期間,咱們真的不做點別的?」
謝雲鈺被他口無遮攔的話弄得臉更紅了,她結結巴巴道:「胡說八道什麼,明日趕緊想法子離開這,若是想走,一定能想到辦法的,這兒雖不冷,但終歸閉塞,再說了,誰要與你發展點什麼。」
鳳陽王看著她嬌俏的模樣,無端覺得逗弄她十分有趣,竟有些樂在其中,他又道:「既然我這鳳陽宮的宮主你看不上,難不成你是看上柳詢了?那樣也不錯,他好歹是勖王嫡子,你若是想要,我能隨時讓他將世子之位奪過來。」
謝雲鈺又是一噎,這什麼跟什麼?她什麼時候又看上柳詢了?
話說回來,瞧這鳳陽王的意思,他跟柳詢不是同一個人?不能吧,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中這麼想著,自然也就問了出來,謝雲鈺道:「怎麼,你不是柳詢?」
這回,輪到鳳陽王愣了愣,他沒想到謝雲鈺還記著這一茬呢,可這該怎麼解釋?說他是柳詢?又不是,說他不是,卻和柳詢用著同一身體。
鳳陽王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個問題丟給柳詢,他道:「這問題,你還是問問柳詢吧,有些他的秘密,我也不方便說,等時機到了,他自然會告訴你的。」
謝雲鈺滿是疑惑,卻也知道,別人的秘密不該輕易窺探,他忙轉移了話題,道:「好吧,也不知我們掉落這斷崖,子致他們是不是著急瘋了。」
說罷,謝雲鈺突然眼神一陣黯然,道:「唉,說起來,我這一夜未歸的,雖說不是我自願的,可不知我那真正迂腐的父親會怎麼看我,罷了罷了,命都要沒了還想這些作甚?」
謝雲鈺這莫名的傷感讓鳳陽王的心也跟著沉重了些,想到柳詢寫給自己的那些訊息,知道她的父親謝天明是一個極度守舊的人,便忍不住心疼起她來。
可惜,就算中間有了這麼斷插曲,他是不會放棄替她療傷這件事的,所以,在謝雲鈺渾然不覺的時候,鳳陽王又開始突然動手按著她的腳脫了鞋襪,謝雲鈺不明所以,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自然極力反抗了。
見她如此不安分,還一副自己十分有道理的模樣,鳳陽王無奈,只得強行將她的雙腳按到了溫泉中,冷聲道:「別動,這是溫泉榻,治傷最好,你安心待一會兒,腳踝就不疼了。」
溫泉的水帶著一股暖意,讓謝雲鈺整個神經都活絡起來,感覺到腳踝上的傷果然沒那麼嚴重了,她這才明白了鳳陽王的用意,心下一暖,對這個不善言辭卻內心細緻的男人又有了另一番改觀。
謝雲鈺抱赦道:「你瞧,憑白爭執了這麼久,還讓我差點誤會了你的用心,早說這泉水可治傷,我便自己來了。」
鳳陽王被她弄得尷尬不已,乾脆跟她並排坐著,也將自己的鞋襪脫了,二人一起將腳放到溫泉水中,撓了撓頭,尷尬道:「咳咳,我身邊也沒有女子,都是糙漢子的,做事說話直來直去,還請你別介意。」
聽他這麼一解釋,謝雲鈺倒是沒想到這些,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無怪乎謝雲鈺反應這麼大,這時代十分講究男女之防,脫襪洗腳這些事,只有在丈夫面前,女子們才可以做,可在鳳陽王這麼說來,他卻是完全不知這一層,謝雲鈺自然也就不提了。
現在看看鳳陽王,謝雲鈺也覺得不那麼害怕了,不知為何,她這會兒覺得十分安心,仿佛身邊的這個,不是什麼江湖上的殺手頭目,只是一個有風度可以讓人依賴的男子罷了,就這麼泡著溫泉水,勞累又驚嚇的度過了這一日,謝雲鈺亦是有些疲憊。